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說謊》吸引眼球 解讀人們說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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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對我說謊》不是一部罪案劇,而是以一種戲劇化的方式解說關於「說謊」的科學。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從今年1月開播就吸引了大批「粉絲」。

  那些能一眼看穿你的天才,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美國很多罪案劇裡都有這樣的人物,《犯罪現場調查》的昆蟲學家葛老爹、《數字追兇》的天才數學家查理、《犯罪心理》的犯罪心理專家、《超感警探》的第六感偵探帕特里克。

  《對我說謊》(Lie to Me)的主人翁是一個行為科學家,凱爾.雷特曼(Cal Leightman)教授,他研究人的表情、聲音、語氣、手勢、肢體動作,破譯它們背後所隱藏的情感密碼,為案情尋找破綻,發掘真相。比如一個被控謀殺女老師的高中生,眼神中卻有隱藏的悲傷和羞恥,為什麼?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一部罪案劇,而是以一種戲劇化的方式解說關於「說謊」的科學。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從今年1月開播就吸引了大批「粉絲」。自從人類有了語言之後,大部份的注意力都在發展語言技能,而不是肢體語言上,所以察言觀色的本事越來越差。跟著《對我說謊》學一點解讀表情和身體語言的科學方法,對改善日常人際關係很有好處。

  有數據統計說,普通人在10分鐘的對話中平均撒3個謊。但是,一個人其實很難隱藏自己的真實感情,除非經過了充分的準備與排練,或者有極高的撒謊天分,否則總會有認知或情感上的漏洞,比如遲疑的增加、語調或手勢的變化,腳也很容易洩露秘密,但最多的線索則在臉上——人臉是一種高效的交流工具,43塊肌肉可以組合出1萬多種表情,其中3000種具有情感(Emotion)意義,各自傳遞特定的情緒信息,比如生氣、悲傷、恐懼、驚訝、噁心、快樂、蔑視。

  如果你想假裝或者掩飾這些情緒,表情上一定會露出破綻,比如左右臉的表情會出現輕微的不對稱,表情在臉上浮動時會出現不平滑,或者產生「微表情」——這種表情一閃而過,持續不到1/5秒,情緒越強烈則速度越快,普通人根本覺察不到,但經過訓練的測謊專家能立刻捕捉到。比如位於眉毛內的肌肉「Frontalis pars medialis」微微抬起時會有悲傷的感覺,如果一個人臉上閃過這種微表情,你就知道,他很悲傷,但很可能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

  事實上,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在他的大腦還沒決定是否要撒謊時,臉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因為臉部肌肉直接與大腦相連,大腦在接受一個刺激之後,臉部肌肉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產生表情,根本不由人的意識控制。所以,怎麼判斷一個人是在裝無辜,還是真的驚訝?如果驚訝的表情在他臉上停留超過了1秒鐘,他就是在撒謊。

  凱爾教授經常說,「真相就在一個人的臉上,如果你懂得怎麼去讀」。可惜的是,我們都不善於讀臉,尤其是對陌生人,即使是警察、律師、法官,甚至心理分析師,他們對於謊言的判斷能力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最好的時候也跟瞎蒙差不多。也有天賦異稟的人,比如《對我說謊》中的新人托麗斯(Ria Torris),她是自然派,沒經過任何訓練就能識別「微表情」。這種天賦很像「第六感」,你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但說不上來為什麼。不過,這種人十分罕見,每10萬人中才出一個,連凱爾教授都不算,他是自學成才。

  雖然才播了3集,我已經學到了不少實用的測謊技巧。比如一個人真心笑的時候,眼角會起皺紋;一個人陷入回憶時,眼神交流會終止,表明他說的是真話;手放在眉骨附近表示羞愧;眉毛斜垂代表憂傷;單邊聳肩或者縮身後退,說明此人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揉眼睛是不情願的意思,即使一個天生的盲人,在被要求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時也會下意識地揉眼睛;摸脖子是說謊的機械反映;下巴用力是憤怒;越受歡迎的孩子,越會說謊。

  當然,劇中提到的技巧並非全都有科學依據,比如說一個人撒謊時就會撓鼻子,其實很可能只是鼻子癢癢而已;說某人抖腿一定有問題,可能人家只是尿急。該劇的科學顧問保羅.艾克曼(Paul Ekman)為此專門在福克斯的網站上開了一個博客,向公眾解釋每集劇情背後的真科學與偽科學,非常有趣。他還特別強調,讀臉不代表讀心,你可以讀出一個人的焦慮情緒,但不可能讀出他為什麼而焦慮。為了不重蹈奧賽羅的悲劇,測謊最重要的不是知道一個人是否在說謊,而是為什麼說謊。

  保羅.艾克曼就是真實生活中的凱爾.雷特曼。不過他今年75歲了,住在舊金山。他花了40年的時間研究人的表情和肢體語言,是美國20世紀最重要的心理學家之一。「9.11」之後,他的研究在美國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經常被請去給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講課,做諮詢。

  YouTube上有一段艾克曼教授的採訪視頻,他看上去謙遜平和,眉目間仍有一種軍人式的凌厲,但與劇中桀驁不馴、有點神經質的凱爾教授感覺很不一樣。他父親是兒科醫生,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患嚴重的精神疾病自殺,他15歲就進芝加哥大學讀書,立志要當一名心理分析師,與蘇珊.桑塔格是同學。

