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藏:不甘為奴的見證

閃光的豐碑【「貴州人權研討會」親歷】

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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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17日訊】前言:不甘為奴的見證

我在剛修訂的《王藏簡歷》裡特別加入了這段話:

2007年至今,在貴州高原生存工作,沉潛磨煉。與吳玉琴、馬玲麗、張明珍、莫建剛、陳西、廖雙元、全林志、杜和平、申有連、李元龍、黃燕明、方家華、曾甯、李任科、張重發、吳郁、陳德富、葛實如、李果、田祖湘、徐國慶……等等有高貴理想的「貴州人權研討會」成員成為朋友,經常往來。「貴州人權研討會」已成貴州這塊熱土與「啟蒙社」、「民主牆」一脈相承的自由民主力量(其中莫建剛、方家華是啟蒙社發起人),從中洋溢出的大無畏抗爭精神與知行合一理念可謂在當代極權中國樹立了一塊閃光的豐碑。

我還未滿20歲時,由於熱愛詩歌/文學的緣故,加之從小我就對一切獨立、自由的人、事、物感興趣,及個人家庭的種種磨難,我就在邊遠的雲南山區有意無意知曉了「啟蒙社」的大體故事。

之前知曉的是北京那群有「朦朧反抗色彩」的詩人們,當時的我,隨口就當著大學校園裡那夥只會大談郭沫若、賀敬之、郭小川的叫獸們、學生會幹部們、優秀共青團幹部們大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還有「無視黑夜和黎明/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等等。

嘿嘿,有位外語教師在聽說我「胡言亂語」的事蹟後,特別是親眼所見我故意貼在系櫥窗欄上的詩歌習作後,她在某節課上用神氣和嘲諷的口吻說到:「聽說你們班有大詩人,很愛表達,還在櫥窗裡公然貼出他的酸詩澀詩,什麼黑暗啦深淵啦孤獨啦,年紀輕輕的,就把自己弄得神裡神經的鬱鬱寡歡的,時間長了心理還不出問題……」,之後她撅著她因苦練外語而有點變形的嘴皮說「向西方學習」的話題去了。

1978年,黃翔、莫建剛、方家華、李家華從貴州提著自己的頭顱出發,上京貼完「火神交響詩」後,回到貴陽又在紫林庵貼出「大字報」。第二次上京他們正式打出了「啟蒙社」名字,再次在北京貼出了「毛澤東必須三七開」、「文化大革命必須重新評價」的兩條政治標語。一個月後,北京西單和全國各地的「民主牆」開始相繼出現……

知道黑暗中國有這樣的真實故事後,我對所謂「朦朧詩人」的好感大打折扣,也因此發現了他們很多的問題、局限。一聽到周圍的美眉同學朗誦「我如果愛你,決不像攀援的淩霄花……」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以前不覺得甚至還認為這樣的女性形象值得我愛。哈哈,原來「被朦朧」的他們骨子裡頭都有「戀父情節」——不管你曾多麼殘暴瘋狂,也「無意中」走錯了路線,作為兒女的甚至愛人情人的我們都會對你有信心,就算當「棄婦」、「棄子」,也請聽聽我憂傷的歌吧——可以說,這種「戀父情節和棄婦情思」在當今「體制外」的「自由詩人獨立作家」、「民主異議人士」中還根深蒂固或變本加厲,體制內的自然不值一提。

「啟蒙」之後,《探索》、《中國人權同盟》、《四五論壇》、《今天》……紛紛綻放。

而「今天」的「朦朧派」們,他們之所以被當代大學生在教科書讀到,原因就在這種被冠之以「人文反思」的「戀父情節和棄婦情思」。如說好聽點,是他們批判的委婉(委婉的批判),或說妥協的機智(機智的妥協)。而「啟蒙火炬」們,卻因對專制暴政赤裸裸的反抗和對其極權意識形態的強力顛覆,終被黨國機器堅決打壓、埋沒。

