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維光:母親的遺憾

仲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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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2月14日訊】母親的遺憾也是我此生的遺憾。母親生前始終想的是在我們學業結束回國後,能夠一起返回故鄉看看。因為我還不曾返回過祖上故里,不知道我來自的那個地方的情況。然而,現在這卻永遠的不可能了。

母親的遺憾讓我感到的是母親是愛故鄉的,母親是以我們這個家族自豪的。然而在母親的一生中,卻除了對我說,「一筆寫不出兩個仲字」,「我們仲家是書香門第」,「我們仲家的孩子讀書都是最好的」外,不曾對我說過更多的有關家族,有關原籍的情況。我只知道我們是來自龍口黃縣西三甲仲家,此外就一無所知了。我甚至連爺爺奶奶的姓名都不知道,更遑論他們的生平。所以,我想母親的遺憾絕不只是要帶我們回到仲家的原籍,她肯定還有更多的遺憾!

這麼重視家族,重視血脈相傳的母親為什麼沒有對我多說過更多的事情?為什麼留下那麼多的遺憾離開了這個人世?因為那個社會、那個年代,母親不能說,不敢說,也不願說。

最近半個多世紀,人們已經習慣於在口頭上隨意地飄出「以前的封建專制」、「黑暗的舊社會」,可是稍加思索,人們就會發現,家族綿延兩千年,從來也沒有遇到過如此的「新社會」,如此暴烈的「斷宗絕代」。所以事實上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母親經歷的後四十年,才是貨真價實的黑暗的四十年,她把家族的紐帶聯繫,家族的親情倫理,都不得不淹沒在黑暗中,深淵中。

看不見的可以隱藏在心中,精神深處,看得見的就篤定逃不掉被摧毀的命運。然而這個事實卻不是說因看得見而被摧毀的是悲慘,看不見而能夠隱藏起來的東西是幸運。

如今仲氏家族把仲廟的斷碑殘片找到,把照片登載出來。然而,這六十年社會的殘酷,它不僅把屹立在大地上的廟碑砸斷拆毀,而且把人們腦子中,血液中的廟碑也徹底地扭曲毀滅了!心中的碑文,血液中的廟堂甚至沒有大地上的廟碑幸運,它甚至連殘片也沒有留下,消失了,沒有了,變質了!

拆廟斷碑對我們中國人可謂是最嚴重的事情,因為我們中國人「生」的基礎,我們對天地人的理解,最根本的基礎就是家庭、倫理。我們的社會是「家國」的社會,我們的社會由「家」、「國」構成最根本的傳統。斷碑拆廟,掘了祖墳,就斷了我們生命的脊樑,蹂躪了我們的靈魂。

拆廟斷碑的人當然很明白此中的重要和根本,他們痛恨的是「家國」,要的是「黨國」,所以他們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掃蕩中國大地。不毀滅家國,家族、家庭的紐帶,如何能夠建立編織出「黨國」的天下?

拆廟斷碑對於有傳統的中國人來說是痛苦的!我們說它是個黑暗的,並且是最黑暗的時代,還因為這痛苦卻不能夠流露,人們甚至不敢在內心中流淚。而母親就是在這樣的時代中生活的。她沒了自豪,從來也不敢流露自豪,她沒了家族延續的聯繫,很多時候甚至希望我們都忘記,從而使我們安全,不會因為家族給我們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拆廟斷碑也的確達到了它的效果,失去家庭倫理,精神傳統的人自然也失去了感知的能力,辨別黑白的能力,思索善惡的能力,報復的能力,重生的能力。仲家的很多後代們也確實失去了感知魂斷所帶來的痛苦的能力,失去了對於掘祖墳的人和社會的不共戴天的憤怒。

廟毀了,碑斷了,似這般斷井殘垣之上的歌舞昇平,卻怎能平卻我家族的萬古仇緒!

樂莫樂兮是黨國,悲莫悲兮在仲家……我生之初,不解我母,我生之後,留憾餘生……

德國‧埃森◇

本文轉自261期【新紀元週刊】「自由評論」欄目
http://mag.epochtimes.com/b5/263/1042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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