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动城市:代谢派的孩子们

矶 达雄 / 译者:杨明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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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黑石Holp儿童馆


※此文刊登于《日经ARCHITECTURE》2012年3月10日号

2012年初,乍闻菊竹清训过世的消息,顿觉内心被掏空了什么。
小时候看童书时,认识了菊竹清训对于未来都市的想像,也和双亲一起去过大阪万博与冲绳海洋博览会,观赏他的作品。当年幼的我还不懂建筑、都市之类的词汇时,他的作品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当我看到报纸上关于他去世的报导,提及他的代表作为“江户东京博物馆”(1992年),实在不太茍同。

对于曾在首都东京完成大规模的公共设施,规划许多巨形建筑建案的菊竹来说,“江户东京博物馆”无疑是集大成之作。虽然它也是菊竹的一件重要作品,但若将这栋建筑物视为建筑师菊竹的代表作,可就误解了他的创作本质。

相较于“江户东京博物馆”,黑石Holp儿童馆算是规模非常小的作品。虽然这件作品规模不大,却意外展现菊竹最重要的一面。

(1)一走进去就看到支撑大梁的粗圆柱。
(2)屋顶上的“HOLP雷达”是由伊藤隆道设计。旋转时,表示目前“开馆中”,可惜现在已经不转了。
(3)入口处的水泥地空间原本是设计成户外阅读场所。
(4)西侧的大窗户看得到苹果树。
(5)阅览室。地板上铺着植松国臣设计的苹果皮地毯。
(6)攀上柱子玩耍的小男孩,来这里的小朋友都很有活力。
(7)像是秘密基地的二楼,靠窗设有暖炉桌般的座位。
(8)站在水泥地空间,抬头往上看,瞥见坐在二楼的小朋友伸出来的脚。
(9)部分书柜设计成门扉,打开就能通往南侧庭园。

这栋儿童馆是1975年,以出版、贩售童书为主的出版社捐赠青森县黑石市的设施。儿童馆建于浅濑石川边的苹果园旁,也是菊竹亲自挑选的地方。
整栋建筑物算是平房,总楼地板面积只有110平方公尺。简约的山形屋顶是菊竹建筑中很少出现的造型。之所以采这样的斜面设计,主要是考虑到当地降雪量很大,当然也是考量造型上必须与当地民宅融为一体,看来一向追求崭新建筑设计的菊竹也有愿意入乡随俗的一面。

打造属于每个人的心灵之所

虽然黑石Holp儿童馆与菊竹的作品风格有着显着差异,但仔细观察,还是有很多共通点。

譬如结构方面,这栋儿童馆采用的是在钢筋混凝土墙上,搭建木造屋顶的混搭手法。都城市民会馆(1966年)、荻市民馆(1968年)、岛根县立图书馆(1968年)等作品都用到这般上下不同结构的手法。
空间中央设置立柱的手法,则让人联想到京都信用金库分行(1971年~)的伞状结构。而且考量到立柱若是损坏,随时可以更换,因此前端的椽子(房屋上方承瓦的圆木)采分离式设计,也是贯彻代谢派的精神。

虽然开馆至今已经三十六年,还是依然继续发挥它的效用。我们拜访的当天是周末,一早馆内便聚集很多孩子。

馆内藏书约一万册,却丝毫没有满满是书的拥塞感。而且一般图书馆的阅览室中央一定是摆满桌椅,但在这里看不到,孩子们都是从书架上选一本自己想看的书,然后席地而坐或是躺在地上阅读。


