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旅美新生代艺文人才 如何熬过漫长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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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1年07月30日讯】(大纪元记者林宜君纽约报导)2020年初,COVID-19的疫情蔓延至美国,纽约州长库默(Andrew Cuomo)在3月22日颁布暂停令,宣布纽约全面关闭非必要行业,纽约市的百老汇剧场、电影院、音乐厅等艺文娱乐空间首当其冲,腰斩了许多艺术工作者的人生规划。

一时间,许多旅美的台湾青年艺术工作者纷纷“海归”,纽约市的百老汇剧院上演“空城计”,而台湾各地的艺术展演中心变得座无虚席。

同时,仍有一群台湾年轻人选择留在纽约,打算捱到美国大选落幕后,申请特殊人才签证,却没想到疫情带给他们的,是比思考收入还要现实且残酷的考验。

安全牌女孩挑战创作 喜讯背后有难言辛酸

2019年底,叶芳婷刚结束两年的玛莎‧葛兰姆现代舞教学认证课程与进修,因为被纽约宽容的艺文环境与新鲜空气深深吸引,她打算找个舞团在纽约待下,并试着申请特殊人才签证。

不料,COVID-19像海啸一样袭来,不仅打乱了她原来的计划,签证申请受到严重影响,纽约复苏前景不明,几乎让她放弃舞蹈。

“疫情真的消磨了我对跳舞的热情。”叶芳婷说。

尽管已经习惯一个人消化难过、不安,叶芳婷还是因为疫情而失眠、掉发、体重直落,“我一有压力就会变瘦,去年三月疫情爆发后,我暂时回台湾一趟,那时候瘦到家人都吓一跳。”

原本是为了加入舞团而申请签证,面对疫情中舞团停歇,为了补齐签证需要的体现能力的证明,叶芳婷也咬牙挑战她离开台艺大舞蹈系后,从未想过的事情——创作。

台湾舞者叶芳婷赴美学舞,刚有成绩就遇到疫情打乱申请舞团的规划。(叶芳婷提供)

叶芳婷自认不擅长表现自己,但疫情迫使她需要跟不同文化背景或领域的人才配合创作,挖掘舞团之外的生存可能性。

尽管与与其他在纽约台湾艺术家一起制作的“Silent But Not Silenced”,顺利参与俄罗斯“Open Vision Film Fest”,但叶芳婷却道出风光背后的心酸。

“我们本来以为可以在今年与观众面对面演出。”叶芳婷说。

因为疫情而关闭的剧场,使他(她)们失去了展现才华的舞台,而缺乏练舞的场地,再熟悉的技巧都会变得生疏。

“有一次是一位很厉害的舞蹈老师开设线上课,但我只能在房间里上课,完全没有空间练习,动作真的很难达标。”叶芳婷说,并指出防疫限制松绑后,带着口罩排舞也是难以想像地痛苦。

“有些舞蹈很快,可能一个八拍中要做十个动作,我那时候戴着口罩跳舞……真的跳到眼冒金星,只好出声说我快晕倒,需要到外面休息一下。”谈起这段令人窒息的经验,叶芳婷的语气难掩急促。

重温疫情带来的种种,叶芳婷认为自己还没有完全熬过低潮,但是人生计划也不是完全受到牵制;对她而言,疫情更像是“开启自己对艺术表现的另一种选择,也算是个有趣的生命体验。”

叶芳婷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事舞蹈创作,疫情让我思考很多对于关于舞蹈、生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而产生很多渴望创作的想法。”

染疫后新生 戏剧演员正视梦想外的人生

国立中央大学法文系出身的李昶翰因为爱上剧场表演的经验,四年前跑到纽约李·斯特拉斯堡电影与戏剧学院(Lee Strasberg Theatre and Film Institute)深造。去年,他在亚马逊影音平台《十二星情》(Eighty 12)亮相,剧中饰演一位需要适应新环境,同时背负家人期待与难以向同学告白的转学的学生。

30世代的李昶翰眼神灵动,身形瘦削,一头文青味十足的发型,让纽约的戏剧课老师认为他的气质与强尼戴普类似,但他自知不是武打专门户如甄子丹,又不是英语人士,亚裔演员想在欧美演艺圈闯荡出名头,实属不易。

李昶翰被导演相中,邀请出演亚马逊Prime影音《十二星情》(Eighty 12)。(李昶翰提供)

疫情前,李昶翰在争取演出机会之余,也在餐饮业工作;疫情重创餐饮业与演艺圈后,李昶翰不只收入锐减,更在今年年初意外染疫,只身留在纽约的防疫旅馆中过年。

“当我知道自己染疫时,第一时间是觉得愧疚、自责。”李昶翰说,“我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身体,也担心会传染给室友。”虽然打了越洋电话跟家人报告病情,但他不敢让父亲知道,“他是个很容易担心的人”。

幸好,李昶翰只是轻症患者,但这次染疫的经验,也让他思考一直以来没有正视的“存在危机”:卸下演员的身份后,我还会是什么?