  《對我說謊》中不少情節都取材自艾克曼的真實經歷。年輕時,他跑了很多地方,巴西、阿根廷、蘇聯、印尼、日本,就為了證明一個理論——表情是全人類通用的,而非文化的產物。這其實是達爾文在1872年出版的一本書《人與動物的情緒表現》中提出的假設,即哺乳類動物在表情上具有一致性。但在20世紀60年代,學術界的主流觀點認為,人類是根據一系列習得的社會規範使用自己的臉,而不是天生的本能。

  為了排除跨文化的影響,艾克曼在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叢林部落裡生活了3年,那裏與世隔絕,從未受過西方文明的影響,當地人甚至從未照過鏡子,從未看過自己的臉,但他們能準確地描述艾克曼帶來的照片上的白人處於什麼樣的情緒狀態。艾克曼也沒有在他們臉上發現任何文明社會裏所沒有的表情。這些都證明達爾文是對的,表情的確是進化的普遍產物,而不是文化的。

  《對我說謊》中,凱爾的實驗室裡貼滿了人臉剖繪圖,搞得跟連環殺手的房間一樣;而艾克曼的實驗室裡也貼著兩張大海報,一張是達爾文,另一張是希爾文.湯姆金斯(Silvan Tomkins),這兩人是他的精神導師。後者尤其是一個極富傳奇性的怪人,他在普林斯頓大學教心理學,同時又在一家賽馬協會兼差,擔任賭盤預測人。據說他能根據幾匹馬之間的情感關係預測出哪匹馬能夠獲勝,比如一匹公馬如果在頭一兩年輸給過母馬,它再跟一匹母馬並排站在一起比賽就非輸不可。

  湯姆金斯認為,情緒是生活的密碼,而臉就是解碼的鑰匙。隨便扔給他一張通緝犯的照片,他能立刻告訴你此人大致犯了什麼罪。這種非凡的「閱人」本能讓艾克曼萬分羨慕,他想,有沒有可能發明一種科學工具,把鑰匙交到每個人的手裡?

  他花了8年的時間編撰出一套《面部動作編碼系統》(Facial Action Clding System)——根據人臉的解剖學特點,將它劃分成43個各自獨立又互相聯繫的運動單元(AU),分析這些運動單元的運動特徵、所控制的主要區域,以及與之相關的表情,並給出了大量的文字、照片和視頻說明。它可以精確地測量出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變化。

  作為研究者,艾克曼不僅要瞭解,還必須學會如何控制自己臉上的每一塊肌肉。有時候,某塊肌肉不肯合作,他還得拿針扎臉,刺激肌肉做出準確的表情。他和同事經常好幾個月彼此對坐著,互相在臉上扎來扎去,觀察並記錄肌肉的運動特徵及其周圍的皺紋變化模式。他甚至學會了如何扇動耳朵。

  在編撰《面部動作編碼系統》的過程中,他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當一個人把自己的臉安排成某種表情時,他的身體和心理會感應到相應的變化,就像文學中所說的「移情」。比如擺出憤怒的表情,你會感覺心跳加快、手心發熱,血液快速流向手臂;擺出恐懼的表情,體溫降低,血液倒流向腳;快樂稍有不同,如果你擺出笑臉,可能會感覺到快樂,但眼睛周圍一塊關鍵肌肉必須恰到位置才能產生真實的快感,大部份人都做不到。

  《面部動作編碼系統》不但被心理學家運用,還拓展至各種疾病的研究,包括精神分裂症、心臟病等。對醫護人員來說,閱讀病人的表情很重要,疾病所帶來恐懼、尷尬、羞恥、負罪感,會在治療過程中產生許多負面影響。Pixar的動畫師們也相當倚賴這套系統,從「巴斯光年」開始,Pixar的卡通角色表情越來越真實生動,艾克曼的功勞不小。

  艾克曼本人利用這套表情編碼系統研究了成千上萬的人臉,殺人犯、貪污犯、間諜、演員、暗殺者、飛行員、政客,準確率高達70%~80%。如果再加上聲音、語言、舉止、姿勢的研究,則把握更大。比如克林頓在性醜聞中的表現,他稱萊溫斯基為「那個女人」,這是一種「距離語言」,故意疏遠自己與她的距離,是典型的謊言。

  「讀臉」的愛好至今給艾克曼帶來無窮樂趣,機場、咖啡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總有許多張臉可供消磨時光。他的實驗室裡有一個視頻數據庫,收藏了歷史上最著名的謊言家的表情和聲音,希特勒、O.J。辛普森、尼克松、克林頓……這些資料被大量地使用在《對我說謊》中,作為劇中人的真實對照。他說克林頓臉上有一種「壞孩子」的表情,搖頭晃腦,眼珠轉來轉去,他是那種希望自己偷腥被抓住後人們還會因此更愛他的人。他還解讀了蒙娜麗莎的微笑——只牽動嘴唇的肌肉,她的臉朝向一方,而眼睛看著另外一方,這是調情時才有的微笑。

來源:三聯生活週刊 作者:陳賽 選稿:余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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