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石吉: 詠懷自然的心的感應

巫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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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說:「美,是神秘的自然法則之表現。如果不能以美的表現,而為人所知,則自然法則會躲藏,叫為永遠的秘密。」

「靜觀自得」還無法體驗大自然真正的美妙,需要透過「靜思自得」或者「靜聽自得」大自然最原始的天籟之音。

從小至今書不離身的我,從此生唯有讀書來的思維,進化到此生唯有讀書寫書來,讀書寫書離不開筆,加上自己比別人多兩種筆-「毛筆」與「心筆」,讓自己更加如魚得水,得心應手,無往不利。

莎士比亞說過:「筆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心靈。」只有透過內心的至愛,擁有心靈的筆的文人雅士,才能書寫出心靈嫚妙的形而上不俗文章來,還真體悟出陸游說的一段妙語:「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你曾經想過文章藉由妙手就能偶而得之嗎?豈不荒繆至極,古人說:「一切唯心造。」蘇東坡在詩文上的造詣,來自於心靈的昇華,心之所至,透過生花妙手,下筆成文,自然妙不可言,天真浪漫的思古風情,全都躍然紙上,不是妙手所為,渾然神奇的妙心經由妙手的心手合一,方能歌詠出曠世高古的前後赤壁賦來。

心手合一來自於心靈的巧妙思維,靈機抒發出富有詩書氣自華的風骨詩文,在劉勰【文心雕龍.風骨篇】說道:「祒悵述情,必始乎風;沉吟鋪辭,莫先於骨。」中國經典美學詩文重視思想-表現為「骨」,又重視情感-表現為「風」。一篇有風有骨的文章才是好佳作,與書法談的風骨相容,骨乃力道的呈現,風迺抒情的風雅風格,風骨就是書法藝術力與美的融合美感。

在書法上談到「骨」,除了筆有筆力以外,尚需有靈秀之氣。「骨」就是筆墨落紙酣暢有力、突出而自然,從內部散發一種心靈的精神力量,雖是平面的表達卻能擁有立體感,對我們的視覺與內心激盪出感動的力量。

自然而然,骨力、骨氣、骨神、骨蘊與骨法,就成了中國書法美學上極重要的範疇,至於以上所說的內涵深意,留待以後專門寫有關書法的文章時,再詳加說明以享讀者朋友們。

再來談談陸游說的這句妙語:「文章本天成。」希臘人很早就提出「模仿自然」,西方哲人說過:「一切藝術只是模仿自然。」蘇東坡評價王維的詩畫說道:「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最近精讀王維的詩,藉由他富有自然詩情意境的詩品,讓自己書寫出不少書法拙作來。

如王維在「終南別業詩」裡說過一段話:「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大自然的神奇秀麗景觀,讓置身在山林中的詩人也流連忘返,忘記翻山越嶺的勞累,此時,聆聽自然的天籟之音,享受大自然神來靈秀的山川水氣,整個人也跟著靈秀靈通了氣來。

王維在「秋夜獨坐詩」裡有一段話自然有味:「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王維中年奉佛,詩多禪意,被稱為「詩佛」一點都不意外。這兩句話很清晰,很簡單很明瞭,如果沒有秋夜獨坐的靜思靜聽,又如何能偶然天成的詠詩成詩呢!

聯想起貝多芬在耳聾後所譜的命運交響樂章,那才是他真正感應大自然與內心真性情的純粹音樂藝術。一般人可能認為貝多芬耳聾後怎麼可能創作出諸如第九交響曲來,那是無法體悟出「靜思自得」與「靜聽自得」的妙悟,自然體會不出人體內也有自然的神奇力量,這股神奇魔力來自心靈的寧靜致遠,來自與大自然相感應後的心靈靈化的靈魂層次。

若你問我怎麼做?純屬「心誠則靈」的「靜思自得」,還要孤獨靜坐的知行合一,孤獨是人生的本質,是生命的真相。孤獨中才能沉思,夜是孤獨最佳的沉思舞台。孤獨靜坐其實一點也不難,難的是持久的堅持,與內心的天籟之心靈相感應,純屬妙不可言,非力運而能至,需要「靜極思動,動極思靜」的「道法自然」。

自然之音天真浪漫,不僅聽後心曠神怡,尚有天人合一的感懷在裡頭,最重要的是「心的感應」,「靜思自得」後的「靜聽自得」,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舒暢感受,彷如天上人間的優雅旋律,最真最美的天籟之音,盡在「心的感應」中。

不管美妙詩文,高雅優美的音樂藝術,一切盡在靜思自得後與大自然融合成一體,你將發現「心的感應」是形而上藝術的源頭活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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