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娜:林昭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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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5月17日訊】也許很多人還不能知道,在四十四年前的今天一個柔弱的江南女子被殘忍的殺害了,她的名字叫林昭。1957年在北大就讀的林昭挺身而出為同學伸張正義而被劃為右派,1960年林昭在上海與右派同學們決定合作編輯一本雜誌,取名《星火》,其中發表了林昭的一首長詩《普羅米修斯受難的一日》。是時,他們四處蒐集各地黨政負責人和民主黨派負責人名字,希望將《當前的形勢和我們的任務》一文寄給他們,呼籲他們正視惡劣的社會現實和人民的苦難,清楚地看到當時餓殍遍野的現實,他們希望能努力遏止中共當時的極左政策,不幸的是這些同學卻因反革命罪名獲刑,林昭也難以倖免在蘇州被捕,囚於上海第一看守所。

在監獄的八年中,林昭受到了人世間最慘無人寰的摧殘,由一個美貌的江南才女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去看她的同學張元勳回憶道:由於非人的摧殘這個年輕姑娘的一頭青絲已經白了三分之一,人已經骨瘦如柴走路都需要攙扶,衣衫襤褸讓人心酸,可她的一雙眼睛仍然閃爍著不屈的光芒!要知道這曾是位美麗的姑蘇女子,她才華橫溢,熱愛生活富有激情,1954年她以江蘇省文科狀元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並加入北大詩社任《北大詩刊》編輯,後參與創辦文藝雜誌《紅樓》,被大家稱為「紅樓裡的林姑娘」,當時她的同學們都以能坐在她身邊聽課為榮,她的文學功底甚至受到游國恩教授的賞識,游教授曾經主張將林昭由新聞系改為文學專業的學生,就是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只是因為不願昧著良心說假話敢於直言卻慘遭酷刑最後竟被殘忍的殺害了,這真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悲哀!難怪有人這樣寫道:林昭,您的死是中華民族的恥辱啊,因為您僅僅是為同胞呼喚正義呼喚自由卻在和平年代被殺害了,但您同時又是中華民族的驕傲,您的不屈的姿態不僅使那段最極權最黑暗的歷史有了些許亮光也拯救了人們的道德底線。

您就是為了他人不流血,為了他人能找回「作為人的一切」,您寧願流儘自己的血,只要「一息沿存,此生寧坐穿牢底,決不稍負初願,稍改初志」!

在獄中,被剝奪了筆和紙的林昭,用竹籤、發卡等物,千百次地戳破皮肉,在牆壁、襯衫和床單上,用鮮血寫了20餘萬字的文章和詩歌。這些借鮮血噴湧而出的文字,是她向同胞們發出的吶喊!

正如某篇文章所說:秋瑾在絕命詩中說道:「痛同胞之醉夢猶昏」,而對於六十年之後的林昭,已該是「痛同胞之醉夢猶瘋」了,這句話說的多麼深刻和生動啊,看到林昭所經歷的一切,我能真實的感到林昭當時已經為同胞之醉夢發瘋了,君不見她用血寫的書一遍遍的吶喊呼喚,希望喚醒沉醉的同胞!

林昭曾對母親說:「血流到體外,比向內心深處流容易忍受!」我想這大概就是林昭這個弱女子不顧疼痛不斷割開血管寫詩的內心寫照。

林昭這位弱女子忍受的痛苦和折磨是人們難以想像的,她「雙手曾被兩副手銬交叉背銬達半年之久」,看到這裡我的心在流血,我常常在想幾副鐐銬加起來的重量也許比您瘦弱的身體還重啊,就連女人的生理期來了,他們對您也毫不寬貸,人性的泯滅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更有甚者管教人員還唆使同牢的女流氓、娼妓們撕、打、掐、踢、咬、抓,對病弱中的的您下殘忍的毒手,您常常被折磨得口鼻流血,臉被抓破,遍體疼痛,衣服褲子也都被撕破,看到這些讓真是讓人心痛不已。除了這些非人的摧殘,甚至還有禽獸不如的獄警想強姦您,迫使您不得不每天把上下衣服用針線縫起來,大小便時拆開,便後再縫上,您因為不堪凌辱幾次自殺未遂……

這些情景彷彿就在我眼前,每每想到這些我就夜不能寐甚至精神幾乎都要崩潰,那幾副鐵鏈壓在您身上卻永遠壓在了有良知的中國人的心頭,它的沉重讓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喘不過氣來,我真不知道您這位瘦弱的紅樓「林妹妹」每天是怎麼在度過的,全世界在經歷了二戰災難以後已經走向了和平,可您卻在和平的年代經受這種魔鬼般的折磨真讓人痛心,尤其令人氣憤的是您並沒有犯任何的過錯,您只不過是講了幾句真話卻遭受這樣的殘害,真讓人悲哉、痛哉!

