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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秀 :讀《西遊記》的思與趣(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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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猴王孫悟空當上了弼馬溫,若一直勤勤懇懇地養馬,就可將功補過,彌補東海龍王和地藏王菩薩向玉帝啟奏他闖過的禍。孫悟空知道弼馬溫其實只是官職裡的末等之後,就受不了了,直接回到花果山當王。在獨角鬼的建議下,他把旌旗一立,號稱「齊天大聖」。得知孫悟空擅自離去,玉帝不能任其逍遙。托塔天王李靖和哪吒三太子主動向玉帝請旨,率兵來花果山,要擒拿孫悟空。

「齊天大聖」孫悟空不甘示弱,率領大夥出門,擺開陣勢。亮堂堂的金甲,光映映的金冠,耀眼得像星星的眼睛,響亮得如鐘磬的聲音,孫悟空剛亮相,就聽見對面的巨靈神高聲叫問:那潑猴!你認得我麼?悟空也沒見過他,當然不認識。巨靈神的明知故問,想開口就把孫悟空的氣勢壓下去。巨靈神介紹自己是托塔李天王的部下先鋒巨靈天將,奉玉帝旨意來收降他。若他不卸甲歸順,不僅整座山無一活口留存,而他也會瞬間化成碎屑。

孫悟空第一次面對這麼大口氣的威脅,憤怒不已,說巨靈神再囉嗦說大話,本來想一棒就把他打死,但看在需要人去報信,暫且留住他的性命,讓他回去向玉帝說:玉帝太不用賢才了!孫悟空有無窮的本事,為何叫他去養馬呢?如果按照孫悟空旌旗上標出的字號給他封官,他就不動刀兵,天地泰安。否則,他要打上凌霄寶殿,弄得大家坐立不安。

巨靈神也不知道旌旗上寫的是什麼字號,睜大眼睛看那迎風招展的旌旗,竟然寫著「齊天大聖」四個大字,冷笑三聲說孫悟空真是隻潑猴,不知天高地厚,要做齊天大聖就好好挨斧頭吧!

巨靈神將他的宣花斧頭朝孫悟空劈頭砍去,悟空並不慌張,順手用金箍棒抵擋住了。金箍棒和宣花斧一左一右地交替進攻,美猴王的招數實在靈活多變,他舉起金箍棒猶如蛟龍戲水般輕鬆自如,只是輕輕一掄,名揚天下的巨靈神也感到全身發麻。巨靈神的本事比不過孫悟空,在抵禦悟空劈頭一棒時,斧柄喀嚓一聲斷作兩截,他急忙敗陣逃脫。

巨靈神回到營門,在托塔天王面前跪下,這時他不敢稱孫悟空為潑猴了,他說弼馬溫果然神通廣大,自己敗戰而歸,回來請罪。李天王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一聽就怒了,說要把挫傷大軍銳氣的巨靈神推出去斬了。哪吒急忙閃出阻止,表示他要去比試一番,就知道弼馬溫是否真有這麼厲害了,巨靈神才被叫回營中待罪管事。

哪吒三太子來得勇猛,水簾洞外正要收兵的孫悟空看見這個神清骨秀、頭頂紮著總角的小孩兒,迎上前問他是誰家小哥?哪吒喝斥說:潑妖猴,怎能不認識我!我是托塔李天王的三太子哪吒,奉玉帝旨意來捉你。悟空倒沒有覺得受到威脅,笑著說這奶牙未退的小太子,怎麼敢說這麼大口氣的話呢?悟空把之前叫巨靈神回去傳的話說了一遍,叫哪吒也回去稟報給玉帝。哪吒抬頭,看到「齊天大聖」四個字,覺得真是膽大包天,就叫孫悟空不要怕,挨上他一劍。

悟空不僅不怕,還說:那我就站著不動,任你砍幾劍吧。孫悟空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大打出手,先讓他出招兒。可哪吒並不把自己當小孩看,覺得不受重視,就很生氣地大喝一聲「變!」,就變出三頭六臂,這不是赤手空拳的六隻手臂,而是惡狠狠地分別握著斬妖劍、砍妖刀、縛妖索、降妖杵、繡球兒、火輪兒這六件兵器,每隻手臂都朝著孫悟空揮舞,要打過來。孫悟空心裡一驚,這般景象哪是什麼小孩兒玩的把戲,原來這小孩也是有點本事。悟空大喝一聲「變!」,也變出三頭六臂,再把金箍棒一晃變成三根,六隻手握著三根金箍棒。

強勁對手之間的較量,斗得地動山搖,妖王閉戶,鬼怪藏頭。哪吒六手都是寶,「斬妖寶劍鋒芒快,砍妖刀狠鬼神愁;縛妖索子如飛蟒,降妖大杵似狼頭;火輪掣電烘烘豔,往往來來滾繡球。」齊天大聖用三根如意金箍棒前遮後擋,兩人打鬥了多個回合都還沒分出高下。聰敏的哪吒不達目的不罷休,把六件兵器變成了百千萬億件,照孫悟空腦袋砸去。悟空呵呵一笑,金箍棒翻騰得是得心應手,一根金箍棒又以一化千千化萬,在空中飛速回擊。

這樣進行了三十個來回,眼疾手快的孫悟空突然耍個小聰明,拔下一根毫毛,說聲「變」,變成孫悟空手拿金箍棒的模樣,跑去轉移哪吒的注意力。而他的真身一下縱身趕到哪吒腦後,朝哪吒的左胳膊一棒打去。哪吒聽見揮棒的風聲,剛忙著躲閃,卻來不及躲過,負痛收了法,兵器歸身,敗陣而逃。

李天王正急著要調兵助戰,哪吒已經回到身邊,戰戰兢兢地說弼馬溫真的有本事,孩兒已被打傷胳膊了。於是轉述了孫悟空要他給玉帝說的話。李天王在驚慌失色之餘,決定先回去稟報,下次帶更多天兵來圍捕也不遲。

美猴王孫悟空打贏了兩仗,得勝而歸,七十二洞妖王和六個結拜弟兄都來賀喜。在大家沉浸在暢飲之樂時,美猴王孫悟空總結自己成為齊天大聖的經驗,分享給六兄弟,說他們也可以自稱為大聖。於是,牛魔王首先響應,說真有道理,那我就稱為平天大聖。蛟魔王自稱覆海大聖,鵬魔王自稱混天大聖,獅駝王自稱移山大聖,獼猴王自稱通風大聖,(犬+禺)狨王自稱驅神大聖。七大王就「自作自為,自稱自號」,好好玩樂了一整天。#

責任編輯: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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