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東南大紀元2013母親節徵文獲獎作品 三等獎

【美東南隨筆】回憶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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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3年08月02日訊】我的母親出生於一個貧寒的家庭,她和她的兄弟姐妹們經歷了無數他們那個年代裡的苦難與辛酸。小的時候因為生活環境不好,小學還未畢業就被迫棄學從工了。雖然母親的學歷不是很高,但是母親在人情世故、待人處事方面卻非同尋常。母親良好的身教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而對我的成長有了正面良好的影響。如今回憶起點滴母親的生活經歷,對母親更是敬重有加。

我的母親和父親是一對白手起家的患難夫妻。父親是建築工程施工設計技術師,父親的舅舅當時在全國各地有各大工程,當時父親和母親就跟隨著各大工程在全國不同的城市、鄉鎮輾轉不停。那個時代的施工工作及生活條都是非常艱苦的,母親那時年輕體弱,營養不良,經常貧血暈眩,但為了生活,母親總是任勞任怨的跟著父親不畏艱苦的每天幹著與男工一樣的體力活。我就是在母親最艱苦的工作環境(雲南司宗縣的一個工程工地)出生的。

據母親講述,懷了我之後,她在工地上沒有停止過一天的體力活,總是推著滿載的推土車推、擔磚、土、石頭等,好幾次母親都因超負荷跌倒在工地上。母親說,當時好幾次都以為肚子裡的我會就這樣沒了。最後一次,是連人帶車一起跌入一個大坑裡去,當天晚上就肚子劇痛要生了。可是夜裡工地大門緊鎖出不去,父親只好背著母親翻牆緊急送醫院生下了我。小時侯我任性時,母親總跟我講述她的這段苦難經歷,希望能教育啟發我更懂事些。但那時,我總嫌母親囉嗦,老喜歡憶苦往事。可當自己長大成人,為人妻、為人母,尤其自己親身經歷過兩次慘痛的剖腹產下兩兒子並親自撫養的過程後,才深深體會到為人母的艱辛,才更加能體悟到母親的辛酸。

母親這一生有5個孩子,但很不幸的是母親曾經歷了兩次喪子之痛。據家人述說,我曾經有一個聰明絕頂的哥哥,他在我出生三年之後,離開家鄉到了雲南工作的父母身邊,我回到了家鄉寄養在外婆家裏。記得小時候堂哥對我講述了他親眼目睹的哥哥慘死的情景:哥哥為了避免父母責怪,堅持要撿回丟進深坑裡的一只鞋子,還來不及閃躲就被起重機活生生的壓死了。那一天父母失去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那年哥哥6歲,當時對於父母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事到如今,我們的家人都不敢讓母親看到哥哥小時候的照片,以免母親睹物傷心。後來,母親在永安工程工作時,又懷上了一個兒子,在腹中7個月大時不幸夭折(胎死腹中),母親再次經歷喪子之痛。那對於母親來說,真的是舊疤未癒又添新傷,痛上加痛。那種痛,不知母親那些年是如何忍受過來的。如今,才能更深刻的體悟到母親身上的那種堅忍剛毅的特質,是經歷了無數的磨難與苦痛才換來的。苦難面前從不畏懼,從不怨天尤人,總是自己默默忍受,在磨難中學會更加堅強。這兩次的經歷我們三姐弟妹都知道,我們多少都從母親的身上學到了堅強、忍耐的品質。

後來,家裏生活環境稍好些了,母親就回到家鄉,在家裏撫養我們三姐弟妹,父親獨自在外地工作。由於父親常年在外,家裏的叔伯妯娌都常常會藉機擠兌欺負母親,但母親也從未與其爭鬥理論。些許記憶把我帶回到母親那些年的經歷中。記得母親生弟弟那一時刻,當地有非常明顯的地震現象,那一年是虎年,母親屬龍,母親是在家中產下弟弟的。母親的產床在地震中都搖晃的厲害,我那龍騰虎躍的弟弟就這樣孕育而生了。

