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花蓮

作者/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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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花蓮四天的旅程,依依不捨的把行李提上火車,美麗的南迴線將送我回到現實裡,一顆心卻留在七星潭的沙灘上。

四天來走訪夢裡牽掛的土地,盈滿回憶的複雜情緒,使得心情沒有一刻的平靜。此刻已經分不清火車上的我究竟是即將結束一個旅程,還是接續開始離鄉的漫長旅程?漂泊的感覺濃濃的瀰漫開來……

嗅著鹹腥的海風,聽著熟悉的浪濤聲,昔日徜徉的白燈塔沙灘竟已退得不見蹤跡;海浪一波波的湧來,翻起往日的回憶點點,曾經礁石上輕快的跳躍、水天一色的美麗遐想、石頭與貝類的鮮明,經常翻過中央山脈到我的夢裡。遠在台灣的另一側,朝思暮想的花蓮海濱呀!異鄉的夢裡夢你幾多回……

前一夜才剛卸下近鄉情怯,相見歡的喜悅浮在褐色的茶水中,溫馨漾著濃濃的友情,朋友還是老的好,那份牢牢收在心間的情誼,始終是「相見亦無事,不來常思君」的遙遠牽掛,一如眼前的臥松般橫臥心間,相逢又要離別,竟是細雨中暈黃燈光下無法浪漫的情懷。

邀請穿著一襲紅色衣衫的同學做為我攝影的主角,驚嘆這一幅天地間最美麗的色彩,恰是七星潭最溫暖的身影;獨特大大小小的碎石一層層的延展開,回憶的有序鋪就也如這般迤邐堆層;一波波拍上岸的潮水捲起的是唱過多少遍思鄉的歌,退去的潮水又將回憶深深埋入大海。

再度體驗小黑蚊的功力,那種看不見兇手的攻擊,同時印證了這片土地上依然保持比較原始的生態。原住民的風情和特產已更多的躍上景點和市集,;眼前依然是往昔熟悉秀麗的風光,果然是好山好水,黏人的土地纏繞著捨不下的鄉情。

躲不過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攜一顆不變的童心,歸鄉的遊子重訪同樣清新的空氣、晴朗的藍天,眼前卻是已然置換的陌生景物──市區已換上新開發的高大建築與寬敞的道路,環保與經濟發展的議題仍在爭議;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襲向返鄉作客的我,了解那不能重溫的一切只有留在記憶的深處。

近距離望著身旁的雲與山,在你的面前我真心的懺悔,當年離開時的我是多麼純真,而今遺落的童心已悄悄背叛昔日的夢想,提防和羞澀褻瀆了你不曾改變的真與 美,凡塵歷煉後的世故與重擔只有在你面前才得以卸下。仰躺在海邊的沙灘上,像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聽我訴說別後離情。

雨水洗滌後的花蓮街道,偷窺我內心的惶恐,我乞求你的原諒,也乞求你的祝福,此刻忽然明白歸鄉其實是一條回家的路,回到生命來時的赤誠和單純。這回鄉第一次的輕叩,是下了決心放下許多的牽 絆,勇敢奔向迴盪在心中遙遠的呼喚。花蓮,等我!下次再見不會再隔十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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