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的故事

【台灣生命力】磨練讓人生更芬芳

文/張羽良 照片提供/劉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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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豐富常不在物質的不虞匱乏,而在生命能自我覺醒。6年級生的小綠從貧困的環境中成長,經歷過逆境中的自我封閉又幸能遇上良師的開導,讓她的成長過程充滿戲劇性的轉折,父親的一句話更是對她影響深遠:「做人,得誠實且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你有能力做到一百分,你卻沒有去努力,導致你只有六十分,那就是你不對。」


系主任辦公桌前的小綠

望女成鳳

家中5個兄弟姐妹,排行老二的小綠,在國小二年級時,因小妹罹患腦膜炎,需要龐大的醫藥費,加上父親種植的薑和柑橘又血本無歸,而真正嚐到窮困的滋味。變賣值錢田地還不夠還債的父母親,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也讓小綠與姐弟妹們提早學會了獨立自主的能力。

儘管生活辛苦,但父親對子女的功課從未放鬆,考試未達100分,少一分就打一下成了家規。國小功課一直名列前矛的小綠,在5年級拿了一次第3名,帶成績單回家的那個晚上,被父親打到在地上滾,當打斷一大把細竹子之後,認為父親已經氣消了的她,獨自躲在被窩裡哭泣,卻不料父親又掀起棉被,換上一根打不斷的木棍……

小綠父親唯一的兄長是成大建築系碩士,因上一代無力培育兩個讀書人,讓同樣資質聰慧的他僅唸至國中即失去了升學機會。或許是深刻體認到不讀書不容易有前途的痛苦,所以用嚴厲態度來督促子女功課;至於怕挨打更怕父母傷心的小綠,便努力讀書好讓父母的期望與辛勞能稍得慰藉。

導仔的關懷

他人異樣眼光,往往才是貧困對一個人的真正考驗,小綠也不例外。因為貧困,只能穿破舊制服上學;因為貧困,即使成績再好也無法得到應有的肯定,使她的個性變得易猜忌與孤僻,更使她採用自我封閉來面對不理解她、而她也不想理解的世界。她變得很少說話,甚至不願與人交談。

這個情況直到她上古坑國中時,遇上一位關心學生的好老師才有了轉變。被學生親切喚為「導仔」的導師蔡克明,常利用放學前的打掃時間,透過閒聊去了解每個同學的狀況,他特別注意到小綠不太與人互動的行為。

蔡老師常陪著她拔草,然後問一堆問題故意讓她打開話匣子,起初小綠的防衛心理很強,後來發現導仔是真正關心且不歧視窮人家的小孩,才逐漸解除心防。

「蔡老師對家境清寒學生的關心,讓我很感動!除了自掏腰包幫貧困的同學買鞋和付午餐費,也鼓勵我不要怨天尤人,先努力讀書,書讀通自然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有了導仔的陪伴,我暗自哭泣的次數慢慢減少,在班上也開始有了朋友,我顯然已經敢從自閉的陰影中走出來了。」憶起恩師往日的關懷,小綠的眼神閃動著晶瑩的亮光。


與導仔合影

難能可貴的是,從小學苦讀至拿到雲林科技大學博士學位,每年的教師節,小綠都會寫教師卡向過去用心教過她的老師們問候。雖然一開始是父親要她這樣做,但真正獲益的是,她因此所培養出那顆懂得感恩的心。

春日前的霜雪

古坑國中畢業,小綠考上第一志願嘉義女中,但3年後的大學聯考卻落榜了。放榜當天,深怕會被父親痛打一頓而猶豫要不要回家的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先打了電話,不料電話那頭的父親卻無一字責備,只要她趕緊回家。

搭車的路上一路流淚,怨自己這3年怎如此虛耗光陰,竟沒為辛勤工作的父母多著想。回家後一夜無事,隔天起床在門口撿到一封信,已上山工作的父親在信中要她安心準備補習重考,所需的錢,他已經向鄰居借好了。

從大學至拿到博士學位,上蒼對小綠的考驗與磨難好似冬日強勁的暴風雪般一波吹過一波。大三時,大姐出車禍造成下半身癱瘓;研究所複試前一天,四弟開車撞了人,理賠金額6百多萬,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幾乎要放棄學業,想儘快找工作幫父親挑起重擔。幸有雲科大資管所湯宗泰所長、方國定教授與張實花助理的幫忙,在家人共同支持下,才讓她打消了放棄學業的念頭。


