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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4.25 北大女生講述如何邁出歷史一步

2019年4月20日,海倫在新西蘭奧克蘭參加4.25和平上訪20週年紀念活動。(張君/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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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9年04月22日訊】(大紀元記者易凡新西蘭奧克蘭報導)1999年4月25日,上萬名法輪功學員到中共國務院信訪辦上訪,被稱作「史上規模最大、最和平理性的上訪」,並在中國開創了平民與官方通過對話解決問題的先例。

20年後的今天,一位當年4.25和平上訪的親歷者、當時在北大就讀的海倫女士,向大紀元記者講述了她是如何邁出這一步的。

以下內容根據採訪錄音整理,小標題為編者所加。

走入修煉

我叫海倫,小時候生長於中國河南,1997年在北京大學讀書。

北京的八大學院離的都很近。97年10月,在清華大學第五食堂旁邊的小樹林裡,我遇到一群正在煉功的法輪功學員。那個場非常祥和,音樂也很美,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因為之前也聽同學介紹過法輪功,如今又看到那個景象,我就走了過去。那些清華的同學非常友好,就感覺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會有人走過來小聲的招呼你,因為大家都在煉功嘛,需要安靜的環境。他們彬彬有禮,又很為他人著想,就是這樣一種感受。

你知道在中國那個社會,都是比較冷漠吧,人與人之間都是有點戒備的,但是你走進那個煉功場感覺是不一樣的,是祥和親切的感覺。我站在那裡模仿他們煉功的動作,感覺就是融進去了,好像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當時眼裡不禁噙滿淚花。就從那一瞬間,我確定走入佛法修煉。

1998年海倫在北京戒台寺煉功。(海倫提供)

99年4.25前夕

從98年開始,我就開始跟著小組學法。當時我在礦業研究生院的那個小組,大概有20人左右,其中很多都是大學教授和他們的家屬。我去小組學法也不頻繁,每週也就一次吧。

每次學完法之後,如果不是急著走,大家都會聊一會兒天。99年4月24日那天正好是小組學法,學完之後聊天的時候大家就聽說了前一天發生在天津的事。有人在雜誌上污衊法輪功,而前去澄清事實的學員卻被警方抓捕,40多人被捕並且有人被毆打流血,當時這個情況比較轟動。

天津的法輪功學員還被告知,天津沒有權利放人,要真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去北京。所以有法輪功學員會去國務院信訪辦上訪,願意去的可以去,去不去完全由自己決定。當時沒有人說自己去或不去以及什麼時候去。

輾轉反側

回去之後我就睡不著了——去還是不去呢?

對我來說,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學生,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跟政府部門打過交道,更不要說信訪辦、公安局。聽說天津那邊打人是很凶殘的,就算去了,如果沒有人支持我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也沒準到那裡只有我一個人,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究竟會有多少人,誰也不知道。我離家那麼遠,萬一被抓起來,家裡人會不會來救我等等。我確實是猶豫了,並設想了各種情景。應該說,去和不去對我來說是一個比較重大的決定。

我從小在同學和老師的眼中都是比較單純的人,可是隨著年齡增長,就感覺環境越來越複雜了。同學之間,甚至老師和同學之間都不是那麼單純了,比如說勾心鬥角啊,互相欺瞞啊,互相使絆啊,告小狀啊,這些事情都出現了。雖然沒有發生在我身上,但是這個環境讓我感覺很失落,很失望。

一直以來我對於道德下滑這種東西,表現在人與人之間的殘酷和冷淡,讓我心裡非常的難受。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是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比較重的。我非常不喜歡社會上什麼逢迎啊,左右逢源啊,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啊等等。這種東西就特別的灌不進我腦子裡,而且很厭惡。

而法輪功讓我覺得有了這麼一個希望,就是有這些人,他們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改善道德下滑的現狀。實際上剛得法的時候,我對於修煉並沒有很深的認識,但是我認準一點,我心裡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勾心鬥角有多傷害我,這種社會環境對我來說有多麼的痛苦。

記得初中的時候,有個同學跟我說:「你知道嗎?你就像那個貝爾加湖中間的一朵白蓮花一樣。」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說:「貝爾加湖是世界上最深的湖,人跡罕至。你是那中間的一朵蓮花,你就想想,你有多麼的清高孤傲吧!你雖然純潔,但你很孤單,沒有人真正和你在一起。」我覺得他比喻的其實是有點生動的,所以一直記到現在。

孤寂是很苦的。雖然我是獨生女,生活上各方面的寵愛其實都不少,但是心裡就感覺特別特別的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人世間沒有人希望自己那麼孤單吧。

可是學大法之後,我有越來越多的朋友了,我不再那麼孤單了,而且這些朋友確定都是道德高尚的人,他們還在要求自己越來越高尚,所以呢就很有希望,很有希望將來會是一個好的環境。

所以我最後還是決定去,為了正義和善良。雖然遇到來自於政府的、這麼強大的阻力,但是我覺得,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人心向善的希望,我有必要為了這個希望去付出一點。當時就是那麼想的。

