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絮语:追忆似水年华

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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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写给因信仰而被非法关押的爸爸。许久没有见面,也不能通电话,爸爸您还好吗?

父亲节过去好多天了,终于沉下心也拾起勇气,回忆那一段段有爸爸陪伴而如流水般逝去的年华。

每次回忆,大多是想起冬天的早晨。为什么春秋夏三季都在我的记忆中淡化?家住的偏,爸爸又想让我和弟弟上县城最好的小学,所以每天骑单车接送我们。冬天的早晨,是最不愿意起床的,怕冷。有时,爸爸送我到半路,有卖粽子的,爸爸会给我买一个热乎乎的粽子……

在女生中,我属于发个儿很晚的。从学前班到初中,一直比班上最矮的女生高不了多少。显得小,也就出现一系列问题。上一、二年级时,班上有个男生特爱欺负我,拿我的名字编顺口溜。这些,我是不敢告诉爸妈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怕他们担心,也可能怕丢脸。被人欺负,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有天下午,爸爸在学校门外等我,我跑上前,他用手暖我的脸。正暖着呢,那个男生出来,走到我身边,大声背诵他用我名字编的顺口溜。我呆呆站着看他,然后看爸爸,第一次见爸爸那么严肃,用那么严厉的眼神对那个男生……那个男生脸皮很厚,看爸爸那么生气,还是嘻嘻哈哈走开。那天,回家的路上,爸爸一直问,问我还受过什么委屈……

由爸爸接送,整整五年。上小学四年级后,就一个人骑自行车了,有时候还自告奋勇,卖力地载着比我还重的弟弟。从此,那辆变速自行车,整整陪了我七八年。买那辆自行车时,变速车刚刚兴起。突然间拥有了一辆,感觉大概和现在人突然得到一辆名牌汽车差不多吧。我是很珍惜的,但学校里头特别乱,总有人从我的自行车上卸零件偷走。每次发生这样的事,都很伤心。但爸爸总能把车子修好的,印象中爸爸什么都会干。一辆崭新的变速自行车,等我高中毕业时,已经破败不堪。不是我不珍惜,是总有人捣乱。于是,车子上每一处都有爸爸修过的痕迹……

读高中时,搬过一次校。搬到新学校后,离家更远了。学校的食堂,从来没做过什么可口的东西。我是经常去看一圈然后走开,不知道该吃啥。在我的生活上,妈妈是很粗心的。爸爸不放心我,隔三岔五地去学校看我,给我送好吃的。每次爸爸离开时,我会去送他到正在修建的校门口,挽着他的胳膊。被同学平看到过。后来,她跑到我跟前,说:很少见像你和你爸那么亲的……

离家远,就经常想家。有一次到一所离家不远的学校考试。所以没和家里说,中午就自己跑回去了。妈妈不在,爸爸看我回去,笑盈盈地,说:“你等等,我给你炖土豆鸡块……”吃完饭,他不让我自己回去考试,坚持骑车送我。那时候,我的个头也有一米五八了,看上去和大人一样,比妈妈还高一点儿。但爸爸坚持把我当个孩子……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哭得很伤心,感觉原有的梦全破灭了。妈妈不高兴,嫌我麻烦,说都过重点线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爸爸是懂我的,安慰说:英儿,考得可以,我们不怪你,咱们好好填志愿……连续好几天,爸爸都把他一个在学校任职的表哥请到家里,给我参谋……

为什么回忆里,最深刻的总是些不开心的事?像寒风刺骨的冬天,像被人欺负的难堪,像看着被人偷走零件的车子后的心疼,像高考失利后的难过……。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深一脚,浅一脚,摔个跟头,打个趔趄。越过一个个难关,才发现,梦想从没破灭。梦想自己是不会破灭的,除非人放弃了。所以,不过风雨如何肆虐,生活如何艰难,光明多么遥远,人都需要留住心中的梦。正如现在,回顾一路走来的艰辛或欢笑,不管顺境、逆境,爸爸的身影始终陪伴着我,年轻、帅气,着雪白的衬衫,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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