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祕境﹙一﹚

邱顯德 撰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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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走天涯,天下任我遊

擁擠的群山不見了,前面是一大片無窮盡的大荒原,我們三輛吉甫車,兵分三路揚長而去,沒有固定的路線,只擇一大概方向,從這處荒原奔向另一處荒原,中途偶遇幾個牧民,邊問路邊開,如有聽到前方傳來的狗叫聲,大夥便齊向叫聲的方向駛去,彼此之間只剩下一個黑點在移動,後面只見一串長長的塵煙直飄天際,老遠的地方都看得見。在如此廣大的荒野中奔馳,使人有種浪跡天涯的悲壯感覺,和一些不可一世的豪氣,放眼天下,茫茫草原天地間,唯我獨尊,視野彷彿可飄至無限;壯闊的行程,沿途的大山大水,不時讓人為之動心動容。一陣急駛之後,終於快到了荒原的盡頭,誰知一轉彎,又是漫漫無際,如此一個盡頭接著一個盡頭,沒完沒了。

此時讓我們再次相信,西藏真的就是這麼大。我們穿越數百里崎嶇的蠻荒沼澤區,直闖藏區西部,初次深入西藏,感覺竟是如此陌生和遙遠,一眼看去就是萬里之遙,環顧四周皆是無邊無際的蒼茫,神祕的西藏大地,總是讓我們看不盡,望不透。阿里之行,沿途都行駛在坑坑窪窪的土石路上,車子顛簸得非常厲害,有如坐船般起伏不定,在車裡,若不緊抓把手,人會被震得彈起來而撞到車頂。一路上我們迎風急駛,沙塵滾滾,漫天飛揚,車內每個人皆灰頭土臉,所有的行李物品也都髒兮兮的,途中一有休息,大夥即刻逃出車外,清理滿身的塵灰,也趁機伸伸腰腿,彼此之間更是呵欠連連。這趟阿里之行,我們風塵僕僕一路行去,荒山漠然,空間遼闊,累了我們,卻始終累不了永恆的景觀。

途經邪惡的村莊

穿越無數的荒原後,前方的山腳下,出現了一大片的村莊,此時大夥都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一掃整日不見人煙的苦悶,但奇怪的是,只有司機們默默不語,看不出有任何喜悅。當車駛近時,我們才發現,這是一處廢棄已久的死村,一幢幢空屋,零亂地錯落在山坡上,佈滿碎石的路旁,留有幾座瑪尼堆,早已褪色的破經幡,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毫無生氣地吊掛著,死一般的孤寂,連一絲生靈的氣息也沒有,到處都是殘壁頹垣,四周雜草叢生,冷風陣陣吹過空屋凋蔽的門窗,發出各種奇怪的回音,有些聽來極似人的哭嚎聲,在此陰森的氣氛下,原本發現村莊的喜悅,此刻卻變成了恐懼。

深入村中,邊邊的角落,更有幾座殘敗不堪的靈塔,看來既荒涼又邪惡,這片不祥之地,讓經過的人都毛骨悚然。難怪此地有許多詭異的傳說,眾說紛紜,仍不得其解,莫衷一是,無論昔人或者後人怎樣說三道四,這一事件的真相可能無從大白於天下。

此村原住有許多戶人家,在一場莫名的病中,全村人的性命無一倖免,從此靈異的種種情節傳遍千里。我好奇地向藏族司機詢問有關細節,一提到這傳說,他立即面露難色,只詭譎一笑,隨即又嚴肅起來,一副天機不可洩漏的模樣。我一再追問,但他還是吱唔其詞,人在現場很忌諱談此事,只簡單說是觸犯了某某惡神,全村遭譴,其實我心想,這應該是某種要命的傳染病吧!不管怎麼說,經過此地,確有一股陰森的感覺,司機們快速駛離現場,個個表情嚴肅,同時口中還唸唸有詞,我看氣氛有點不對,不敢再多問,以免犯忌。

在西藏有許許多多的規矩和禁忌,不能搞錯,尤其是有關鬼神方面的話題,不可隨便多言,更不能胡亂質疑,那會惹禍上身的。不知是否精神緊繃的關係,走這段路,似乎感覺特別長,過了許久才駛離現場。當回頭再看逐漸遠去的村莊時,那邪惡的景象依然還在,尤其是那幾座高聳的靈塔,翻過此山坡後,前景立刻恢愎原有的明朗,我再度恢復與司機談笑風生,我們互點一根煙,彼此默契儘在不言中。@(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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