碩士班畢業與妹妹合照

小綠表示,這一路走來,家人的關懷很多,又遇上幾位很好的師長熱忱協助,才能讓她突破這一個又一個的難關。她說:「我常覺得自己在唸一個了不起的學位,這個學位是用我們全家人的汗珠與心血堆砌起來的。」


博士班畢業典禮

覺醒

小綠認為自己所經歷過的受岐視、偏執心態、自我放棄及把學歷當浮木等貧窮經驗,正是今日許多窮困人家子弟的心境寫照。

她希望今後當自己愈有力量時,愈能貢獻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這些與她有類似狀況的家庭。因為她了解這些家庭與孩子往往活在自己的偏執裡,走不出貧窮與懦弱的阻礙,他們需要更多有心人的適時點醒與拉拔,正像她所遇到的幾位恩師一樣。


藍天下的小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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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服務實現人生價值

小學一年級參加一次由逢甲大學來學校辦的育樂營,在一場繪畫比賽中,小綠得到低年級組冠軍,但沒錢買彩筆的她所用的筆卻是一位叫藍慈秀的大姐姐幫她借的,營隊結束後,藍慈秀還寄了一盒彩色筆送給她。小綠那時常想,將來如果有機會,她也要唸大學,也要去帶小朋友營隊,更要學慈秀姐姐一樣,幫助窮人家的小孩。

就讀中原大學時小綠真的開始實踐兒時夢想,參加了「基層文化服務團」,接受舞蹈、帶動唱、戲劇、團康和海報製作等訓練,然後到中小學去辦寒暑假育樂營隊。大學4年的社團經驗,不僅讓她了解到服務是一種人生價值的實現,更讓她深深體會到服務他人的快樂。


大學時代參加社團活動

「這些訓練很辛苦,但當時大學生的服務意識都很高,每個服務性社團雖然紀律嚴明卻還是人滿為患。現在的學生似乎較重視名利,缺乏服務精神,像之前問我的學生願不願意下鄉服務?他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樣做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小綠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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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不變壞的桂林小尖兵

元培科大資管系學生都稱呼她小綠老師,原來,學生們覺得老師的名字不好唸,又知道求學時期曾擔任兼職領隊的她最喜歡去綠島玩,所以就幫她取了這個暱稱。


第一次去綠島的小綠

為了引導這群過於看重名利的大孩子了解服務他人的快樂與成就感,她組成「下鄉服務隊」回到母校桂林國小,在陳瑩聰校長和黃錦淑老師的協助下舉辦了「桂林生態資訊小尖兵育樂營」。


教小朋友做自然觀察記錄

向小朋友介紹桂林社區百年老樹

帶小朋友彩繪社區道路護牆

93年迄今,下鄉服務隊的足跡踏遍了桂林村每一吋土地,帶領小朋友了解家鄉的生態、淨村、彩繪社區及舉辦村民聯歡晚會等,不但與小朋友和家長們培養出深厚的友誼,也觸動全村村民對「社造」的重視。


帶小朋友做自然觀察

放假回家兼任導覽解說員

在一次活動結束返家路上,她遇見一位國小同學,這位國小時表現優異的男同學,卻因吸毒而讓人生變了樣。回家後翻開國小畢業紀念冊,在媽媽的協助下,才驚覺當年同班同學中,有一半以上都過的不如意,這一切問題的根源竟是出在從桂林搭往古坑的公車上。

到古坑國中這單程一小時的公車,成了學長帶壞學弟的溫床,抽煙、喝酒進而吸毒都在搭公車的過程中演變,讓原本國小時優秀乖巧的同學一個個變了樣。叔公告訴她,還好她唸國中時住校,不然今天也不可能讀到博士!

深感震撼的她,將下鄉服務的重心致力於如何讓小朋友不要變壞這件事上。她提醒他們抽煙、喝酒與吸毒對人生的危害,並鼓勵家長自行開車接送小朋友上下學。談到這,小綠安慰的說,前次回家遇到幾個已經唸國二的桂林小尖兵,他們驕傲的大聲告訴她:「小綠姐姐,我們有聽你的話,我們都沒有變壞!」@*(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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