我想了兩個多小時,等決定的時候已經11、12點了,同宿舍的人早已睡著了。

難忘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穿上印有北大字樣的運動套裝出發了。我坐公交車過去,到那兒已經九點多了。還沒走到信訪辦,就看到很多很多的人,整個府右街西側,一眼望不到邊。

雖然人很多,但是大家自覺地相互提醒和方便他人,所有人都在人行道上站著,也不影響交通。年紀大的滿頭白髮,我猜有80、90歲的樣子,也有很小的小孩子跟著父母一起過來。有的人衣著考究,看起來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也有的人一看就知道來自偏遠農村。

他們的面貌祥和,精神狀態都很好,跟一般的人不太一樣,你能看出來。看到這些人就感覺很親切,心裡很開心,好像一見如故,真的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因為不用說話,眼光一對視,就知道都是來幹什麼的,就知道是同修,是看了同一本書的。然後心裡立馬就踏實了,那種不確定感立刻就沒有了,而且覺得比較有幸福感,因為你哪裡有機會見到這麼多跟你一樣的志同道合的人啊!

我走到府右街中間一個地方站住腳。因為事情不會解決的那麼快,所以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有看大法書的,也有聽錄音的,大多數人就是默默祥和的站著。在等待的過程中,仍有新到的人不斷地加入我們,人群越來越密集。我站在最前面一排中,人多的時候,我身後至少有8個人以上,但總共有多少人不得而知。

到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很餓了,我看到幾個老鄉拿出來的竟然只有乾糧。看著那個硬邦邦的乾饅頭,我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吃進去。附近有居民看到這些人挺好,就主動提供一些自來水喝。聽他們聊天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些河北老鄉竟然是騎著自行車連夜趕過來的。有一些人凌晨就到了。我聽了心裡真是覺得很感動。每個人的心性不同,對於救人的理解,對於善良與正義的維護,在他們心裡的分量一定更重。

事後我看到有報導猜測,說4.25上訪肯定是有組織的。如果你到現場親眼看過就會相信,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人能組織這樣一個群體——各種年齡段,各種社會階層,哪裡來的都有。你怎麼組織啊?誰有這個精力去組織?你給我多少錢讓我連夜騎車過來啃乾糧,還要冒著危險?那絕對是自發自願的!

我那天什麼吃的都沒帶,大概到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因為太餓了,就去了附近一家小餐館,吃了一碗牛肉拉麵。而站在街上的同修,有的人竟然一天沒吃沒喝。他們一定是擔心太多人走動會影響到交通,或擔心自己買了別人就會買不到,因為旁邊的店鋪也不會準備那麼多食物。修煉真善忍的人,處處都在為別人著想。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的太陽很大。站久了之後,人會感覺很晒、很乾、很渴,也很餓,腿會覺得很僵硬。但是當我克服了這些困難之後,人覺得變堅強了,而且自己還做了一件很對的事情。同時有這麼多人,都在做這件很對的事情,逐漸的我就有點生出自豪感。所以下午時當有國務院的轎車緩緩經過的時候,我專門站的很直,面帶微笑,我想把我的那種自豪感、正義感和善良呈現出來。

在我目力所及的範圍,有時候只有一個警察,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才三個。他們在那裡溜溜達達,或者在樹蔭下納涼兒抽菸。偶爾有法輪功學員會走過來送消息,或者來收收垃圾,除此之外大家就是靜靜的等待。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的樣子,天已經黑了,我們收到消息,說是問題解決了。聽說朱鎔基總理讓天津那邊放人,並承諾恢複合法修煉環境。確定真的解決了之後,靜立的人群才開始疏散。我走的比較晚,大概10點左右才走,因為人太多了,讓那些路遠的人先走,對交通會好一些。

當我正剛往回走的時候,有一個人忽然在我前邊彎腰撿了個什麼東西。我一看,原來他從地上撿起了兩個菸頭。我心想:哇,這個人真好!因為我心裡根本想不到去做這個事情。我覺得自己的道德水平已經算高的,可是跟別人比還差的好遠哪。

而最有意思的是,人一散開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就好像突然間大家就都隱身不見了。後來我想,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想出兩個原因:因為大家本來就是社會中的一員,當社會中的一員聚起來又散掉的時候,那跟街上走動的人群是在一樣的,就好像遁形在更廣大的人群中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大家太安靜,一直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人喊口號,什麼標誌都沒有。靜靜的來靜靜的走,這應該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吧,我想。

等我回到北大宿舍的時候室友們見到我時有點興奮:哎,你去哪了?怎麼一天不見就變黑了哈哈!我笑而不語,這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而我卻無法一下說的清楚,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變化了,心中有了神奇的寧靜和堅定。

再回首

4.25上訪,如今已經過去20多年了,現在回想起來,仍有很多感觸。

在我看來,4.25,是內心向善的力量的一種體現,讓人看到了道德回升的希望,看到了維護善良與正義的力量有多強大。大在哪兒?在於它根植於人的內心。我想,內心的力量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是任何困境和脅迫都無法消滅的。

這種善的力量不僅中國需要,其實整個世界都需要,因為它真的是太珍貴了!這種精神的力量才值得永遠紀念。現在有很多人願意花錢去做美容,幾千幾萬的花,而心靈的美容你願意用多少錢來衡量呢?無價!

責任編輯:徐亦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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