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拂:母親的眼淚

曉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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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蒙昧無知。對于父母親的許多心情与行為都不理解。比如說從前就一直不太懂得母親為何時常流淚。母親一流淚就不吃飯不說話,自己悶頭睡。看多了,一見她流淚就躲開,嫌她小器,動不動就哭。

現在自己也有了家,也為人妻為人母,才明白母親的眼淚和苦楚。母親是很敏感的人,遇到不太會溫柔體貼的父親,不懂事的孩子,還有艱辛的生活,而自己又常常不知道如何應付這些,她怎么會不常常偷偷地獨自流淚呢?這一生也真難為她了。

父母來美后,有一天,為一樁小事,母親將我的工作和一位朋友的工作弄混了。父親象一個小孩子,非要證明母親是錯的。我對父親說:“為什么一定要与媽媽爭輸贏呢?女的都喜歡別人哄著。你就不會讓著點儿?”父親笑嘻嘻地說:“原則問題不弄清楚,那不是沒有腦子的人?”這也是原則問題嗎?我莞然。

多年之后再見父母,仿佛重新認識了他們,才如此明了地知道我真是爸媽的女儿。我有著母親的易感易流淚,也有著父親的易沖動和孩子脾气。父親吃面條,吃到這里的香油好吃,就說:“我以后買兩瓶子香油帶回去。”又一直念念不忘要帶几套硬幣回去,給小外甥們玩。而母親也說回家時要買几袋子開心果。他們的要求都是如此地微小与天真,依然是擔心女儿的生活,怕多用了孩子的錢。喜歡的也都是一些細小的溫暖,人情味十足的東西。他們依然活得那么單純輕松,無修飾,一片赤子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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