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行吟:穿越時空的禮物

作者:方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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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風苦雨、低溫嚴寒的午後,我們三姊妹陪母親在客廳裡喝茶、閒聊,享受輕鬆、自在的天倫時光。然而,儘管門戶緊閉、熱飲不缺,依舊難擋冬雨瀟瀟、朔風野大。見小妹衣衫單薄、瑟縮著身子,我急忙上樓準備衣物,好讓她保暖……

妹妹的身型比我要頎長、高挑得多,因此,免不了要尋尋覓覓、大費周章一番。我在衣櫃裡翻箱倒篋、徹澈底檢視,最後只好宣告徒勞無功、白費心機。正要放棄之際,卻看見母親閒置多年的一件長大衣,或許可以試試。取下樓之後,她們三人無不目瞪口呆、嘖嘖稱奇,穿在小妹身上筆挺合適,不做第二人想!

這是母親的嫁妝之一,來自她遠嫁日本的姨媽的賀禮,算來已超過半世紀了。多年前,偶然間在衣櫥的角落裡發現,我心血來潮將它整理、送洗、熨燙,沒想到竟光鮮亮麗、煥然一新,連母親也驚奇讚歎、感到意外。接下來,當然是細數這件大衣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了,這是一份穿越時空的禮物,溫暖而美麗……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件飄洋過海而來的妝奩,是最隆重、體面的嫁妝之一,滿載著長輩對子侄的祝福與關愛。婚後,相夫教子、刻苦勞動的繁忙生活,少有餘暇、也缺乏心思,就再沒機會穿上它亮相了。而今,母親不復往日的豐腴圓潤,無法撐起這件大衣,輕輕觸摸、仔細端詳,也是在重溫故人的流風與遺澤吧!

精緻的做工、大方的款式,穿在小妹身上好看極了!我們一旁打趣道:「媽媽的這件寶衣就交給妳了,要繼續傳承下去,將來再轉送到女兒或媳婦手上!」妹妹緊張的回話:「如果她們都穿不下,那可怎麼辦?」我戲言提醒:「以此規範女兒的身裁,和做為挑選媳婦的標準,就解決問題了!」語罷,一陣哄堂大笑。

物緣有盡,心誼長存,儘管詩人說「世間種種最後終必成空」。區區一件衣衫,當然微乎其微、不足掛齒,可貴的是那綿綿不絕的情意,穿越時空而來,在每一個艱難、困頓的日子裡,不斷的傳遞關懷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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