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雜記—「水火既濟」 新州 沈家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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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5日訊】
上坎(水)下离(火)其名「水火既濟」。「既」者,已盡也,「濟」者,渡水已畢。「既濟」者。定也,事之已成。天下万事已濟之時。卦曰:「既濟、亨小、利 貞,初吉終亂」。在濟之時大小俱亨,然既 濟之亨不如方濟之亨大,惟當利貞以守之。「利貞」者,如泰卦的艱貞,無平不陂, 無往不复,一治一亂,乃理數之常。如此則既濟之亨猶可長保。

「初吉終亂」這一句話,實在是一句警惕人生的格言。事之既成則大亨之時已過,有如日中則昃,日昃之亨必不如日中之盛大,方濟之時因人心儆戒,故 吉。既濟之后,人心持濟而般樂怠傲,人心只要一懈怠,一驕傲,事未有不亂者。吉於始而亂於終,此雖是气數之使然,但亦是人事之必然,所以必利於貞,才能延 長既濟之年歲。「初吉終亂」,也可以說是「創業唯艱,守成不易」的寫照。換一句話來講,世上任何一种人為的事情都有著一种同樣毛病﹕在事未濟之時大家都會共同努力,合作無間,為的是去達到一個共同的有利目標,因此人心也都沒有時間去妄顧私利。但是一俟事情大定 之后,人心就開始渙散懈怠,人一懈怠就會有多余的時間去思索自己本身的种种利害。於是就開始了爭權、奪利、你欺我詐、於是既濟之亨就出現了終亂的局面。為 什么人能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道理就是在多難必戒,戒便懮,懮便能治,難治必驕,驕便怠,怠則必至于亂。彖曰:「既濟亨小者,亨也,利貞,剛柔正而位當 也。初吉,柔得中也,終止則亂,其道窮也」。「既濟亨小者」,非是不亨,正當亨通之時,但亨小,不如方既之時,亨通盛大。書曰:「濟曰既,則亨小,亨小 者,亨也,非不亨,時小耳,小字生于既字。

初三五,三爻陽居陽位,二四上,三爻陰居陰位,剛柔正而位當也。剛柔正,當有貞之義,故曰利貞。初吉的初字是指六二爻(不是指初九),六二爻陰居 內卦,既中且正,方濟之初,能柔順得中,則思患深而預防密,所以初吉也。終止則亂者,乃人之常情,處平常無事之時,則止心生,止則心有所怠,而不复思進, 亂之所由起也。處艱難多事之時,則戒心生, 戒則心有所畏,而不敢肆,此治之所由興也。其道窮者,以人事言,怠胜敬則凶,此人道之理窮也,以天運言,盛極則必衰,此天道之數窮也。以卦體言,水在上, 終 必潤下,火在下,終必炎上,此卦體之勢窮也,今當既濟之后,止心既生,豈不終亂, 故曰其道窮(以上摘自「來知德」易注)。

象曰:「水在火上,既濟,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書曰:「患者,蹇難之事(象「坎」險),防者,見几之事(象「离」 明)」,思以心言,豫以事言,思患者,慮乎其后,豫訪者,圖之于先,能如此, 則未雨而徹桑土,未火而徙積薪,天下之事,莫不皆然,非是既濟當如此也」。「既濟」非有患之時,然患每每生於既定之后,卦為水上火下,水火雖相為用,但水 決則滅火,火炎則水固,相用之中,又相害暗伏,君子思此而豫訪之,乃慎終圖始也。初九爻曰「曳其輪,濡其尾,無咎」。象曰:「曳其輪,義無咎也」。「曳其 輪」者,則輪不進,喻謂使不能進,「濡其尾」者,則狐不能渡水,亦喻謂使不能進。初九爻以陽居下,上應於六四,又居火體(离)之始,進之志銳矣,然時已既 濟只宜安守,如仍欲銳進而不安於下,則必及於悔,故有曳其輪,濡其尾,止其前 進之象。

六二爻曰:「婦喪其□,勿逐,七日得」。象曰:「七日得,以中道也」。 依照常理來講,「六二」以中正之德,上應陽剛中正之「九五」,有如君臣相得,可大行其志矣!但巧值既濟之時,「九五」已是意得志滿,無复進之志,既無复進 之志,便不會再思求賢人了。所以六二乃不得逐其行,有如婦喪其□,「□」者, 婦人出門時車前的帷幕,喪其□則無遮蔽不能行矣!這句爻辭是在暗示,當「道」不得行於今,「才」不能見賞於人的時候,我們就越是不能失已素守,因為「道」 及「才」不得行於今,但必會行於他日。自古至今,既濟之時猶能用人者鮮。為人能「識時知變」則知「易」矣。「勿逐」者,勿去追逐宜令其自得也。「七日得」 者,卦只有六位,七就變了,「七日得」喻謂「時變」也。六二中正,中正之道必無終廢之理,勿逐必自得。九三爻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象 曰:「三年克之,憊也」。既濟之后,本當与民休息不可再輕舉妄動,然「九三」陽在陽位又處离卦(內卦)之極,离性炎上,好大喜功,遠征北方小國,一役至三 年乃功成,雖克亦是有得不償失之嘆。「离」數為三,故為三年,喻時之久也。 「憊」者、時久師老,人財兩匱乏。故在既濟之時,因上既無用賢之心,唯有任用應聲的小人,舍內治而幸邊功,窮兵厲民,終亂之始矣。

六四爻曰:「濡有衣□,終日戒」。象曰:「終日戒,有所疑也」。「□」者濡也。「衣□者」,破舊的衣服。為防止漏水,所以事前准備破布,以塞舟之 罅漏。喻終日不忘戒懼。六四柔居柔位,四坎體之下,有漏舟之象,當既濟之時,以豫而知戒,故有衣□已備,終日不志戒懼之象,因悟亂生於治,疑禍患將至也, 九五爻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祭,實受其福」,象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時也,實受其福,吉大來也」。書曰:「凡祭,「時」為大。不在乎物之丰不 丰,在乎時之合不合,若敬謹及時致祭,苹繁可蔫,黍稷可陳,是以東鄰殺牛,祭禮雖盛,不如西鄰示□祭,卻能實受其福」。殺牛盛祭不如□祭薄祭,那是因為當 既濟之終不當侈盛,當損約也。「時」者理之當然,勢之不得不然者也。「山澤損」卦的彖辭其中有一句話「二簋可用亨, 二簋應有時」,這也是在說「時」的重要性;時當盈而損,不能逆時而使之益。時當虛而盈,不能逆時使之損,此皆物理之常,不然致孝鬼神,當盈豈可損乎?。

上六爻曰:「濡其首,厲」。象曰:「濡其首,厲,何可久也」。「既濟」一到上六的時候,盛大的情況已達到了極點,豈可再久溺於丰盛之中?應及時回頭,不能再盲目往前沖,不然就會像狐狸冒險渡河,竟使頭浸到了水,如此當然是凶 多吉少了。我們的先人曾在「泰」卦言「城复於隍」,在「丰」卦言「慮日中」,在「既濟」卦言「初吉終亂。」這些話都是先人們再三的在警戒我們,要我們知道 「方盛慮衰」的大道理。書曰﹕「濡尾曳輪﹐謹其始」。衣袽日戒﹐慮其終。喪茀勿追﹐堅其守。小人勿用﹐防其微。禴祭受福﹐盡其誠。皆人人兢兢以保既濟之盛者也﹐苟其防患稍疏﹐險難立至﹐濡首之危﹐何以能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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