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记(21) 三路反击——地狱鬼子票 宰人不用刀

作者:叶光
北京逃生记(夏琼芬/大纪元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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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鬼子票 宰人不用刀

入狱第四天,程式化的生活再也不新鲜了。下午刚坐板儿,筒道里传来叫名的声音,韩哥说:““鬼子票儿[1]来了!””

号儿里有几个答“到”的,在门口排队。不一会儿,一个穿黄马甲的劳动号儿过来发钱票和衣服。

鬼子票一般是全交给韩哥,小龙交了一半,自留二百,也有给韩哥交一小半儿作公费的,剩下自己留着的,韩哥很烦他们,都让他们睡地铺,统称“地瓜”。“性病”最后一个交钱时说:“韩哥,我这第一次来钱,就二百,都交了吧。”

韩哥乐了:“行!懂事儿!有啥要求?”

“性病”说:“韩哥,我这坐板,这屁股已经磨烂了!你看……”

韩哥说:“那没辙儿,你丫有性病,就得坐前板儿,睡水台儿。”

我赶忙说:“韩哥,这性病要是流血、流浓,可传染啊!”

“啊?转过来我看看!可不是!咋办啊?”韩哥吓着了。

小龙说:“得了,韩哥,不能再让他坐板儿了!以后坐板儿,就让他坐风圈儿门口,开了风圈儿就让他出去,韩哥你放心,谁问我扛着!”

韩哥说:“行,你扛着就成。”

小龙又说:“韩哥,给他几块专用的硫磺皂吧,他不洗不行啊。”

韩哥问:“有毛巾是吧?”

“性病”说:“早烂了,还是小龙哥给我那块哪。”

韩哥说:“等会儿给你买。”

“性病”乐坏了,连连道谢。

我指着“性病”坐过的地方说,“韩哥,这儿得刷了。”

韩哥四下看了看,那几个干活儿的都往后缩,谁也不愿意去擦“性病”的血污。还是小龙给刷了。

虎子家里不但送了钱,还送了衣服。他在后门口,拿着衣服,对着外边亮处透视,看看里边夹东西没有——宛若《三国演义》国舅董成研究“玉带诏”。这个社会最底层,为了生存,使尽了浑身解数。最后他在一件破夹克里,摸到了“宝贝”。拆开里子,抻出一块白布,上面有字。

虎子看罢,和韩哥嘀咕了一会儿,“我老婆能干吧?”说着把布扯成了条。

韩哥挑起大指,“有本事!这回你贵[2]不了喽!”

我拿过小龙的钱票见识见识,问他:“为啥叫‘鬼子票’?”

“这哪儿是人待的地方?地狱!花的钱是鬼钱,当然叫‘鬼子票儿’了。”

现在这儿的犯人能把鬼子票拿到自己手,听说还是那些被抓进来的“法轮功”给争取来的。以前这儿和北京其它看守所也是一样,鬼子票无条件交老大,老大拿一部分鬼子票儿孝敬筒道长,筒道长再孝敬管教。管教暗中卖烟,外边最次的烟,到这里得六百至一千元。管教和看守所里卖货的勾结,因为卖货的能定期把鬼子票换成现金。小龙被抓到朝阳看守所的时候,那个吸毒筒的筒道长,临走说漏了,说他坐了一年牢,挣了二十万——这还是卖货的、管教扒皮后剩的,那家伙说他在外边几年都挣不来!

除了这些,各号儿还得给管教、班长孝敬矿泉水、饮料、内衣、秋衣、袜子、保暖内衣,一个警察得两身儿!有的管教,平时还得孝敬他早点。

“牙膏十块,毛巾十五……”筒道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钱票到手,立马抠走!”韩哥刚一抱怨,兰哥来了。一问有二千块,直接要走了六百。

一个“大姐大”到了门前,两个劳动号儿推拉着货车。我凑过去看,兰哥又来了,狮子大开口,买了二箱矿泉水、二箱饮料、一箱饼干……显然他都是给管教、值班儿警察买的,全让韩哥买单。我听着报价——奇贵!他们说至少比外边贵一至五倍!五根黄瓜一袋儿十块,六个西红柿一袋儿十块!“大姐大”拿着计算器不断算钱报账,谨防我们透支。

兰哥买完了,韩哥一口气把鬼子票花完,看来他是怕兰哥再勒索。

韩哥买完了,小龙上前,几个“地瓜”缩到了小龙身后。

小龙说:“兰哥,我刚给韩哥交了二百,我自己买点儿东西。”

兰哥笑了,“买吧,咱哥俩儿还说啥呀?”

小龙把我叫到了门口,他先买了十筒大牙膏,然后就是给我买了内衣、布鞋和洗涤用品。

兰哥像狼一样,盯着“地瓜”们骂上了:“不给号儿里买点儿牙膏、肥皂啊?你们他×的没长痱子啊?!”

“地瓜”们刹时变了脸色,不知如何是好。

韩哥喝道:“你们几个‘地瓜’,一人给号儿里买五块儿硫黄皂!不然别给我洗澡!”

§

在这社会的最底层,管教、班长压榨犯人,每级牢头巧取豪夺,卖货的高价盘剥,直到榨尽犯人最后一滴血。

社会上,表面的“文明”和虚假的宣传掩盖了种种血腥,在这无需遮掩的地狱里,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方明!”

“到!”牢门外一喊,我神经质地大叫。

“穿衣服!”

糟糕!又提审?这回我可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我赶忙找大裤衩、大背心——这回可得穿这身儿柳儿爷的衣服了——省得叫人看不起挨揍。

“韩军儿,你也过来!小龙,还有你,穿衣裳!”

兰哥这三道令好奇怪!提审我叫这俩干什么?(待续)

[1] 鬼子票:看守所内部供犯人使用的钱票。
[2] 贵:判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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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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