您的品質在於這些非人的折磨不僅沒摧垮您的意志反而使您對祖國的熱愛更加深摯了,您對祖國的深情,可以在您獄中所寫的《啊,大地》這首詩中看到:「啊,大地,祖國的大地,你的苦難,可有盡期?在無聲的夜裡,我聽見你沉鬱的歎息。你為甚麼這樣衰弱,為甚麼這樣缺乏生機?為甚麼你血淚成河?為甚麼你常遭亂離?難道說一個真實、美好的黎明,竟永遠不能在你上面升起?」

您在血書中寫道:作為一個人,我為自己之完整、正直而且乾淨的生活權利——生存權利而鬥爭那永遠是無可非議的。

1966年在監獄裡您對探望您的張元勳同學說:「如果有一天允許的話,不要忘記告訴活著的人們:有一個林昭因為太愛他們而被殺掉。」只有大仁大愛的人,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是的,您就是因為太愛我們了才被殺害的,您本可以有一個美好的人生,您聰明美貌是北大的才女,您只要稍稍的說幾句違心的假話就可以被重用甚是可以走向仕途,您只要泯滅一下自己的良知您完全可以成為主宰別人生死的施暴者,可您沒這樣去做,您深深的愛著自己苦難的同胞,您以一顆真摯的心呼喚他們沉醉麻木的心靈,您的這種品質在當時顯得多麼彌足珍貴,也讓我們這些後人感到羞愧而無地自容!

1968年4月29日,林昭接到由20年有期徒刑改判為死刑的判決書,您悲壯的用血書寫下「歷史將宣告我無罪!」「在歷史的審判台上我將是原告!」坦然赴死。您妹妹的文章寫道:劊子手把您踢跪在地後用罪惡的子彈射向您,沒想到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您仍屏足全身力氣又一次不屈的站起來,最後劊子手又連向您射出兩發罪惡的子彈,您終於倒下了,一個美麗的充滿才華的生命,一個堅貞不屈不向暴政低頭的生命終於倒下了,蒼天有眼都會為您落淚,大海有情都會為您咆哮!

聽說行刑的那天天下著大雨,我知道這是蒼天在為您哭泣,在哭泣中華大地從此失去了一位才華橫溢美麗睿智的女兒,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失去了一位太愛我們的先知先覺者,您被殺害時才35歲,您還是一位未婚青年,沒有家庭,沒有丈夫,沒有孩子,作為女人所有的一切您都不曾有過,但我知道正是因為您對我們的大愛才毫不猶豫的捨棄了您本應擁有的,您為了深愛的同胞選擇了毅然赴死,你對我們的大愛將永世流傳……

感謝嚴正學、朱春柳兩位藝術家夫婦,他們在北京為林昭塑立了銅像以等待有關部門批准後立於北大,相信終究會有一天北大因擁有林昭這樣的學生而自豪,蔡元培先生倡導的北大的精神在於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思維和凌風傲骨的品質,這才是真正的北大!

看到林昭的銅像臉上掛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她用悲壯的目光在遙望著祖國大地,注視著這片她深愛著的並為此付出了整個青春生命的熱土,那目光是那麼的悲愴而深遠,使得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內心充滿了悲憤和愧疚,我每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掛在林昭臉上的那兩顆晶瑩的淚珠,這淚珠一直滴到我的心裏讓我陣陣心痛,面對一個柔弱的女子這種不屈的眼淚這種悲憫的眼淚這種飽受摧殘和折磨的眼淚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該怎樣以對呢,這眼淚難道沒有滴在我們良心深處最柔軟的部位嗎,還不能喚起我們心靈深處極大的震撼嗎!

我是一個60年代出生的人,在六七十年代裡幼小的我親眼目睹了滿街的大字報震耳欲聾的批鬥會和善良的人被揪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恐怖場面,當時人們為求自保拚命地表忠心甚至不惜出賣親人朋友來保全自己,人們生活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惶惶不可終日,極左的思想是多麼的可怕,正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更使我覺得林昭的無畏讓我驚嘆讓我佩服不已,我真的很難想像您是怎樣用柔弱的身軀抵禦那麼殘酷的暴政,你瘦弱的身體怎麼扛得起那麼狂風暴雨般的壓力;您生長於江南蘇州您是那麼溫文爾雅甚至有些柔弱,可您在那「萬馬齊喑」年代所表現出來的決絕、雄壯、英勇的反抗氣概和追求自由的卓毅精神,可驚天地,可泣鬼神,可昭日月,千年之後仍會令人泣血蕩氣!

生活在海外民主自由國家的人們很難想像在暴政下的人民是怎樣艱難度日的,在極權統治下的人民所承受的精神和肉體的摧殘是生活在文明國家的人們很難體會到的,在中國大陸及其專制的年代裡你哪怕講的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們都可以隨時把你的生命剝奪掉,林昭的慘死就是獨裁者草菅人命的鐵證,是他向人民欠下的血債!

美麗的林昭,聽聽人們對您的訴說吧:

人們不能顧及偷生的大多數,但同時不能不面對林昭。
林昭——中華聖女,您讓所有苟活者失去了生命的重量。
中國有北大,北大有林昭。
林昭,您定格了新五四的高度。
愛裡沒有懼怕,沒有死亡,只有永生。
林昭永生!

最後引現刻在其衣冠塚上的十六字來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自由無價
生命有涯
寧為玉碎
以殉中華

謹以此文紀念在四十四年前因為太愛我們而被殺害的林昭女士

2012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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