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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彩虹永恒的信仰 赛德克‧巴莱

当信仰彩虹的赛德克族,对上信仰太阳的日本大和民族,双方各执立场而战,赛德克族头目莫那鲁道率领三百多名族人对抗日本三千大军。只是无论是信仰彩虹,还是太阳,他们信仰的,是同一片天空……《赛德克‧巴莱》

日治时期,日本殖民政府在台实施的现代化政策,入山开采资源,严重压迫到原住民族的生活场域;强制教化番俗,引起不少原住民的反弹;1930年代的皇民化运动,更导致台人和原住民在族群认同上的矛盾。

赛德克族(Seediq)早在清朝即已出现在历史文献上,日治时期的人类学家尽管发现赛德克族与泰雅族在语系上有所差异,但两者同样有文面、出草等文化,于是将之归于同族。直至2008年始正名为台湾原住民高山族第14族。

其中,莫那‧鲁道(Mona Rudao),为赛德克族马赫坡部落的头目。进入日治时期,莫那鲁道曾在政府安排下,参访日本,回台后深知日军现代化的军事设备绝非台人或原住民所能抗衡。于是被迫在殖民政府的监控下,过着“现代化”的生活,放弃部落传统文化、习俗。

通往荣耀 彩虹桥传说

遥想赛德克族的传统信仰,触动族人内心深处的记忆,欲回归梦中彩虹桥和祖灵怀抱的一念。

“彩虹”在赛德克族,甚至台湾原住民族的传说中,大多意味着通往天上之路。以赛德克族来说,彩虹桥是通往祖灵之家的必经之途。如同泰雅传说记载,他们的祖先在彩虹的另一端,族人谨遵先人训示,时刻辛勤工作,男人猎首血祭、女人善于织布,相信死后祖灵便会保护他们顺利通过彩虹桥,前往光明的彼岸,不致跌落。

原住民族的彩虹神话丰富、多元,体现台湾原住民对自然界神灵的崇拜、敬仰及想像。按日本学者佐山融吉《蕃族调查报告书》和濑野尾宁、铃木质《蕃人童话传说选集》等记载,原住民认为灵魂不灭,相信善恶有报,彩虹桥传说是神灵提醒人们必回归纯净、洗去前世罪孽,勿忘报应。

不朽史诗 为祖灵而战

在赛德克人内心,先祖的训示时刻萦绕于心,是点燃族人捍卫山林土地的导火线,最终酿成一场惨烈的战事,尽管悲壮却也荣耀。台湾史上可歌可泣的“雾社事件”,牺牲人数近千人,仅次“西来庵事件”。事件发起者,即位于今卢山温泉区,雾社群马赫坡部落头目——莫那鲁道。

1930年10月27日,台湾总督府为纪念北白川宫能久亲王阵亡而举行台湾神社祭,雾社地区照例在公学校举行联合运动会。赛德克族雾社群(即德克搭雅群)之马赫坡、和哥、波阿伦、斯库、罗多夫、塔罗湾等6部落共约1,200人(含非战斗员),趁雾社地区晚秋季节之破晓时分,由莫那鲁道首先发难,分队袭击各部落所在附近之警察驻在所。最后,莫那鲁道长子攻下马赫坡造林地,次子攻击马赫坡驻在所,波阿伦社人则攻打波阿伦驻在所,斯库社人攻击并焚毁屯原、尾上及能高驻在所。位于能高越岭道西段沿线之日人机构都遭到袭毁,无一幸免于难。



雾社事件,由马赫坡高地之堑壕向马赫坡大岩窟炮击。(维基百科)



1930年雾社全景。(维基百科)

不幸,日人在雾社遭到攻击的消息,由逃出的日本人传出,全台震惊,民心动荡不安。台湾总督府立即下令紧急调派台湾各地之警察队与军队进攻雾社,进行大规模威吓、镇压。数日后,除马赫坡社外,其他部落都被占领,反抗主力退入马赫坡社,其余散入附近各溪溪谷。



雾社事件日军镇压现场。(维基百科)

为彻底消灭起义部落,日军开始以部族间传统仇恨煽动,并以提供赏金和枪支弹药为条件,威胁利诱附近各部落协助日军的行动,协助日军的原住民即所谓“味方蕃”。12月20日搜索队于雾社樱台举行解队式,宣告乱事底定。

依据学者戴宝村〈莫那‧鲁道与台湾原住民的反抗运动〉一文的调查,莫那鲁道抵抗失败后,退回马赫坡后面的洞穴,最终赛德克族人以集体上吊的方式自杀。从当时日人所拍的照片可见,一棵树吊了很多人,以致树枝都弯曲下垂。有的妇女为使男子奋勇作战,无后顾之忧,纷纷自杀,十分悲壮。莫那鲁道和族人的殉难地即著名的“马赫坡战役”古战场。该地也是与日人发生激烈抗战的最后退守据点。今日雾社地区设有雾社事件纪念碑,莫那鲁道雕像竖立于内,以纪念其英勇事迹。



雾社莫那鲁道之墓

暴风过后 加速皇民化

历史上的“雾社事件”,并未随着莫那鲁道的失败告终。1931年事件结束后,日警将参与起义者暂监禁在西宝收容所及罗多夫收容所。但道泽群因其前任头目在雾社事件时惨遭杀害,深具复仇心理,再加上不满日人保护起义者,4月25日又分批攻击雾社事件余生者居住的两个收容所,被杀死及自杀者共210人。此次事件被称为“第二次雾社事件”,今日清流部落还可见为纪念此次罹难者所设的“余生纪念馆”和“余生纪念碑”。



庐山温泉上,旧马赫坡部落,莫那鲁道纪念碑



清流部落中的清雾社事件余生纪念碑。 (摄影/黄国峰)

最后,雾社事件生还者被强制移居至川中岛(今南投互助村清流部落)。日人为了不让被迁居者有返回故乡的念头,将原属雾社群,却因参加雾社事件而遭到迁村的诸部落土地,分割给道泽、托洛阁两群,以及同属雾社群之巴兰、塔卡南、卡奇克等社。12月时就将托洛阁群迁居至波阿伦驻在所附近,形成今日的“庐山部落”;道泽群(所属四社各有一半人口被迁居,一半人留在原地)迁居至和哥和樱驻在所附近,形成今日的“春阳村”。

在雾社事件发生之时,能高越岭道由雾社至能高驻在所沿线的日人机关屋舍皆成为攻击之目标,并且遭到焚毁。而日人能够迅速调动大批军警,乃归因于完整的道路系统,花莲港部队与台北警官队才能迅速经由能高越岭道东段至能高驻在所,投入镇压起义部落。

日本总督府在事件后,为加强能高越岭道沿线部落的控制与监视,除将被焚毁的驻在所:雾社、和哥、樱、马赫坡、波阿伦、尾上、能高等重新修建外,并且新设置:斯库、布卡散、富士见与松原等驻在所。目的即加强严密监控邻近各部落,以防再起乱事。同时,总督府也修正了对台湾原住民的歧视政策,并且加速皇民化教育,使原住民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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