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4年07月28日訊】日前新唐人電視台記者方菲專訪2013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邁克爾.萊維特(Michael Levitt),詳細對談內容如下。
2013年10月9日,斯坦福大學醫學院內又一次召開新聞發佈會,慶祝醫學院3天內的第2位諾貝爾獎得主:結構生物學教授邁克爾.萊維特。萊維特是將計算機引入化學實驗的先驅者之一。早在40多年前,就開始用電腦模型分析和模擬化學反應的過程和分子結構。他也因此和另外兩位教授:哈佛大學的馬丁.卡普拉斯以及南加州大學的亞利耶.瓦謝爾,共同獲得2013年諾貝爾化學獎。這也是諾貝爾獎歷史上第一次對電腦領域的肯定。
在諾貝爾頒獎晚宴的致辭中,萊維特用一個很形象的比喻勾畫出了電腦業的迅速發展:「如果車的發展速度像電腦一樣,那麼新車會花費20瑞典克朗,會一小時開100萬英里,會很舒服的容納5萬人,而泊車則泊在鞋盒裡。」
2014年初,我們又一次來到斯坦福的校園,見到了這位形容自己有著「奇客」(geeky)性格的精力充沛的教授。
記者:我一直想問:為甚麼諾貝爾獎經常是因為獲獎人因幾十年前的工作而授予他獎項?
萊維特:我想有兩個原因:首先有一長串的人等著得獎。如果你給一個比較新的人獎,那麼那些一直在等著獲獎的人怎麼辦呢?另一個他們要確定那個工作確實是重要的。每年都有很多東西發佈:到底有多重要?不過我們的情況,我認為還有第三個原因:我們開啟了一個新的領域,一個綜合電腦、化學和生物化學的領域。對於實驗型的生物學家、生化學家來說,他們很難認識到電腦在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重要。我們這個獎很不尋常,因為這是給一個全新領域的獎項,也是一個跨學科的獎。它是化學獎 (也可以是生物獎)。現在沒有給電腦的獎,但也可以是給電腦領域的獎,甚至可以是物理獎,大的生物分子的物理,而很多應用則是醫學上的。所以真的包含了所有這些領域。我想這個獎讓人驚訝的原因是,沒人認為諾貝爾委員會敢於做這個事,因為這確實需要跳出常規思考。
人體是最完美的
記者:這似乎是一個跨學科的領域,可以是諾貝爾生物獎,或物理,那麼為甚麼是化學獎呢?
萊維特:最基本的模型是化學模型。所有的物質都是化學;很簡單的物質是物理,很複雜的物質是生物,介於二者之間是化學。很長時間以來就是這麼劃分的。
對我來說,最終的目標都是要瞭解生命之謎。沒錯,我認為生物學很重要,因為那關係到我們自己,我們真正最關心的還是我們自己 。我們每個人都承載著一切生命的歷史,這是它的複雜所在。我們(人體)是很複雜的,比任何一部機器都要複雜太多(我很引以為豪)。我想一個細胞要比整個紐約市都複雜得多,考慮到有那麼多的構成元素,它們的運動,在細胞內的活動,那些讓我們能做很多事的因素。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英國的一些科學家,他們大多在劍橋,曾致力於研究蛋白質的結構,他們發現生命是非常精細的,非常有序的,在我們體內,如果你想我們身體內是甚麼樣,那就像是時鐘的運作,就像在一個鐘錶內部,有很多很小的部件都配合在一起,以一種非常精準的方式一起運作。
記者:那麼對於科學家來說,這種運作是自然形成的呢,還是被安排成這樣的?
萊維特:Ok!人們經常問我宗教方面的問題, 是上帝創造的呢,還是進化。我不打算介入這個討論,重要的是這不是我們創造的。我們看到這部精美的機器(人體)解決了我們周圍的所有問題: 這部機器(人體)可以看見光,可以活動,可以感知到事物,所有我們想要設計的他都在做(完美的協調在一起),他優美的工作,我們沒有創造他,但我們可以從中學到東西。這個(人體)比任何科技都要先進。現在人們在說納米材料,生物學的東西比納米材料要小100倍。
記者:那麼您們研發的這些電腦模型有甚麼實際應用呢?
萊維特:人們說到藥物的研發可以用到電腦,現在已經開始這麼做了。但是需要很長時間;一種新藥問世一般要20年的研發時間,至少10年。很多人說科學要能應用。我像是你可以把科學用到實際中;但是如果你應用的太快,你就看的不夠遠。
記者:現在讓我們往回看,我想問您有關您早年的一些問題。您出生於南非比勒陀利亞,在16歲的時候搬到英國。您能不能說說您的家庭背景?
萊維特:我父親出生於立陶宛, 在他10歲的時候來到南非,就是1920年。我母親出生於南非,她父母是從南歐過去的,都是猶太人。我出生於1947年。我童年時代很普通,我是個過得去的學生,但我從來不想做班裏最好的學生。我想做,比如第三好的,這樣我可以有許多時間來做別的事。
記者:比如甚麼事?
萊維特:嗯,我媽媽說我以前老在院子裡搞一些爆炸的東西。不過我覺得我當時還是對女孩子感興趣,和小孩玩,把我的頭髮用髮膠弄成直立狀,諸如此類的我做的更多。不過對我的專業生涯有決定性影響的事是在我15歲時。有一次我在外面和朋友們打檯球,在一個不怎麼樣的旅館,我凌晨2點才回家。我沒告訴我媽媽,當時也沒手機,她以為我11點左右就會回家的。她非常擔心,她以為我死了。她很生氣並對我說:「顯然學校對你來說太容易了,那就直接上大學吧。」當時我在中學,還有兩年完成高中。我母親說她會花錢找老師教我,在夏天的時候把高中的課讀完。挺不容易的,那個夏天我不太常見到我的朋友,我好像每週有一個下午可以休息;因為不光是學科學方面的課,我還要學英文、學非洲語、學拉丁文(為考大學做準備),因為要為大學的入學考試做準備。夏天結束的時候我通過了大學的入學考試,然後16歲就開始上大學了。
記者:我覺得您母親做了個非常明智的決定。去年她98歲是吧,她去了斯德哥爾摩看你領獎。我在電視上看到她,我有個感覺她對您影響很大。
萊維特:她對我影響很大。我父母離異了,所以是我母親把我帶大的。我母親是個很特別的人。我想我很幸運有很廣泛的好奇心,我甚麼都喜歡做。我也很幸運,我結婚很早。我去以色列那年20歲,開始接觸後來為我贏得諾貝爾獎的工作,我也碰到了我太太,在年底我們結婚,孩子也很快出生了。
記者:你為甚麼說你很幸運結婚很早?
萊維特:因為我覺得,我本來可能很專注於一件事。我現在專業比較廣泛的原因之一,是我和小孩一起長大,還有我太太。我太太是藝術家,她不讓我躲在一邊只是工作。 工作是很讓人上癮的,也很有意思,很容易就會一直不停的工作。我也確實工作得很多,我太太恐怕會告訴你我大多數時間都在工作,但我也在家看小孩,我們那時沒甚麼錢,所以她要出去工作,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裏。
記者:所以,您是說那個生活方式讓您不能專注在一件事上?
萊維特:我想它使我更難專注在一件事上,更容易不只做一件事。(待續)
(責任編輯:謝雲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