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

林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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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錯縱複雜的因緣,不是我一語可以道破。不過我倒是相信,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自己造成的,這裏頭有我們知道與不知道的原因

這個週末見到了我中學時代的知己。兩人六年未見,一見面好像就將彼此拉回過往的時空。

我的好朋友曾是同學們的開心果,只要有她的地方就帶來滿室的陽光。中學時期,每每在隔壁班就聽得到她在教室的笑聲,令人想一探究竟。她擅長舞台表演,聖誕節的戲劇演出中,她扮演的後母搶盡了白雪公主的風采。在保守的教會女子學校,她在迎新送舊的party上,跳起當時的西方流行天后瑪丹娜的熱歌勁舞,艷驚全場。第二天我送作業簿到辦公室時,聽到老師們對此議論紛紛。

她雖然很會玩,可是功課很好,當選過全市的模範學生。她還很會說故事,在班會時她負責跟全班報告一週新聞大事,說得有聲有色。不過最精采的是晚上十點宿舍熄燈後她說的鬼故事。大家又怕又愛聽,還有鄰近寢室慕名前來,大夥兒躲在被子裏尖叫。想到這兒不禁令人莞爾。

我回過神來看看眼前的她,沉默許多。感情上的挫敗,使她欲言又止;雖力圖鎮定,然眼角流露出的落寞,無法掩藏。我感受到她心頭的重擔,以致於當我攪拌卡布奇諾時,都覺得那杓子無比沉重。我不知該如何相勸,人世間錯縱複雜的因緣,不是我一語可以道破。不過我倒是相信,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自己造成的,這裏頭有我們知道與不知道的原因。

她在工作上表現依舊亮眼,只是她心頭的陰影越擴越大。人前人後表現出的落差這麼巨大,她該怎麼生活下去?我想到電視上那些自殺的演藝人員或資優生,我感到一陣莫名的惶恐。

喝玩咖啡,我們去廣場吹風。夕陽穿過樹梢照在她清秀的臉上,她凝視著遠方,一語不發。我突然很想念她,想念以前的她,我感到生命如此悲苦。

寫到這兒,我覺得這根本是一封求救的信。每日在現實生活中擺盪,我能有什麼大智慧可以帶領他人走過生命的低谷?誰不想為自己的生命找出路?誰又能告訴我呢?@(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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