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禱:大雪敲響的鐘聲(下)

夏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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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5日訊】三、歷史的道路

在舊金山,人們舉起了五星紅旗歡迎京奧火炬。在眾多高呼「西藏自由」,反京奧的人群面前,為了守護自我,他們唱起了帶有鄉愁意味的民歌。在對於國家的榮辱感之外,這一切有深刻的心理因素。除了忘卻自己正生活在一場精神大飢荒中,人們同時忘卻了誰是這場飢荒的製造者。同時,人們忘卻了六四。或者,他們從未聽過這一詞;或者,他們被告知那是一場暴動,暴民殺死了幾名解放軍。

這正是精神荒蕪的徵兆。哈維爾這樣分析後極權時代的捷克:無所不在的謊言使人失去了碰觸真實的能力,也失去了真正的生活。在崛起中的中國,沒有了歷史的人也沒有了真實的現在。監獄裏的囚徒透過國家機器提供的狹窄的凹凸鏡來看世界和自身。他們所看見的,距離真實十分遙遠。

在舊金山的華人、六四後取得政治庇護的學子——這些照理早已脫離了祖國封鎖的人,舉起了紅旗和身披雪山獅子旗的人對陣,為北京奧運狂喊。而當身穿寫著「真理是我們唯一的武器」上衣的人朝他們喊「平反六四」時,為甚麼他們倉促間不知所措?是甚麼使當年一道為了六四而滿懷熱血去華盛頓遊行的人站到了對立面?

這一切的荒誕只能以二十年來物質和精神的錯位來解釋。物質帶來的強盛滿足了人對外的自尊,並逐漸使人忘了民族不是以物質的多寡,而是以精神力量的強弱而贏得尊敬。我們可以確定,六四坦克青年的形象為中國在世界贏得的敬意遠遠超過了當今經濟的強勢;更何況,這強勢正在為充斥的偽貨,奧運暴露出來的致命弱點而迅速消弭。

從六四到京奧,中共走了一條不可謂不轟轟烈烈的資本主義後極權道路。不能否認,它把這條逃亡之路一路上打點得五彩繽紛。然而知情的人明白,這是一場銷蝕了人的仁義、勇氣的,漫長的精神大飢荒。

在這橫亙全局的大飢荒中發生了許多與六四同樣動人的事跡。這些事跡是人們試圖逆反物質和謊言的桎梏,尋回人存在之價值的努力。這些事跡也是在這些年裏頭唯一銘刻在我們的集體記憶中的歷史事件。如果我用可歌可泣來形容這些事件,那是因為它們不過發生在幾年前,卻顯得遙遠而莊嚴,一如所有在人類歷史舞臺上演出的重大事件。

在虛無主義的九零年代後,二十一世紀的最初幾年是網絡維權的黃金時代。初初發現這虛擬空間的公民囚徒們興奮地相信自己將在這空間中拳打腳踢,點燃一場延燒到真實空間中的,真正的革命。從被稱為公民維權年的二零零三年開始,是民間維權如野火四燒,理想勃發的年代。在各省此起彼伏的上萬人抗爭,時常揪著人心熱血沸騰,而與百姓攜手一搏的維權律師們雪洗了知識份子缺席的恥辱。二零零六年公民意識的覺醒更顯示人民的維權已趨成熟——隨即,這正待展開的力量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

時常,當這些抗爭如火焰上騰熊熊燃燒,出於長久的期盼,人們以為中共垮臺的日子近了。然而每一次,鐵手劈下來,把最無懼的,最絕望的抵抗消音。就這樣,我們目睹數萬人參與的重慶萬州、四川萬源、廣東汕尾東洲村民的維權無疾而終;我們眼見帶領全國絕食的高智晟律師被跟蹤、軟禁、關押,直到他最後在二零零七年九月被綁架,消失於我們的視野。

事實上,到了京奧前夕,幾乎所有的維權人士都已被判刑、消失,曾經如火如荼的草根運動不再。掀起另一波抗爭的是二零零四年底《大紀元》發起的退黨運動。這場非暴力抗爭匯集了海內外的中堅力量,引領退黨大潮,釜底抽薪,解體中共。

