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元:天使投資人乃創業者之「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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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好像我手裡這管笛子。它在竹林裡長著的時候,許多好鳥歌唱給它聽;許多猛獸長嘯給它聽;甚至天中的風、雨、雷、電都不時教給它發音的方法。

它長大了,一切教師所教的都納入它的記憶裡,然而它身中仍是空空洞洞,沒有什麼。

做樂器者把它截下來,開幾個氣孔,擱在唇邊一吹,它從前學的都吐露出來了。

——許地山 作品《生》節選

【大紀元記者張岳洛杉磯報導】矽谷知名投資人林富元(Bob Lin)非常喜愛許地山的這段文字,或者說,他覺得以此來描述自己的創業與投資生涯再恰當不過。

起初,林富元也曾經是一根竹子(普通的人),借助某位樂師的手(前輩),成為了一支竹笛(成功企業家);在過去三十年,他又是一名樂師(天使投資人),在不斷的挑選質地最佳的竹子(潛在的成功企業家),並努力將其製作成世界上音色最好的笛子;現在,他在製作笛子的同時,又在分享寶貴的經驗於他人,希望這個社會上有更多既具慧眼又心靈手巧的樂師,從而能製作出更多更好的笛子(培養更多的投資人、企業家和項目)。現在是林富元重新「吐露」的過程,他彷彿已是另一層面的笛子,或者,是對自我的昇華與突破,儼然是樂師與笛子的合二為一,一個嶄新的生命體。

9月20日,天使創業援助中心(AEAC)邀請了林富元先生在工業市的太平洋棕櫚樹酒店進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天使投資與創業演講,吸引了上百位企業主或準備創業的人士到場聆聽。演講結束後,林富元為購買其新書《天使投資》的朋友一一簽名。

什麼是天使投資人?

大部分人對「天使投資人(Angel Investor)」這個名詞仍然認知有限。天使投資是一種對新創企業的早期投資,但它與其它類型的風險投資、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投資等又有明顯的不同。林富元用火腿與雞蛋的比喻巧妙的做了解釋與對比。

林富元認為,真正的天使投資人,應該是完全使用自己的資金進行投資的。如果被投資的公司創業不成功,天使投資人的資金跟著一起泡湯,就像豬肉被加工成火腿後,豬不可能還活著;相反,創投基金的某一項投資就像是雞蛋,不論該項創業是否成功,下蛋的雞(創投基金)還活著。

其次,天使投資絕大多數是在創業最初期投入的,是在前途尚不明朗、風險最高的階段、也是創業者最需要資金的階段,對創業者而言,是「雪中送炭」。外行人看天使投資,可能首先想到的是高風險與高回報。而先後投資了60多家新創公司的林富元則認為,天使投資和其它類型投資最顯著的區別,簡言之,天使投資是以幫助企業成長作為投資的目的。

第三點不同,天使投資雖然也有對項目與創業者的盡職調查和專業審核,但更大程度上是由個人的直覺判斷來決定是否投資的,也就是說,「真正的天使投資人只對自己負責」、「具備這筆錢輸掉了就輸掉了的精神」。

以幫助創業者為樂

天使投資人成為天使之前,往往都扮演過創業者的角色,他們深知創業的艱辛和機遇的難得,所以非常願意在創業者最困難的爬坡路上推一把。所以他們不僅投入自己的資金,還會將自己商業上的經驗、人脈等資源共享給創業者。

天使創業援助中心負責人Kevin鄧在介紹林富元時表示,創業者在創業之前和之後都會有一系列的問題(困境、苦惱)存在。譬如,開始有創業的想法,但並不知道具體做什麼好。決定創業了,又覺得自己單槍匹馬,不好辦,對於從大陸等海外來到美國的第一代移民更是如此。在創業之前認為自己很厲害,但真正創業之後,往往又開始覺得自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原來的市場調查、預估與市場的現實反應大不同,進而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混沌狀態。往前走,市場表現差,不往前走,已經開始了,沒有退路。這時候,創業者通常會選擇沒日沒夜的幹,力圖拼出一條路,但還是焦頭爛額,連帶著家庭、親友、合夥人都可能出現不如意的事。他認為真正的天使投資人就是「為解決創業家的苦惱而來」。

