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時 :北京閱兵三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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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5年10月08日訊】 (一)從「反腐」到「忠誠」:閱兵口號的演變 (二)國民革命軍軍服之爭 (三)將軍方陣:以化「陣」為「領」的方式化整為零

一個月前,北京舉行了主題為「抗日戰爭暨國際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七十周年」的閱兵紀念活動。

老子曰:「有無相生」。所以我們回顧一下流傳於閱兵之前、卻並未兌現於閱兵之時的若干傳言,也並非不無益處。因為歷來的此類傳言,往往並非「無中生有」的編造,而是「有卻變無」的棄置選項。其中有不少後來被證實或是「只說不做」的宣傳策略,或是中共體制內博弈時被否決的提議,或是黨內某一派在討價還價時因為讓步或交換而放棄的主張。

從「反腐」到「忠誠」:閱兵口號的演變

1月26日,《人民日報》官方微信公眾號援引「占豪」微信文章稱,閱兵有四個目的(文章設置四個相應的段落小標題原文如下) :

一、展示中國軍事實力 ;
二、震懾日本,向世界宣示中國維持戰後世界秩序的堅定決心 ;
三、向國人展示我軍的軍容、軍貌、軍心、軍備,凝聚國人信心,增加自豪感 ;
四、向腐敗分子展示,除了紀委、政法系統這兩個「刀把子」外,解放軍這個「刀把子」也牢牢地掌握在黨和人民手中。

閱兵之前,北京不少官方媒體報導過這則說法,「‘四個目的’說」因此而廣為流傳。有的官媒還稱,第四個目的「震懾腐敗分子」與當前現實緊密相連,將會有與此相關的閱兵口號。傳聞為此還設定了一些口號,如「強力震懾腐敗分子!」「堅決聽從習主席指揮,把反腐敗鬥爭進行到底!」

不過,閱兵的主題是紀念抗戰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如果加入「反腐」內容會沖淡紀念主題。其次,閱兵式現場同時又是一個外交場合。出席儀式的外國使節會對此不解 :反對官員腐敗或軍官腐敗,為什麼需要通過閱兵這種方式來體現或實現?軍隊與司法部門有什麼協作關係?要把這種「中國特色」解釋清楚,恐怕既費時又收效甚微。因此從客觀效果上看,這類口號其實不太具有可行性。所以上述四個目的實際上屬宣傳性的「吹風」說法,並不準備一定要兌現。

從內政角度看,閱兵不直接提「反腐」口號或許是某種臨時性政治妥協的結果。中共體制內習近平陣營與江澤民集團的權鬥日趨白熱化之際,江派力圖將自身與習近平陣營捆綁於共產黨的旗幟下,迫使習陣營與之分攤共負1989年「六•四」北京血腥屠城、1999年殘暴鎮壓法輪功的歷史責任,以及活摘人體器官的一系列反人類罪行。習陣營理所當然地拒絕捆綁,對江派罪責避之唯恐不及。但9月3日閱兵期近,短期內又難以肅清江派。與其拒絕江派參與,使閱兵受到暗殺、恐怖爆炸(如天津「八•一二」爆炸之類)的威脅增大,不如用權宜之計,暫且允許對手參與閱兵。雙方陣營在天安門城樓上人員交集、混雜,想要行刺、爆炸,下手也難。對江派而言,急劇衰敗瓦解之際如能上天安門,則多少可維持政治影響、以便繼續掙扎頑抗,從策略角度也易於接受甚至急於接受。於是雙方在博弈中達成脆弱平衡,兩輪權鬥高潮間出現短暫間歇。在這種情況下再用「強力震懾腐敗分子!」之類口號,容易使公眾誤認為參與閱兵者皆屬「反腐」陣營,不利於圍剿江澤民集團的宣傳策略與公眾心理準備。

現在人們都已知道,閱兵的目的在於習近平進一步掌控軍權。另外,即使假設以「反腐」為目的,也必須不讓江派攪亂陣線。為達到這樣的目的,口號必須相應調整。於是就有了閱兵副總指揮、北京軍區副政委王健中將於8月30日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練的是佇列 鑄的是軍魂》。作者稱:「閱兵是忠誠宣誓,是三軍將士對黨中央、習主席的無比忠誠和堅決擁護。」這樣的提法既間接理清了陣線、隱含「反腐」之意,更直接點出了閱兵所要表達的首要主題。