我們看見,與民間維權平行的,是千萬被迫害的信仰者:基督徒、回教徒、藏傳佛教徒、法輪大法修煉者。正如這場精神大飢荒被隱藏在繁榮之下,一場浩大的宗教復興在陷入物欲的中國興起。在這無神論統治了半世紀的國土上,基督徒的數目激增;在樸實的教堂裏人們高舉雙手祈禱、唱讚美詩,淚水如泉湧而下。與此同時,法輪大法神奇的袪病療效締造了無數奇蹟,在老百姓中以口傳口、以心傳心,短短幾年中傳遍了全國各地。

對於堅守馬克思無神論的中共,這一現象是可畏懼的。於是,在表面的現代化和資本主義消費社會展現的(偽)自由下,是千百萬被關押、受酷刑、被折磨至死、流離失所的信仰者。他們構成了當今中國黑暗的核心。

不知道這一場現在進行式的宗教迫害,我們將無法瞭解這精神大飢荒的深刻意義。如同音叉共震的兩極,精神的枯竭與至深至虔的信仰併生在這共產後極權的斷層上,把人不可彎折的力量彰顯。

四、生活在真實中

北京奧運成為一切的聚焦點。為了辦這為自己揚眉吐氣的世界奧運,中共事先鎮壓了所有它能鎮壓的,同時,它掀起了同等強力的反彈。這一反彈正在結集力量,這就是為甚麼中共如臨大敵,並發現奧運帶來的遠遠非它所設想。

命運為中共準備的這一遲來的滅亡不可不謂具有某種悲喜劇況味。舉辦奧運是它在舉國掀起的一場狂飆式的蠱惑。是它向世界證實自身的最高標的,挾外以威內的籌碼。它萬萬想不到,奧運將成為它的恥辱,它的芒刺,最後,它覆亡的咒詛。

哈維爾這樣說:「在真實中生活必然是對後極權主義體制最根本的威脅。」(《無權力者的權力》)我們可以這樣詮釋:除了長久以來被強壓下去的,根源於人生命力量的反抗終告集體反彈,奧運成為中共的催命符有一個十分簡單的原因:當它必須把自己亮相在全世界面前,當它由於過度的壓迫反而打開了塵封的祕密(如西藏被鎮壓的歷史),當它必須假裝自己是進步世界的一員,做那唯有屬於現代社會的國家配做的事,這時,像是那匆促披上新衣上街遊行的國王,或者以我們的土語來說:「打鴨子上架」,中共驟然把無論如何妝點不齊整,捉襟見肘的自身放在了國際視線之下。

半世紀以來的無牆的監獄打開,讓世界生活於其中的真實進入。確實,推翻了共產捷克的哈維爾深知,在真實中的生活是極權的最大敵人。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內在的,永遠是內在的。在上面描述的維權運動、退黨大潮中,作為一個民族,我們已做了我們所能做的。同時,消費社會提供的(偽)自由正逐漸擴散、接點為面,培育出具有公民權利意識,無法輕易被消音的中產階級。昔日的畏懼正逐步退位。同時,中共的恐懼正日益加深。它勝利的果實是這般近又這樣遙遠,而這以瘋狂的速度猛進的市場經濟已蛀滿了白蟻。剎那間,它就將崩塌在僵化的共產怪獸身上。

那條消失在林中,在水底的道路再度出現,接續既定的軌道前行。因為人不能超出天所允許的;不能強舉那把天意所否決的火炬。天將會趕上,在他所選擇的最佳時刻。

一切正在結集。所有被強壓下去的即將反彈,挾帶其積蓄日久,回歸自我的生命力。災難也已結集。二月南方各省的雪暴,五月地震,六月洪水,七月藍藻、溫疫,以及接下來的七月雪、八月雪。中共已來到了等待它的盡頭。七月雪在浙江,在北京飄下來,雪將越下越大,鋪天蓋地。共和國千萬名過去和現在的受難者,我們被吞噬的靈魂——所有的沉冤在天邊形成厚重的雪雲,凝結在國土上方,等待在這舉世矚目的時刻降下來,在盛夏八月。這是一場象徵的雪,也是一場災難的雪。大雪無聲地降下來,敲響了最後的鐘聲。◇

──本文轉自第84期<<新紀元週刊>>自由評論
http://mag.epochtimes.com/086/5207.htm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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