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哒,咕咕哒,
老母鸡的叫声回荡在农家院。
那声调那节奏都是特有的语言,
精准的翻译是我下了一枚红皮的蛋。
母亲抓把苞米作酬劳撒在她面前,
弯腰伸手进鸡窝捡鸡蛋落掌慢慢。
扭头笑说这只芦花鸡下了个谎蛋,
这个记忆是在我的童年。
我大学毕业后工作在镇政府机关,
秋种时节上报小麦播种面积的进展。
电话中我如实向县里报出数字一千亩,
接听人一再启发我说人家都已经报到了几千。
我把上级的反馈汇报给镇长,
镇长不假思索随口而出而且那么果断:
“后边再加个零!”
刚入行的我目瞪口呆傻傻望着后面这个扁圆的谎蛋。
那年风调雨顺是个丰年,
县长欲借势向市里升迁。
他讲话中对全县GDP增长做了个初步“判断”
镇里为落实这个“判断”可真犯了难。
七行八业数字直着往上窜还差九千万,
一支支烟蒂在烟雾缭绕中忽明忽暗。
GDP——GDP——镇长抓耳挠腮念叨一遍又一遍,
G(鸡)D(的)P(屁股)他忽然从谐音中获得灵感。
20万只鸡每只每天下俩蛋鸡身实现二次增值,
一按计算器GDP一下子就超出了三千万。
欢笑中散会开窗换气一股清风从后窗吹入,
驱赶着浓浓的烟雾在会议室翻转像一个大大的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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