吳葆璋:法國三雄競逐愛利捨宮

吳葆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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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0日訊】再過一個多月,四月九日,法國五年一度總統選舉的正式競選活動才隆重開場。然而,各黨派的候選人早已啟動了各自的競選日程。投機於大選的商業和服務業也先期活躍起來。首都塞納河畔,街頭巷尾,咖啡酒吧,面對著一張張競選招貼畫,全國上下都在說長道短,品頭評足,與專制社會下的欽定選舉相比,真可謂民主的盛大的節日了;尤其是隨著各位候選人接招過招,民意調查報告一個接一個出籠,民主選舉過程真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從一月中旬到二月中旬,三樁事態的發展扣人心弦。

頭一件是,最大的反對黨社會黨,在黨員投票推舉塞戈蘭-羅雅爾為正式總統候選人後,黨內分歧並未彌合。與此前的民調相比,過去一個多月,不下十次民調都無一例外地表明,羅雅爾將在二輪敗北, 而受調查的選民的投票意向則首推執政黨--爭取人民運動聯盟候選人尼古拉-薩爾科奇。選舉期間的民調是一種可信可不信的參考材料。然而,各家民調機構報告的長期相似的民意傾向倒是候選人和選民們不便忽略的了。

造成社會黨候選人連日在民調中下滑的原因多種多樣。有人認為,這首先要歸咎於她的競選戰略的失誤。羅雅爾從黨內脫穎而出後,各界選民急慾知道的是她的綱領是什麼,而她卻在這個時候搞了一個「參與制民主」(Democratie participative),也就是在全國組織了五千場討論會,聽取黨員和選民們的意見,然後,再把因此而徵集到的十萬條建議歸納,綜合,提煉,從而進一步參照黨的競選綱領,制定她自己的綱領。在這個被稱之為「聽」的階段,她的沉默被解釋為「無能」。

期間,一位喜劇演員惡作劇,模仿加拿大外長的聲音給她打電話,他竟然信以為真地回答了。調皮的記者們還趁機不時地在採訪中給他提些個智力測驗式的問題。她被問得措手不及卻又不便不答,結果答案往往是錯的。典型的例子是一次關於國防政策的問答。記者問:法國有幾艘核潛艇?就在羅雅爾猶豫思索答案的時候,記者像是出於好意似地說:夫人,有一艘,是吧。羅雅爾應聲道:對,有一艘。這時,記者才把準備好的答案端出來,嚴肅地說:不,夫人,法國有四艘核潛艇,還有六艘攻擊型潛艇。在場的人,無不啞然失笑。

此外,她的關於贊成魁北克獨立,中國司法效率高,伊朗的核能源以及巴以中東問題的講話都被認為缺乏常識和外交慣例知識。

二月十一日,羅雅爾終於在巴黎北郊舉行的一次競選大會上,宣讀了她的綱領,獲得現場聽眾的熱烈掌聲和媒體的初步的好評。可惜,沒過兩天就傳出,羅雅爾競選班子的主要經濟顧問,社會黨負責經濟和稅務問題的書記埃里克-貝松辭職的消息。據悉,貝松是在一次黨內開會時,「摔門」而去的,原因正是在羅雅爾的競選綱領問題上與第一書記,羅雅爾的先生奧朗德發生激烈的爭執。貝松認為,羅雅爾在宣佈她的100條綱領性的建議時,一定要告訴選民實現綱領的成本,他並為此做了具體的估算。羅雅爾則認為,從策略考慮,暫時不必公佈數字,儘管貝松一再堅持。可是,二月十一日的掌聲還在耳邊迴盪,右翼陣營偏偏就在這個問題上發起了猛攻,指出一個沒有「數字化」的綱領根本是無法兌現的!

