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小說:空中的地雷(五)

作者:伶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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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開心的抱著阿杰和佩涵的腳:「爸爸,爸爸,晚上我要和阿嬤睡覺喔!今天阿嬤是我一個人的。」

阿杰抱起小蕾,輕吻小蕾的臉頰:「喔!等一下妳要跟阿嬤睡,那等一下誰要當我的抱枕。」

小蕾笑著說:「媽媽啊!」

「告訴爸爸,為什麼會忽然想跟阿嬤睡呢?」

「阿嬤說,她人不舒服,阿嬤說,只要我在她旁邊,阿嬤她就不痛了,爸爸,我想跟阿嬤睡,這樣阿嬤她就不會不舒服了。」

阿杰露出憂心:「阿嬤人不舒服嗎?她有沒有說她那裡不舒服。」

「阿嬤說她的腳在痛,爸爸,我好乖,我有拿藥給阿嬤擦,阿嬤有說我好乖喔!」

佩涵看著阿杰:「我去看看好了。」

阿杰想了一下:「不,還是我去好了,我好像很久沒跟媽聊天了,我順便去跟她說說話。」

佩涵微笑的點頭:「嗯!我陪你去。」

阿杰離開臥室後,進了母親的臥房,見母親熟睡了,本來要離開的阿杰被小蕾拉著。

「爸爸,你看,阿嬤這裡受傷了,今天我有幫阿嬤塗藥喔。」

當佩涵看到婆婆腳部的紅踵處,她睜大雙眼說:「媽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腫成這樣。」

阿杰摸著母親的額頭驚訝的說:「媽在發燒。」

佩涵憂心的說:「會不會是蜂窩性組織炎?如果是的話,那就不好了。」

阿杰聽了,立刻抱起母親,阿杰的媽瞇著眼說:「你在幹嘛,放我下來。」

阿杰著急的說:「媽,妳在發燒啊!」

「我剛剛吃了感冒藥,等一下就沒事了。」

「妳的腳怎麼腫成這樣。」

「沒事啦!這幾天小蕾都有幫我擦藥,等下子就不會痛了。」

阿杰不顧母親的反對,急忙抱著她往車子的停放處跑去,佩涵匆匆關上門,一家人全往醫院奔去。

阿杰的媽在醫院住了幾天後,醫生宣告不治。

阿杰再度面臨痛失親人的苦,他無力的坐在醫院的牆角,他懊悔著拉扯自己的頭髮,佩涵跪在阿杰的面前懺悔。

「都是我不好,怪我沒把媽照顧好,如果我能早點注意到媽受傷的話,也許,也許媽就不會走了。」

阿杰紅著眼,不能原諒自己的錯,如果當初他不沮喪,他要是和往常一樣會對母親噓寒問暖的,也許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他忽然大聲叫著:「老天爺,我知道我錯了,請你把我媽還給我,還給我啊!」

小蕾躡手躡腳小聲的啜著泣,站在阿杰的眼前,不敢要抱抱,也不敢出聲,只是讓淚靜靜的流下。

送婆婆走後的當晚,佩涵理理自己哀傷的情緒,正想哄小蕾上床睡覺時,卻發現小蕾不在臥房裡,她心裡想著,小蕾可能是跟老公在一起,她下樓探個究竟,正巧阿杰也上了樓。

佩涵的頭往阿杰的身後探了一下,微微笑著:「小蕾呢?」

阿杰皺著眉問:「她沒跟妳在一起嗎?」

兩人四眼對看,臉上的表情出現慌亂,不約而同的在房子裡四處搜尋小蕾,找了數分鐘,佩涵在樓下快崩潰的倒在阿杰的懷裡哭泣,她不知道女兒到底在那裡。

阿杰先安撫好佩涵那焦慮的心,看著大門和通往廚房的門是鎖著,他確定小蕾是在家裡。家裡大小房間都找過了,小蕾會在那裡,在媽的房間嗎?可是媽的房間是暗的,小蕾最怕黑,不可能會在那裡,可是如果不在那裡,她又能去那裡。

阿杰牽著老婆的手往母親的房間走去,房內一片漆黑,他打開房內的燈,放眼搜索女兒的身影,他看到女兒的小小身子縮成一團,懷中還抱著藥箱,她的表情裡看不出她怕黑。她在這裡多久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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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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