林富元在新著《天使投資》中介紹說,矽谷比較有名的天使投資人,幾乎清一色是創業成功股票上市後的創業家。這些成功上市後的企業家,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如何回饋。一方面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在創業過程中得到過許多幫助,成功之後回頭幫助其他創業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們大多創業成癖,擁有繼續參與體驗創業的激情,以此為樂,欲罷不能。

林富元自己也是這樣的天使投資人。他在尋找有前途的創業者時,就像樂師尋覓做笛子的竹子,就像伯樂尋覓千里馬,一旦相逢的喜悅,遠遠超過賺錢本身。他說,「創投基金之所以存在,只有一個理由:協助優秀的企業家一起將企業做大。」除此之外,創投的本業並沒有任何其它核心使命。

變化產生機會

機會的把握則需要準備

世界天天在變,人也天天在變。林富元認為,這些變化帶來的不確定因素製造了很多機會,問題和危機多的時候也是機會最多的時候。他說,人們以前不敢相信的事情,現在一些已成為現實;而人們習以為常的事情,現在一些正在產生變化。

譬如,20年前,我們很難想像互聯網成為人與人之間溝通的主要管道;10年前,我們難以預料移動終端可以承載如此豐富的功能,以至於人們幾乎一刻都離不開智能手機。以前電影院決定觀眾幾點進場,現在觀眾決定幾點要到哪裡或從手機、平板、iPhone、電腦、電視上看各種不同的電影。如今,人們已經不再輕易斷言新奇創意不能實現。而這一切的背後,在夢想成為現實的開端,幾乎都有天使投資的影子。

在機會面前,看似人人平等,可真正能把握住機會的卻又好像總是只有少數人。林富元表示,沒有人說:「我去創業,我故意不努力,我故意亂花錢。沒有這樣的人!至少在他自己認為不是那樣的。」那麼成功者真的純粹是靠運氣嗎?

林富元借用美國開國元勳托馬斯·傑弗遜的話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是非常相信『運氣』這兩個字的人。而且我發現,當我越努力工作的時候,我的運氣就越來越好!」

萬事誠信為先

林富元坦言,自己過去的投資有成功,也有失敗。遇到失敗則需要內省,他認為,所有天使投資人都一樣,知道創新、創業都會有失敗的風險,只要投資就一定會有輸贏賺賠,所以需要把自己的心放淡;而另一方面,在閱人無數中,他也意識到,創業者的成功除了眼光、勤奮、勇氣、樂於學習等條件外,還有一項最基本的素質。他說,「天使投資人如果什麼都要不到,那至少會要(創業者具有)一個做人最基本、最簡單的價值:誠信。」

如何建立自己一生的價值?

林富元認為,從事業角度講,人生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建立信用(credibility)、建立信譽(reputation)、建立公信力(Trust and Integrity)。

第一階段,大學畢業生在找工作時,面試官通常會問:「你會做什麼?」這一階段比較單純,體現就是做事。做得好不好,是一回事;有沒有認真誠信的去做每件事情是另一回事,你不知不覺開始對周圍發散「誠信」或「不可靠」的印象。

第二階段,你已經積累了多年經驗,比較成熟了。去應聘經理、主任時,面試官通常會問:「你做過什麼?」或「你完成過什麼?」 譬如,一位傑出設計師的案例可以在市場上看到,一位優秀工程師的產品在市場上銷售如何,也容易找到數據;一位天使投資人有無足夠的成功案例,在投資界也比較容易問清楚。有趣的是,在第二階段人會自然的分層分級。「我們每個人在事業生涯中,每天都不知不覺的在散發自己的本質與本性。久而久之,周圍的人對你就會形成某種印象或評估。」林富元並不贊成每個人要受到他人對其印象的影響,更不認為人必須生活在他人看法的陰影中。但是他說,「我們必須知道,這些累積的印象與評價,都是從你自己身上散發出去的。日子久了,你給人的印象一旦形成,恐怕就不是三言兩語或亡羊補牢可以輕易更改的了。」

第三階段,創投基金經常需要面試CEO、董事、董事長等層次的人選。林富元表示,這時,投資人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候選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管你過去成就過多少豐功偉業,或者你自我包裝的多麼美好,到了最高層次,人家要的價值,就是回到最簡單、最基本的原點:對你的信任,也就是你在社會上的公信力。」

一個人如何建立自己一生的價值?林富元認為,就是從頭開始,每天認真的建立自己的信用,然後謙虛的讓自己自然建立良好的聲譽,最後你就會成為一位值得信任的領導者。◇

責任編輯: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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