他自问自剖:“我是个坚持一次做好一件事的人,有点固执;而且我过去总是认为如果想成就一件事情,牺牲另一件事情是必然的。”

李昶翰了解,这种自律甚深、不达目标不轻易罢手的个性是把双面刃,在诡谲多变的病毒面前,缺乏弹性的性格容易就反过来伤了自己。

为了探索自身更多可能性,李昶翰在参加演艺界人士线上座谈之余,也试着学习金融理财,翻阅心理学著作与心灵成长书籍,平日除了例行健身、打拳击,他也开始早晚15分钟的冥想,试着与深层的自己对话。

李昶翰热爱王家卫执导的《一代宗师》,他引电影中习武之人需要经过的三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形容当下心境。

“在演艺圈中,我还是个新人,现在还在尝试看见自己的阶段。”他说。

不久前,李昶翰成功拿到特殊人才签证,但他下一步却是打算暂时回台湾充电,并与家人和解。“梦想之外,健康和家人也很重要。”他说。

李昶翰脸上挂着一丝无奈,微笑着说:“虽然我知道这会耽误到可以留在美国的时间,但我真的需要一段时间充电。”而慧黠的双眼还是有着对表演艺术的热爱。

李昶翰与金枝演社剧团艺术总监王荣裕(右)留影。(李昶翰提供)

他是茱莉亚音乐比赛的传奇 熬过低落会有晴天

“左右开弓”的林维洋当年是茱莉亚音乐学院(The Juilliard School)的全额奖学金高材生,他既是专业的中提琴演奏家,也曾与国际交响乐团中西合璧,担纲二胡独奏,更曾获林肯中心室内乐协会(Chamber Music Society of Lincoln Center)指定签约,而近期也接受中华民国侨务委员会(OCAC)采访,是纽约地区的侨务荣誉职杰出青年。

年轻时就学着在高度竞争中的环境突破,林维洋面对棘手的疫情时承认,他也因为演出全部遭到取消而感到低落,但他强调:“不是低潮”。

林维洋不以疫情为人生低谷,而能从容且迅速应变,与他的学经历有很大关系,因为林维洋之所以能从满是精英的茱莉亚音乐学院中脱颖而出,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年复一年的不服输才得以崭露头角。

林维洋与名小提琴家林昭亮合影。(林维洋提供)

“我从大二开始,每一年都参加中提琴协奏曲大赛(Juilliard Viola Concerto Competition),一直比到我研究所毕业。刚开始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到了研究所一年级,我拿到了银奖,研究所二年级,也就是毕业那年,我终于拿到首奖。”林维洋说。

林维洋笑道:“从那之后,茱莉亚音乐学院就流传一个的故事:有个学长每年都参加比赛,最终真的拿了好成绩。”

古典音乐界的门槛极高,加上许多华人听众难免有崇洋媚外的心态,尽管林维洋是台湾当年极少数被茱莉亚音乐学院录取的学生之一,但他如果在第一年比赛碰壁就选择放弃,今日的成就将会重写。

去年爆发的疫情对音乐界造成极大动荡,林维洋的生活也受到一定影响,他坦言,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源留在原地生活,艺术工作者“真的需要思考艺术专业以外的技能”。

林维洋举例分享周遭一位年轻专业大提琴手在疫情中失业,转行学习程式密码,成功转为工程师,而他也在朋友带领下尝试电商生意,还一口气创了两个平台。

即便电商生意有了新方向,但林维洋的志业依旧是当音乐家,他说:“我还是想走音乐这条路,我就是喜欢在台上表演”。

林维洋(右一)与新亚室内乐协会举办感恩节线上音乐会《赞颂》。(Michael Yu提供)

这次疫情让林维洋损失大量工作合约,但也让他获得新身份,并且更笃定他的下一步就是回故乡贡献自己所学。

林维洋指出,这次疫情让许多海外杰出的台湾艺术工作者回到家乡,接手无来台演出的外国音乐家的演出机会,而台湾人反而因此对艺术领域的海归人才有更多认识与认同,也是鼓励他回台创办国际艺术学校的定心丸。

纽约疫情未明,艺文界还不敢太乐观,新生代的艺术工作者也还试着在困境中求生。林维洋以自身旅美多年的经历,除了鼓励后辈勿忘初衷与故乡的文化养分外,也建议同行多与不同产业或非艺文界人士互动,不要总是待在同温层。

“艺文与人息息相关,当你跟不同领域的人相处,才知道如何让对方更了解自己所在的文化产业。”林维洋说。

责任编辑:李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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