但是弟弟的出生,引來了家族裡姑嫂妯娌的妒忌,她們都百般刁難母親,對母親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你就是個生孩子的機器,除了生孩子你還會甚麼?等等無理的刺激母親。本來家族裡的人都瞧不起我們一家人,這樣一來就更加變本加厲了。有一次,嬸嬸在母親坐月子期間(那時寒冬臘月)扒光了她女兒的衣服大怒抽打她的女兒,她女兒躲到母親坐月子的房間,嬸嬸衝進房間裡繼續歇斯底里的又喊又打,母親不忍心隨即揭起弟弟身上的毯子蓋在堂妹身上,此刻奶奶也進了房間勸阻。結果奶奶被鞭子抽到了,怒氣之下跑到樓下對著正在餵我吃早餐(趕著上學)的外婆(幫助母親坐月子)大罵起來:「這麼大了還要餵飯,要餵到甚麼時候?」緊接著奶奶一把把我拽到門口,並把我的頭按在水泥牆角上使勁的撞,還邊撞邊訓我,在一旁的外婆束手無策,淚流滿面。樓上的母親聽聞此情此景強忍眼淚,心痛不已,但卻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還有一次,因為一件小事嬸嬸挑起事端偏要和我母親吵,母親一直默不吭聲,連叔叔都開口了:「你能少說兩句嗎?人家都不理你呢!」嬸嬸不服氣,找來爺爺奶奶評理,實際是為她作後盾,顯示她那權威,那架勢就是要和我母親幹到底了。爺爺奶奶平時也偏愛叔叔嬸嬸,父親又常年不在家中。那次我記得鬧得相當大,爺爺奶奶也跟著鬧起來,對我母親很不客氣。母親萬般無奈之下收拾了一包包行李,準備帶著我們三姐弟妹回娘家。奶奶衝著母親大聲質問:你打包這些行李是不打算回來了嗎?那日,母親忍者淚水帶著我們三孩子頂著毒辣的烈日離開了家。

後來爺爺早年病逝,奶奶日漸老病,叔嫂嬸伯他們都不願意贍養奶奶,然而母親不計前嫌,主動讓奶奶上家裏一起過日子,而且對奶奶加倍的關愛呵護。但叔嫂嬸伯們又不幹了,說母親為了貪奶奶的老本錢才接奶奶去住的。實際上奶奶甚麼也沒給。那時也正逢我們家最難的時候,我上師範院校需要錢,妹妹出國欠了幾十萬,父親的工程被欠了款,母親十萬火急回娘家請求支援,緩解了燃眉之急。後來,奶奶年邁多病臥床期間,也都經常由母親悉心照料。最後奶奶臨終前單獨面見母親,談及生前對母親的種種不是聲淚俱下,悔過不已,深表歉意。父親不由感慨,母親風風雨雨幾十年跟著父親,任勞任怨,從不抱怨過。

多年後,母親和我談起這些往事時告訴我:「生活中總會有很多讓我們覺得不公的事情,當別人無論怎麼為難我們時,我們一定要以德抱怨,對他們加倍的好。別人看不起我們,我們自己一定要看得起自己,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活得坦坦蕩盪、問心無愧!」

母親對待親朋好友也一向都是本著與人為善、真誠助人的原則,有好東西了總是會分出來給鄰里;有點錢了,就會拿出錢給親朋好友以作答謝送禮。在別人看來母親總是出手大方,可是母親對自己卻是省吃儉用,從來沒有為自己買過一件好衣服。鄰里間人們總有磕磕碰碰,母親總是謙順、禮讓三分,也不曾與人爭執理論。母親在鄉間鄰里一直都有好口碑,誰都欽佩母親的為人。

我的母親,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了我們,吃穿住行從來都給我們最好的,而對自己卻從不在乎。母親說:我們雖然孩子多,但是一定不能讓孩子苦。我們小時候,母親總是叮囑我們:不要看著別人有甚麼,就羨慕就想要,媽媽一定會盡力給你們最好的。可是在我的心間,我知道母親真的留給了我們最珍貴的。她用自己的言傳身教教育了我們:真心誠意待人處事,不求回報,善意理解他人,不計他人過失,遇難堅強、忍耐,無怨無恨!

母親的高尚境界,讓我們三個孩子都受益匪淺。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成家立業了,都到了海外生活,獨留父母在國內生活。節假日聚在一起交談時,不免會回憶起母親的往事,以及母親為人處世之道,總會深深感嘆母親的偉大,同時感恩母親給予了我們這一切寶貴的人生經驗與深刻的人生哲理!感念母親的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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