於是,後來深刻在我詩想中被我大談的換成了這些詩句,黃翔的「我是一隻被追捕的野獸/我是一隻剛捕獲的野獸/我是被野獸踐踏的野獸」,楊春光的「我們就是這樣一批首先免於恐懼然後才能免於匱乏的詩人/我們即以活屍的方式站立起來了/——我們就徹底復活起來」。

即便畢業前我因創辦「反動」論壇(《中國話語權力》)、加入「反動」組織(獨立中文筆會)、寫「反動」詩文(文章大概指首發《民主論壇》後被《大紀元》轉載的為鄭貽春聲援之文),被國家安全局、雲南省公安廳、楚雄市公安局與學院副院長、學院保衛處、系主任等多人脅迫父母共同用「畢業證」逼我「認罪」寫「懺悔書」,還被監視居住不准出校門,可我在此期間寫的畢業論文還是與自由精神相關,論述黃翔與楊春光的詩歌——這是我對此迫害事件的抗議。

後來,系裡研究討論了多天,最終沒要求我重寫論文,就算我在被監控期間不顧嚴厲告誡居然還到處亂跑,不僅出校門還出了所在城市,後來還與一位青春女孩在校內外自由漫步、聊我答應過的「保密之事」,這些,他們都不追究了。這大概跟我「違約 」把此事電話告之張嘉諺,楊春光知道後在網路上發表的抗議言辭相關。

從2004年起,我就與貴州的張嘉諺保持著密切聯繫。由於與他的交流,我瞭解了貴州蠻荒高原的很多故事,這些故事的光芒一直吸引著我。2005年我離開雲南在中國大地流浪轉悠一圈之後,我選擇留在了貴州,這一呆,就是兩年多。

中國大規模的自由民主運動30多年前在貴州打響了第一炮,很多人有緣在貴州完成了他一生中可以說是最華彩的篇章。

例如現在如火如荼在華夏大地展開的「中國自由文化運動」的發起人袁紅冰,他最重要的文學作品《自由在落日中》、《文殤》、《金色的聖山》、《回歸荒涼》都是在貴州秘密完成的。張嘉諺這樣評價:我們想像燈檯下那一個忍辱負重的身影,顯現出中國當代自由文學最驚心動魄令人肅然起敬的寫作景觀。

我與貴州同樣是有緣的,不知何時離開貴州,我感到離開貴州之前,我有一個使命,要把貴州這30多年來的自由民主之大動脈就我自己的方式大體梳理一下,而貴州人權研討會,就是現在還錚錚作響的灼熱脈搏。

為這脈搏注入太多心血的很多人,其一生的黃金光陰大都在暴政的黑牢中度過,在沉寂已久的荒蕪大地上熱情洋溢地組建各種沙龍、聯誼會、學社,在生存線上的掙扎之餘為了民運大業「壯士一去兮不復返」,在顛沛流離、患病的處境中不斷學習並嘗試上網發表抗議、激揚文字,在與國家機器的工具們正面交鋒的過程中據理力爭,或黯然神傷……

貴州自古是這樣犯那樣犯的流放之地,其環境艱苦陰鬱,但有這些人用他們生命最華彩的篇章昇華,那它也真是「可貴之州」。

我無力為每一個不甘為奴的好漢巾幗立傳,卻能就我們實際交往的經歷,隨意記錄一些場景和片段,由此產生的一些真實的所思所感。或讚揚、或鼓勵、或批評、或否定,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大家的熱血還在沸騰心靈還在閃光,大家對自由民主的理想尚未磨滅,足跡儘管蹣跚坎坷,但黎明未來,大家的星星之火仍在希望。

不知道零零碎碎的能記錄多少片段,也不期待她產生什麼影響力,我把她視為我在貴州生活與這些朋友們友好往來的珍貴留念。況且,我在這塊土地上寫出了一些相對成熟的詩作,還在這裡結了婚,生了子,我有什麼理由不寫寫在這裡的故事呢?@

《自由聖火》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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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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