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說好話:妻子的純情

陳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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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西安出生於中國,是法國領事之子,一九八一年獲得龔古爾文學獎。他生性浪漫,憑借生花妙筆迷倒許多讀者,婚姻生活卻十分單調。

呂西安每天到圖書館寫作,妻子在家煮飯洗衣,並全力負責幫呂西安列印他定期在報紙上發表的小說。呂西安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擁抱妻子,親親她的前額,說:「親愛的,希望我不在家時,你不會太煩悶。」

然後,他太太就會回答:「不會啊!雖然家裡有那麼多事要做,但看到你回來,我還是很開心。」同樣的行為和動作,幾乎天天重複,延續了二十三年之久。
年過中年,呂西安終於忍受不了單調平靜的家庭生活而出軌。第三者努力勸服呂西安離開妻子,呂西安被說動了,卻如同絕大多數的老公,羞於面對盡責無辜的妻子,不敢直接開口提出要離婚。

為了與第三者雙宿雙飛,呂西安編了一個故事,讓自己和妻子化身為男女主角,演出他們婚姻的現實狀況,甚至寫出他們夫妻日常生活特殊的細節與對話,好讓妻子能清楚領悟他的用意。在故事的結尾,他讓男女主角離婚,並刻意寫道:「那妻子對丈夫的愛情早已消逝,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就走了,從此隱居在南方的森林小屋,靠丈夫補償給她的法郎,悠閒自得地消磨時光。」

呂西安把這份故事的手稿交給妻子時,心裡有些忐忑,不知他太太會有什麼反應。但幾天過去了,他太太的表情都很平靜,並無異樣,只是告訴他:「稿子已經打好了,報社也校好稿了。」

「難道她沒有看懂?」呂西安不斷猜測,心裡很掙扎,卻又不敢問。

直到這篇故事在報紙上發表之後,呂西安才知道真相。原來他的妻子把故事結局改掉了,變成:「既然丈夫提出要求分手,妻子也只好流淚忍痛接受。夫妻離了婚。可是,那位在結婚二十三年之後依然保持自己純真愛情的妻子,卻在前往南方森林的途中抑鬱而死。」

這個結局讓呂西安非常震撼,開始後悔自己背叛妻子,立刻就和第三者一刀兩斷。事後,呂西安也沒有向太太提起這段婚外情。兩人一如往常地過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現代人的婚姻,因為世風與價值觀的改變,多數台灣人不再以白頭偕老為夢想,到處留情的劈腿關係彷彿成了全民運動,不分老少,先做了再說,藍田種玉的事情多不可數。香港人也有很多在大陸有二奶,根據大陸方面的統計,二奶生的孩子高達數十萬人。

遇到二奶懷孕的狀況,台灣男人的傾向是放棄原有婚姻,離開大老婆,去照顧小老婆,特別是知識分子,更容易有這種「同情弱勢」的表現。比較好的男人,還會把財產留給原配,與二奶重新打拼;糟糕的男子,理都不理老婆和孩子的生計,把錢全給小老婆享樂,搞不好還要求一屋二妻,享齊人之福。

這種世風下,特別考驗大老婆的智慧。丈夫外遇,自己究竟是要堅決求去,還是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要如何做,才能挽回另一半的心? 有沒有辦法像管道昇及呂西安的妻子一樣寫篇詩文,讓丈夫感動得五體投地,自動回頭是岸?

當我看這些問題時,試著用不同的角度來思考,因為我的觀念比較傳統,一直認同父慈子孝和聖經相愛的道理。我相信,和諧健全的家庭才能教育出好的下一代,孩子未來的夫妻應對模式,主要看他父母有沒有相愛、是否負責任。許多中輟生之所以走上歧途,問題並不是出在他本身,而在於他父母身上。婚姻除了愛情,更多的是責任,需要很多愛心、耐心和堅持。

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所有男女相處久了都會膩。在女性經濟獨立的今日,不僅丈夫會外遇,妻子也會外遇。但責任和恩情往往勝過一時激情,夫妻到最後是彼此扶持。我父親生前臥榻七年,我母親服侍他七年,連上廁所都不假他人之手。如果你找二奶,她可能這樣對你嗎? 我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第三者,我建議夫妻還是好好溝通,互相包容,必要時去找婚姻輔導,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但要盡量保持平靜,用詞委婉,不要刺激對方。雖然我們並非大文豪,但如果能給出軌的另一半寫封真情流露的信,或許就能挽回關係,再造婚姻的美好第二春呢。@

摘自 《用心說好話》 啟示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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