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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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我利用和兒子獨處的時間和他溝通「放棄」的問題,正如我想像的,他的行為明白告訴我說:「妳要說的,我都知道,但我拒絕和妳談話。」

我已做好心理準備,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雖然心痛,但還是要接受,我用母親的威嚴要他坐在我的面前,並明白告訴自己,自己不能被兒子激怒。

這次對兒子談話方式是,換我丟問題讓他回答我,儘管我丟的問題他不想回應,我只能用強硬的態度要他回答我的問題,要是他隨便應付,或我認為他想的不夠長遠,我會解釋,甚至用比喻的方式讓他明白放棄的後果,經過他的深思,我會再重覆問同樣的問題請他回答,就這樣談了一個多小時,兒子逐漸有反應。

我說:「那我跟爸爸認為我們現在活得很辛苦,那我們是不是要放棄該有的堅持,然後跟爸爸的朋友一樣,過著更辛苦的生活。」

他沉思了一下,想著我對他說過的嚴重性說:「不行。」

我的表情出現微微的笑,代表你好棒,但說話時卻帶著不平衡的口氣:「為什麼不行?」

「因為你們的事和我讀書的事不同。」

「所以你認為你可以拒絕學習,而我們不行是嗎?那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見他不語,我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過得很辛苦,也很有挫折感,爸爸為什麼還要努力工作養我們,那是因為他知道,這是他的責任跟義務,你換個角度,如果哪天爸爸跟你一樣有放棄的念頭,你能說他不對嗎?那時的他一定也是在低潮期,他跟你一樣自認在這一塊我沒辦法了,我真的做不到。或辛苦這麼久了也沒看到成果,犧牲自己的自由還要養家裡那三個人,不想那麼累了,我要放棄家庭。」

「妳的比喻跟我的事又不一樣。」

「你換個角度想,你看新聞有些不負責任的爸爸媽媽,在外面過他認為想要過的日子,對家人沒什麼付出,他們為何對家沒有做到盡責,這我不管,但我知道我們家的爸爸是,遇到困境也要咬緊牙關,不到最後絕不能輕言放棄。照顧我們、養育你們,這是爸爸認為對家庭的基本本分。你會認為爸爸這個堅持很傻嗎?你會鼓勵他,要他放棄嗎?」

「不會。」

「你之所以不要爸爸放棄,那是因為你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後果,那你想,你要大人別放棄,卻要我們理解你的放棄,你想想,你這樣是不是很自私。你知道你的本位是什麼嗎?就是做好學生的本分,不要輕言放棄,這就是你的職責,也是對我們負責的開始。」

我再次問相同的問題:「我們可以放棄我們的重擔嗎?」

「不行。」

「那你可以放棄你該學的東西嗎?」

他沉思之後,用很難抉擇的表情說:「不行。但這個很難做到。」

「我明白,最難做到的是要對自己的良心過得去,還要對別人負責,這就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你要明白,大人有大人的苦,小孩有小孩的苦,但大人面臨的是現實問題,它攸關我們的肚子能不能填飽,大人的問題是要自己想辦法解決,而你們面臨的只是學業與人際關係,有問題,我們都會盡力幫你們解決,你想,是當大人比較幸福,還是小孩比較幸福?」

「我們當大人的,有時沒你們想像中的勇敢,其實我們有時也很脆弱,你看我跟爸爸雖然很會吵架,但當對方陷入低潮時,我們是靠對方的支持和勉勵支撐的,能不能跳脫困境,還得靠自己的毅力和努力來解決當前的問題。你們雖小,但不要小看你們的力量,因為你們一直是我跟爸爸的動力,我們都需要你跟妹妹的關心,有時你們不經意的笑,一句甜蜜問候,都能化解我們白天的辛勞。」(待續)

生活 記事 收藏本:http://blog.udn.com/dil/article

責任編輯: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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