在貝松辭職前,另外一個人事問題也曾被炒做得沸沸揚揚。事涉羅雅爾競選總部發言人阿爾諾-蒙特布爾。這位社會黨的青年俊傑在被電視記者問及,羅雅爾的主要障礙是什麼時,他竟然張口便笑著答道:是她的丈夫奧朗德。蒙布爾這種輕率的幽默使羅雅爾大為不悅,立即決定發言人停職反省一個月。外界嘩然的卻是候選人為何這般發怒。

凡此種種,自然有損與羅雅爾此前積累起來的民意指數,同時也透露,社會黨應由誰來出任總統候選人的分歧並未彌合。羅雅爾今天和日後所依靠的是一批後起之秀。關於大老們,她最近曾直言不諱地表示:「羅朗-法比尤斯(前總理),斯特勞斯-卡恩(前財長)繼續認為我不是合情合理的(候選人)。我才不在乎呢!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再要那些前總理前部長們嘍。」

有網媒說:「沒了民調的托載,缺乏令人信服的數字,發言人成了啞巴,更看不見閃光的前景,羅雅爾只剩下了她那微笑,為的是不要哭出來,為的是回報至今仍對她堅信不移的奶油小生朗貝-威爾遜的美麗的眼睛。」果真如此嗎?必須堅守獨立和中立原則的記者們都說,等等看,還沒有開局吶。

第二件扣人心弦的事情就是「參與制民主」意外地成了這次大選活動中的一個閃光的思想。「參與制民主」是相對於「代議制民主」而言的。早在1848年,社會黨先驅彼埃爾-勒胡就提出過「參與制民主」,並有過實踐,但對於一般法國人來說,至今仍然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維基百科有解釋說:參與制民主涵蓋的是,增加公民涉足參與公眾討論和隨之而來的政治決策的種種觀念。社會黨候選人羅雅爾在起步之初就力主把參與制民主引進法國的政治生活,並使其機構化,制度化。她說過,「參與制民主是一種新的方法,另一種搞政治的方式;它更接近公民,公民們是他們所經歷的事物的最好的專門家,因此,他們要直接滋養候選人的綱領」。她的五千場競選討論會就是這種思想的實踐,她還提出了創立「公民評議團」的建議,對政府的施政有組織有計劃地評議。

在法國,也有不少人對參與制民主很是不以為然;右翼人士認為那不過是一種烏托邦思想,左翼也有人認為那其實就是民粹主義。著名的《回聲報》社論撰稿人維托利則認為,在國際上,參與制民主已然成形。他寫道 :「正是各種協會的參與權力,而不是來自選票的各國政府的代議權力, 推動了國際社會在環保問題上,防止愛滋病問題上和禁止殺傷性地雷等方面取得了進展。在信息以光速傳播的今天,參與更容易得多了。如今,在社會的各個領域,權力的性質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在家庭和企業中,已經不能大權獨攬了;政治生活沒有任何理由置身局外。」維托利還指出:我們的前輩,從文藝復興和第一次工業革命起,創造了代議制民主。如今,專斷獨行,不討論,不聽意見的權力必將越來越被歷史之風掃除。二十一世紀,沒有參與便無民主可言。

不管人們如何褒貶爭辯,也不管有朝一日是否能夠實現,參與制民主思想已經在法國這次大選活動中發酵。一位財政部門的官員,讓-雅克-德格朗日(Jean-Jacques Degrange)剛剛出版了一本新書《建設參與制民主》。德格朗日並非逢場作戲。他寫道:「為什麼要寫一本關於民主建設的書?我不是政客,不是哲人,更不是政治學家或新聞記者。」他解釋說,長期以來,他對那種只能使專業政客感興趣的政治遊戲十分厭倦,他期望另外一種政治生活。他也對一代又一代人的迷失感到失望,其中包括上次大選中,極右翼候選人居然進入第二輪那樣的事件。他還表示,《建設參與制民主》完全是從他個人從政經歷中提煉出來的:「我並不想寫一部學術著作,我想做的是在專門家和民眾之間建立一個鏈接,為我們的大廈添加一塊小石頭。」德格朗日在書中首次提出建立一個名為「全國參與委員會」的機構,負責組織和疏導各地方的行動。他提出使用電子選民卡並利用互聯網以使電子諮詢制度化。

