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致病 失序的老-病-死

全球二十大污染城市，中国独占十六个，每年因呼吸道疾病致死的中国人达近一百万人；随着经济的发展，有文明病之称的癌症致死率也年年升高，二零零八年每四至五个中国死亡者就有一个死于癌症。

疾病而亡本应属正常死亡之列，不过中国疾病突出的诱因之一是中国独有的严重污染。一九九七年以空气中含硫磺量为标准，世界十大污染城市全部在中国；首推太原，次之北京……。近年来，以每立方米空气中颗粒的浓度为单位，全球二十大污染城市，中国独占十六个。“58％中国城市居民暴露在空气悬浮物浓度超过一百微克的环境中（二零零三年），是世界卫生组织指引上限二十微克的五倍。”（注49）这并不算各级县以下地区更加严重的污染。由此引发的呼吸道疾病发病率极高。

十年前中国空气污染始登峰造极，山西医学界有报告说，太原70％的呼吸道疾病源自空气污染。十年后，污染依然如故，人们早已开始以“雾气”言污气，对空气污染视而不见，也难得再见到医学界对呼吸道疾病发出惊呼和调查。但是风雨过后，空气清新，呼吸道发病率减少成为新闻。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十三日“中国天气网讯”（注50）报导：连日大雪，石家庄各家医院门诊量下降，原因之一是空气尘埃被暴雪涤荡，呼吸道疾病得到有效抑制。健康咨咨询由医学部门转入气象部门，并非好消息，可以反观中国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危害已成常态，非待自然天力，不能稍有缓解。目前中国各污染严重地区医院对呼吸道疾病高发病率、入诊率习以为常。有迹象表明，此现象在世界银行二零零七年发布的《中国污染的代价》调查报告之后，引起了中国环境保护部门的严重关注。

■呼吸道疾病致死：九十七点五万，不计

依据“中国环保网”二零零八年一月十日公布的〈城市居民呼吸道疾病及癌症死亡率统计〉（注51）：“于由我国严重的大气污染，致使我国的呼吸道疾病发病率很高。慢性障碍性呼吸道疾病，包括肺气肿和慢性气管炎，是最主要的致死原因，其疾病负担是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准的两倍多。”

另据中国卫生部二零零六年公布的消息：“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我国高发癌症变化明显，肺癌死亡率由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位居癌症死因第四位，跃居二零零零年的第一位，上升最为明显。

我国一九七三年至一九七五年全人口及一九九零年至一九九二年1∕10抽样人口全死因回顾调查资料显示（此句中“1∕10”应为“1∕10万”之误——作者注），肺癌死亡率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7.17∕10万增至九十年代的15.19∕10万，升幅达111.85％。”（注52）

英国几位著名肿瘤学家则预测：如果中国空气污染以及吸烟习惯不及时控制，到二零二五年，中国每年肺癌发病人数将超过一百万，成为世界第一肺癌大国（注53）。这实在是过于保守的估计。

各种数据显示，无论患者人数、发病率还是死亡率，中国目前（二零一零年）已经是世界第一肺癌大国。仍以十年前的70％的呼吸道疾病诱因是空气污染为计，中国二零零六年死于呼吸道疾病人数应为六十八点二五万。这个数字与世界银行迫于中国政府压力没有公布的空气污染致死的数字（见上述“空气污染”）相去不远。不过，可能与之重复了。空气污染导致的死亡，肯定是通过呼吸道疾病和心血管疾病引发的。世界银行的报告在〈环境空气污染的健康冲击〉（Health
impact of Ambinet Air
Pollution）一章中，对空气污染与疾病的密切关系有专门、明确的论述，并指出“过去十到二十年的研究表明，室外空气污染与所直接导致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与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和脑血管系统的疾病和病毒相关”。

在这项计算中笔者决定采用世界银行的数字，而不是“中国环保网”的数字。除了避免重复之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虽然资料不足，我尽可能计算年平均死亡人数，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的是十年到二十年间的平均死亡数据，中国环保网的公布的统计表格提供的是二零零零到二零零六各年的，而我依此计算的是二零零六年（最后一年）一年的呼吸道疾病死亡人数。从表格图标上看，这不是死亡标签最高的一年。最高的一年是二零零三年：一百三十万。

第二，世界银行公布的死亡数字不仅包括呼吸道疾病，显然也包括心血管疾病。而中国环保网提供的数字，仅仅是呼吸道疾病。这并非笔者认为“中国环保网”公布的数据不准确。相反，这个数据的准确度，笔者认为可能超过世界银行的。理由是，世界银行的统计虽然依据一套严密的统计方法，但是只能依据中国环保部门和卫生部门提供的基础数据、基本资料以及实地勘察进行调查，展开分析和研究。我相信，在现行体制下，无论中国环保部门是否有能力治理中国已经爆发的污染后果，它需要了解中国污染的真实情况。“中国环保网”是一个以民间形式出现的官方网站，它提供的咨询相当于中国官方环保咨询。不计。

■癌症致死：一百八十万，未计入

这是二零零六年的数字。“中国环保网”二零零八年一月十日〈城市居民呼吸道疾病及癌症死亡率统计〉称：这个数字“比二零零五年的数字多出了约三十万。”并指出：“中国癌症死亡率上升了29.42％，癌症死亡占城乡居民总死亡构成的24％。中国每四至五个死亡者就有一个死于癌症”。（注54）另一说法是一百六十万。（注55）

根据我的调查，除了城市空气污染和乡村水污染（水污染严重性见后文），癌症在中国另一大诱因是城市居民有穷极而富的暴发户的暴饮暴食习惯。中国消化道癌症如食管癌、节直肠癌、胃癌，以及相应并发的心血管、二型糖尿（又叫成人发病型糖尿病，多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后发病，占糖尿病患者90％以上）居世界之首，就是证明。其中节直肠癌和胃癌分别是世界平均水准的两倍。可以说除了呼吸道疾病，消化道疾病和并发症是中国疾病第二大杀手。这个杀手极富中国特色，保守起见，再虑及此数字与呼吸道疾病可能的重合，而且计算条件复杂，忽略不计。

■结核致死：二十五万，不计（注56）
80％在农村。是否非正常原因不详，忽略不计。

■甲、乙两类传染病致死：一点二万，不计（注57）

是否非正常原因不详，忽略不计。◇

注49：《世界银行》二零零七年《中国污染的代价．身体损害的经济学评估》（The World Bank：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Economic Estimates of Physical Damages）。下载见注8

注57：“新华网”〈二零零八年全国法定传染病报告死亡率较上年下降〉。转自“广东省应急网站”。http://www.gdemo.gov.cn/yjdt/gnyjdt/200902/t20090210_8551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