目前作为玄关的水泥地空间原本是户外阅读场所,上方是馆内二楼。天花板比较低的二楼犹如一处秘密基地,而且窗台下方的地板挖空,所以孩子们坐下来时,双脚还会突出屋外。

来这里的孩子们不只阅读,还会攀上柱子,在馆内四处奔跑,用他们喜欢的方式尽情嬉戏,愉快地使用这栋建筑。

菊竹的建筑看似以群体为考量而设计出巨形建筑,有时却又感受到一股疏离的冷漠感。譬如,站在江户东京博物馆的架空式空间,就有一种找不到栖身之处的孤寂感。

但来到黑石Holp儿童馆,却能感受到菊竹关怀每个人的温柔视线。

应该传达给下个世代的思想

菊竹曾说:“黑石Holp儿童馆是一栋非常小的建筑,也没有什么特殊新意。说穿了,就是一栋混在民宅中的平凡建筑。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有种非常充实的感觉。”(摘自《新建筑》1976年1月号)。

让菊竹深感充实的理由,应该是因为这是一栋为孩子设计的设施吧。培育孩子,世代更新,菊竹藉由这栋建筑重新认识负起社会代谢(新陈代谢)之责的孩子们。黑石的孩子们长大后,应该不会忘了曾在这栋设施里游玩的童年时光。

从小便接触过菊竹对于“未来都市”的想像与建筑构想的我们,也和黑石的孩子们一样。所以承继菊竹的精神,思考菊竹追究建筑的可能性这一点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为什么呢?因为不管我们长大后成了什么样的大人,我们都是代谢派的孩子。

黑石Holp儿童馆
所在地 青森县黑石市大宇温汤字派15-2
结构 木造结构‧一部分是RC结构
楼层数 地上2层
总楼地板面积 110㎡
设计 菊竹清训建筑设计事务所
结构设计 松井源吾+O.R.S事务所
设备设计 工学院大学水野宏道研究室、设备计划
施工 大长建设
完工 1975年


(1)建筑予人的感动,无关乎规模大小,这就是建筑的有趣之处……。这栋“黑石Holp儿童馆”就是让我再次感受到这一点的建筑。
(2)陆奥市
(3)弘前
(4)大馆
(5)青森
(6)十和田湖
(7)黑石
(8)市公所
(9)黑石Holp儿童馆
(10)东北自动车道
(11)黑石
(12)浅濑石川
(13)黑石温泉乡
(14)菊竹设计的这栋儿童馆位于青森县黑石市,黑石温泉乡之一的温汤温泉。
(15)虽然这栋建筑的评价很高,但实际造访的人并不多,因为实在太偏远了……。
(16)简约的山形屋顶造型,犹如从天而降的一栋建筑,屋檐下方的玻璃窗营造出透明感。
(17)我一直很想来造访这座儿童馆。光是远远地看就已经被深深吸引了。
(18)屋顶好像会浮起来!
(19)屋顶好薄啊!
(20)虽然整体造型看起来很时尚,但走近一瞧,感觉很像旧式民宅。
(21)采访当天适逢周末,10:15一开馆,小朋友便陆续到来。
(22)儿童馆位于川边的苹果园一隅,一旁是公民馆,附近还有小学,是小朋友最常聚集的地方。
P-115图说
(1)室内虽然只有约110平方公尺大的空间,但对孩子来说,算是很宽敞的空间。
(2)冬天时,原本是书柜的部分空间会变成通往川边的秘密之门……。
(3)地毯是 苹果皮图案
(4)就算爬上柱子也不会挨骂,管理方面也很随兴。
(5)柜台下方有可以躲藏的空间。
(6)孩子们进来后便马上脱掉袜子,让地板暖气温暖全身。
(7)仅仅110平方公尺大的空间,究竟耗费多大心血设计呢?
(8)入口上方,犹如秘密基地的二楼设计,好有趣喔!
(9)咦?脚?
(10)脚
(11)梯子
(12)脚可以伸到外面
(13)当年完工时,菊竹曾说出这番感想。
像这样思考如何帮孩子们设计一栋属于他们的公共设施,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中略)希望自己能永远尽量从根本性来思考建筑-……。
(14)黑石Holp儿童馆就是这么一栋建筑。
建议对工作心生倦怠的人,一定要来看看这栋建筑!@

摘自 《浮动城市:日本当代建筑的启蒙导师 菊竹清训的代谢建筑时代》 商周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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