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城随笔】北京、北京人、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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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也就是老毛周相刘主席得了江山以后帝都北京的几十年间,北京被作为全中国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中共的党政军所有中央机构全部在北京虎踞龙盘。所以,经济文化各种资源也集中在北京。更绝的是,老毛朝代把北京户口把得很紧,那个朝代谁能进京做官就业上学,可算是比登天下海还难,大不易也。所以,全国人民都眼巴巴地望着北京。起码,在老毛朝代,北京人民们还能保证每月二两肥肉半斤油呢。这待遇,当初可是只有北京人民才有啊。所以,这就给北京人在全国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许多人嫉妒,指责我们北京人占全国人民的便宜,不劳而获,把好处全占了。

这事情,其实也不是大家说得那样子。比如,虽然我们北京人住在北京,可我们也不能随便搬来搬去的。同样的户口制度,也把我们北京人的脖子给勒得紧紧的。我知道父辈的几位朋友就不喜欢北京,总想调回上海、广州、苏州等鱼米之乡。北京的风沙、大窝头、土豆白菜,把不得不在北京工作的南方人给坑苦了。可他们这些南方人也不能回家乡,还得在北京苦熬着。尽管我少年青年时代一直不喜欢北京,我也没办法,还得在那风沙扑面臭味熏天矮小挤窄的北京胡同里凑合着。

这意思是说,我们北京人虽然住在皇城根边上,也是老毛的草民,跟全国各地的人民一样,那生杀大权在老毛手里捏着呐。其次,外地人民不知道,虽然北京的官多衙门大,可是,我们北京人在这些地方也就是个看大门、烧暖气、做饭炒菜之类的角色。真正当官的全是当年跟老毛做土匪时候的南方人,比如两湖、江西老区这些地方来的。北京在老毛立国之前,一直是旧政府治下,乡亲们生活也过得去,很少人赴汤蹈火跑过去跟老毛上山做土匪。北京人就是一帮子势力眼儿的庸俗市民嘛,早年显然没有这份眼力架儿能看出老毛成气候啊。不然,为什么老毛在五五年大授军衔封爵三千的时候,北京只有一个区区的少将?而江西某个县,就有将军近百人呢!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个个中央机关里全是南腔北调的外地人,高位好差事全让外地人给占了。看在我们北京市民眼里,我们也眼红啊,人家跑到我们家门口做官来了啊。

嘿嘿,我这目的,不是挑拨外地人与北京人的关系,而是要大家看清一个事实:老毛把北京弄得比外地好些,不是他喜欢我们北京人,而是他也要点点缀。这福分正好就落在了北京,我们北京胡同串子们也顺便沾了光。当然,不可否认,北京的小市民们也因为这点皇恩就沾沾自得,自以为天子脚下的老鼠也比外地的黄牛大。所以,有部分老北京人还看不起外地人呢。这也没别的原因,就是我们小市民的小心眼儿折腾的。

真正北京人占便宜的,据说是早年大学招考时候,外地进京考生普遍比北京考生分数高。比如,北大清华的外地生,多是本省的前5名。而北京本地的考生多是北京考生里分数好些的。就其考分衡量的精英程度,北大清华的北京考生们还是不如外地来的考生。所以,我每遇到一个北京来的北大清华学生,我就忍不住挤兑他一句,你要是在外地,你那份数根本不够北大清华录取线呢。一般情况下,对方立刻知道我在说什么,马上就老实承认,对,对,我们北京人就是沾了清华北大在京的光了嘛。

为这事儿,我们家也一直在内斗。秃太当年是他们省的高考第四名,而我是北京高考的第NNNNNNN名,大概也就是刚过一半的样子。这档次,不是差一点啊。所以,秃太没事儿就会说我一句,你上东城牛大,纯是沾北京的光。要是没有北京的户口问题,你也就能去我们公社的夜校罢了。反正说得我一点声也不敢吱了。哎,认这真干什么呢?既然占了便宜,我就不再卖乖了。

我一直在呼吁,把北大清华赶快搬到内蒙古大沙漠里去,找个草原犄角嘎栏的坐着,这样,谁愿意去谁去,省的北大清华拿人民那么多钱,还啥也干不出来,就是个亚洲的一流大学而已。可那一流大学之多,十个指头也数不完呢。于是乎,我很少跟人说我是北大清华出来的,我一般说是东城牛大出来的。这样,人家一般就对我比较手下留情,不再敲打我了。

说了半天,其实是为了这几次回京的一个感叹作铺垫:北京不再是老北京人的天下。跟老毛那个朝代一样,北京充满了外地人,是个全国人民的城市了。现在,据我观察,中央机关的高位,还是被外地人占着。别的不说,胡、江、朱、温,就没一个是正宗的北京人。当然,我这个正宗的北京人流浪海外,他们也没法儿任命我做什么大事情了。嘿嘿,政治上的事情,咱们就不多嘴了。唠叨半天,也没人听我的。

我要说的是,外地人在北京也占据了经济命脉。看看北京的房价就知道了。现在在北京买房子的,基本是外地人,外资,把房价哄抬的高到天上。北京的平头百姓根本买不起。如果你在北京的国家机关工作,不贪不偷,没有外快的话,你根本买不起房子。只能靠国家机关的公益房。著名的望京小区,基本被韩国人占了半。北京各大商城,大街小巷的各种店铺,也基本上是外地资金财团所主持。所以,这几十年下来,北京人民好像没有沾了多少光。相反,许多市民还因为拆迁,房价高,而不得不搬出旧城区,在远郊栖身。如果再赶上下岗的话,有些北京人就索性搬出来北京,到河北住了。

那天看到一份报导,说是廊坊有个北京村。全是老北京人搬出来,在当地给农民打工,图个生活费便宜。这年头啊,我们北京人啊,沦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把外地资金抽走,把外地人回家休假,那北京的经济立刻就得瘫痪、萎缩一半了。所以,北京的繁荣,全靠着外地人民的支撑。说了半天,我们北京人民不但在政治上受制于外地人,在经济上受剥于外地人,现在,我们眼看着要被赶出北京了。这势头,我看很快。再过20年,北京人会成为历史的恐龙了。到那个时候,墩子这种遂德汉子就敢公然说,我这个北京人。。。
哼哼,我们北京人混成这个样子,你们外地人还挤兑我们啊?这年头,还有王法吗?还让不让我们活了?不行,想到这里,我就下定决心:赶紧收拾包裹,回京作北京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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