參與制民主的提出與實踐可以說是這次法國大選活動中的一個意外的副產品。對於意識形態內傷嚴重的法國來說,它甚至比誰能當選下任總統還更重要。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第三樁扣人心弦的事情就是中派候選人佛朗索瓦-貝魯的崛起。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次大選中的所謂第三人,很可能就是貝魯。他與極右候選人勒龐的民意指數不相上下,不過,貝魯的趨勢是升,勒龐則在降。

佛朗索瓦-貝魯,現年55歲,出生於法國西南部比利牛斯-大西洋省波爾岱村的一個農民家庭。23歲時曾獲大學古典文學學銜;著有九種著作,其中包括暢銷書《亨利四世傳記》。貝魯曾任右翼政府的國民教育部長,他也是國民議會議員,歐洲議會議員。1998年當選為法國民主同盟主席。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但主張國家非宗教化。大選活動初始,他便宣示,他的抱負就是要打破法國政界左右長期對立的藩籬,如果當選,就要組成如現今德國和意大利那樣的聯合政府。他的主張獲得越來越多的人的認同,因為,過去二十幾年,左右兩黨政策相差無幾,政績均令人失望。他猛烈抨擊電視一台過於重視兩大候選人,輕視甚至無視小黨候選人,也受到公眾輿論的好評。

各媒體其實一直看好貝魯。公營電視台著名政治記者阿蘭-杜哈邁訪談大學生時曾明確表示他將投貝魯一票,並為此受到停職處分。另外一位綜藝節目明星帕特里克-薩巴蒂耶接受文字記者採訪時更是直言不諱:「我聽取了各位候選人的綱領;我對政治生活兩極化十分反感。缺乏民主使我受到傷害。。。。左翼或右翼,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注意到貝魯的演變,他回答了我的各種問題。右翼候選人薩爾科奇,他能提出很好的問題,但給的答案卻很糟糕,甚至令人不安。左翼候選人羅雅爾情況相似,但原因不同。她不具有女政治家的尺度。」關於貝魯,薩巴蒂耶認為:「貝魯是來自鄉土的人,與他談話感到有共同的價值準則。他繼承著戴高樂的真正的傳統;如果在世的話,戴高樂絕對不會忍受薩爾科奇那美國的一面,法國不能聽命於布什。

薩巴蒂耶強調說:「左右兩大候選人都說要和過去決裂,但是真正的決裂應該是破除左右藩籬;若要平靜地決裂的話,就應試一試中派。中派不是疲軟或無力的。對於我們來說,要解決法國的問題,就必須把兩廂的智慧與力量聚合在一起才行。」

誠如薩巴蒂耶所說,中派政黨法國民主同盟現有的勢力不容忽視。它擁有三萬三千黨員,在國民議會佔有29個席位,參議院33個席位。此外,民主同盟還擁有122名大區議會議員,407名省議會議員,830個市鎮首長,起中29個都是兩萬人以上的行政單位。最新的民調表明,56%的法國人相信貝魯綱領的估算數字,也就是說,相信他的綱領是能夠兌現的。

可以肯定,如果這次大選重演類似五年前的情況,也就是社會黨候選人在第一輪被淘汰,貝魯進入二輪與薩爾科奇對決的話,佛朗索瓦-貝魯將穩操勝卷。五年前,左翼選民最終不得不違心地把選票投給右翼候選人希拉克,這次若遇上述情況,他們只能把票投給中派候選人貝魯!

二十幾年來,多次詢問民意:什麼是你的理想的政府。答案無一例外都是有兩造精英組成的聯合政府。然而,民調並非現實。打破左右藩籬首先需要的是破除法國長期以來的政治文化,而法國人在多大程度上準備完成這一思想的飛躍,恐怕還要藉以時日。

(《開放》2007年3月號)(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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