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雜記(131)—「錫馬番庶,書日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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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地晉」的卦辭全文是:「康侯用錫馬番庶,書日三接」。「晉」者,進也,
明也。卦名不言「火地進」而言「火地晉」,那是因為「進」只有前進而無光明之
義,而「晉」卻有進且光明之義。卦象為日出地上,有如旭日初升,所以有越升越
明之象。任何事物都會有它們的極點,凡是只要一過了它的極點,事物的運勢就會
開始往下坡走了,天下的道理都是如此的。泰極則否,否極則泰。如何利用「易占」
去找出事物的極點,接著再想辦法去延長泰運,縮短否運,那是非常重要的。
  現在來講卦辭,「錫」者,賜也。「馬」者,「有用之物也」。「番庶」者,
眾多也。「三」者,「頻繁」也。這是在說:「一個盡忠守職的人,在一天之內就
被天子接見並重賞了好幾次,有寵遇之至之象」。「錫馬」是謂賞賜的都是一些有
用的東西。我們必須要了解一件事情,當我們在賞賜東西給別人之前,我們一定要
針對著對方的實際需要去賞賜,而不是只憑著自己手頭上的方便,寬裕,興之所至
的情況下而做的賞賜。這樣的賞賜可能會所費不貲,但對方卻又得不到實益,同時
反而有一種「嗟!來食」般的感受。
  「晉」卦曰:「書日三接」。訟卦曰:「終朝三褫」,這二句話都是在暗示我
們,對黜陟之速應該要有所警惕,更不可因一時的晉升,一時的貶謫而使悲喜困擾
住我們。老子曰:「寵辱若驚,寵為上,辱為下,得之者驚,失之者也驚,是為寵
辱若驚」。為什麼世人對名利得失是那樣的在乎?因為世人都以得到寵為高上,以
屈辱為低下,所以一得到榮龍就感到自己很高上,因高上而驚。一得到貶謫屈辱就
會感到自己很低下,因低下而驚。我們之所以會「寵辱若驚」,那是因為我們心中
有「我」,我們太重視自己,時時都在想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原故。如果我們一旦
能夠忘卻自己,則一切的寵辱都將對自己產生不了寵辱若驚的作用了。為什麼從
「火地晉」的卦象中能看出「書日三接」的暗示?來知德說,那是因為上卦是「離」,
離有書日之象,同時離居三,所以言「三」,中互卦(二三四,三個爻)為艮,艮
為手,有接之象,故言「書日三接」。
  十幾年了,在筆者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卦辭」,「爻辭」,彖辭
(彖傳),大小象辭和卦象的關連性。就拿「書日三接」來做個例子吧,在幾千年
前,有人在寫「書日三接」的時候,是否也是像「來知德」一樣,從卦象中看出了
所有的含義?還是只是對卦象做了一種伸延的自由發揮呢?思之又思之,我總於還
是採取了後者的思構—「對卦象做一種自由的發揮」。我們都知道,「卦象」它是
一個無底的套子,無論我們用什麼形容詞,名詞,動詞,去形容卦象,我們都可以
從象中去找出來,當然並不是順順當當的就可一目瞭然的,有時候是必須經過「綜」,
「錯」,「互」的變化才能找出來的。所以簡單的一點來說,你放什麼下去,卦象
就會像什麼,所以事後的易占「諸葛亮」篇篇皆是,事後的「應聲蟲」也是觸目皆
是,道理就是在此。其實「來知德」先生他看了卦,爻,象辭之後再從卦象中去一
一對證,雖然也是一種事後「諸葛亮」的手法,但他深通卦,爻,象辭及知道如何
去通變卦象來適合卦義的本事,卻是無人能及的。
  我在屋內靠西方的窗子邊搭了一個木架養了五盆蘭花及二盆蘭草,一年下來葉
子倒是長的又多又綠又大,葉和葉之間冒出來的根也是又多又粗壯。每次當根冒出
來的時候,我總以為是花苞,但每次都令我失望,2008年9月2日下午,我突然看見
有一盆蘭花,在它的第七片和第八片葉子的中間又有一個東西冒出來了,為了避免
再次的失望,我心血來潮的起了一卦,時間是在6:22。問的主題是:「這個突出物
是根還是花苞」?本卦是「雷水解」九四爻,九四爻的伏卦是「水火既濟」,之卦
為「地水師」。用「易占」來預測「東西」,又時一定要看卦象,因為光從爻辭裏
有時候是看不出來的。就像這次從「雷水解」的爻辭也是看不出一個名堂出來的,
但九四爻一變,之卦為「地水師」,從「地水師」的卦象,我們就可看出,初六爻
有如二片花萼,九二爻有如花托。六三,六四,六五,上六四爻有如花瓣,所以我
斷為這次突出的東西一定是花苞而不是根(今天已是9月15日,這花苞已長的有四公
分高了)。
  1996年12月3日晚上,大弟從「臺北」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他說父親自從上次摔
了一跤撞到頭部之後情況一直不好,而且一直在惡化,因為雖然發現了有一肉瘤壓
住了血管,但是因為肉瘤是長在一個十分敏感的部位所以不能開刀…在不得已的情
況下,我為父親的病情起了一卦,時間是在20:05。得到的本卦是「雷地豫」六五
爻,六五爻的伏卦為「雷水解」,之卦為「澤地萃」。六五爻的爻辭是:「貞疾,
恆不死」。象曰:「六五貞疾,乘剛也。恆不死,中未亡也」。那是說父親的病很
難治好,雖昏迷不醒,但並沒死亡。「雷水解」的「解」雖然有二種對立的解釋:
壞的變好,或是好的變壞,但是用來預測病情,那就要把「本卦」的卦爻及「之卦」
綜合起來才能做個判斷。「澤地萃」,「萃」有聚集的意思,可見父親的病會越來
越嚴重,慢慢一到上六爻,之卦為「火地晉」,「火地晉」是個「遊魂卦」,病情
開始惡化了。我預測父親只能再拖個一個半月。後來父親是在2月6日去世的。

  沈家銓 (Chia C. S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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