9月3日,參閱部隊分列式各方隊經過天安門時並沒有口號,在此之前在長安街列隊受閱時也只有三個口號 :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優良(這正是習近平對軍隊提出的三項要求)。口號雖沒有直接提「忠誠」二字,但受閱官兵以習近平提出的口號表達了軍隊對習近平的忠誠擁戴。這三句口號,簡練而明確,符合閱兵主題,同時也在相當程度上包含了要分清黨內鬥爭陣線的寓意。

國民革命軍軍服之爭

閱兵前夕,有些官媒還談到參閱部隊若干方隊將身穿八路軍、新四軍軍服,代表東北抗聯、華南遊擊隊的方隊也將身穿符合地區、歷史、民俗特點的真實服飾;並介紹說俄羅斯紅場閱兵也出現身穿蘇聯紅軍制服的方隊。大陸的《鐵血網》、香港的《鳳凰網》等還就此作過多次報導。

不少線民還為此在網上討論閱兵式上會不會出現青天白日帽徽,也未被網警嚴加刪除。因為八路軍、新四軍當年雖然由延安指揮,但名義上還是編入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戰鬥序列(八路軍、新四軍即兩個國軍番號),穿國軍制服、戴國軍帽徽。

這些線民的看法並非異想天開。中國大陸2007年上映的故事片《夜襲》,題材取自八路軍129師385旅769團1937年10月19日夜襲山西陽明堡日軍機場的史實。影片根據史實還原當時生活場景,飾演八路軍官兵角色(包括飾演769團團長陳錫聯角色)的演員,一律頭戴青天白日的國民黨帽徽。影片公映已有八年之久,央視在今年8月又予以重播,這其實反映了高層內部討論的某種傾向。

如果戴青天白日帽徽的方案通不過閱兵式審查,只穿當時軍服那總沒該問題了吧?因為多年來八路軍、新四軍的國軍軍服在中共影視、大陸美術作品中早已司空見慣,而且這些軍服多少可以為參閱部隊中若干英模方隊製造視覺亮點(吸引眼球)和新聞報導熱點。另外,連戰赴北京參加閱兵式,在臺灣受到廣泛的公眾輿論壓力,中共統戰部門一般也應會從自己的工作角度出發,傾向于國軍軍服,以便多少減輕作為統戰對象的連戰等人所承受的島內壓力。

除極個別國軍老兵例外,國軍軍服最終沒有亮相於天安門廣場。其中有客觀效果、兼顧各項事宜等實際工作方面的考慮,同時也涉及中共黨內各派系利益的爭奪,並夾雜著意識形態方面的突破與反突破。例如徒步方隊中,前身為八路軍、新四軍的英模方隊約占百分之八十。如果這些方隊全部以八路軍、新四軍的國軍軍服受閱,視覺效果上或許會讓人覺得不象共軍在閱兵,倒象國軍占主場。對此,中共現領導班子可能還不具備加以接受的心理準備。

將軍方陣 :以化「陣」為「領」的方式化整為零

有些官媒稱參閱部隊將包括一個50人的將軍方陣,後來也沒有兌現。這個考慮的本意,除了表現「對黨中央和習主席的無限忠誠」的主題外,也想體現「從嚴治軍」對將官的某些要求。將軍方陣最終撤編,除了將軍們養尊處優、較難達到訓練標準、受閱時難以步調一致地展現軍容外,可能還有反恐考量。

50個將軍集結於廣場上僅若干平方米的有限空間內,即使用抗戰期間日軍裝備的手雷發動襲擊,只消兩枚便可能全部報銷。

有道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在徐才厚、郭伯雄等人在軍內買官賣官的風氣長期影響下,要找到一批政治上相對忠誠、業務上相對過硬、經濟上相對清廉(哪怕都只是「相對」而言)的將軍,都成了一件不那麼容易的事。

一個恐怖襲擊幹掉50個現任者信得過或基本上信得過的將官,除了政治影響,會對軍隊改革造成不小的衝擊,甚至可能幹掉現任者業已選中但暫未提拔的軍委、總部班子未來人選。

選50個江派將官作人質吧,憑什麼給他們受閱的榮譽?誰又能保證這樣不會反而給他們提供了某種實施作案的可乘之機?習派、江派將官混編吧,固然能起一定的牽制、監督作用,人質當然也有了,但問題會更複雜。所以只能作罷。

最終,將軍方陣化整為零。其替代方案為化「陣」為「領」,即化「將軍方陣」為各方陣的「將軍領隊」。

最後說句題外話 :雖說新聞一般而言是指發生的事。但看新聞時,那些「沒發生」的事其實也很有看頭。

責任編輯: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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