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凋謝忍冬花

「紅褲仔」的奮戰人生﹙三﹚

新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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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30日訊】 自尊與榮譽

復學之後,由於我足足比班上同學大了兩歲,智慧比較成熟,加上長年的勞動使我人高馬大、反應敏捷,尤其從小在太平山上的“爭鬥洗禮”,使我認為不爭不奪就不會有立足之地。於是擁有高度自尊心的我,為了所謂的“一席之地”,便開始在學校裡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簡直就像一隻“鬥雞”;只要有人敢瞧我不起,惹我 “不爽”,我就打架,並且從來沒有輸過。

凡是跟我打過的人,額頭都腫的高高的,只要被我修理過的人,絕對沒人想再跟我對打第二次的!那是因為我偷偷的用了點謀略︰我覺得手握「拳頭」打人不夠看,手握「石頭」打人才聰明!所以在我握緊的拳頭中是藏有一顆大石頭的。…就這樣在老師不注意的背後,我持續的耍老大、耍流氓!

由於老師非常的偏愛我,因此就算有同學告狀,我也不怕!…畢竟我在老師的面前總是裝作非常乖巧、伶俐,又有榮譽心,不但成績在班上數一數二,連學校裡所有的演講、書法、作文、運動項目,我全都代表學校對外參賽,是個不折不扣的“風雲人物”!總之,我覺得我在學校裡“玩”的很成功、很愉快,小學獎狀也多到可以用來貼家裡四處的壁紙了!

像我這樣的復學生,卻如此注重課業表現,完全是因為當初在搬來成功鎮時,媽媽便語重心長的告誡過我們,要我們這些“離鄉背井”的孩子們一定要努力、出頭天!這樣有朝一日才能凱旋回去,給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伯母們看!

小偷與餿水

回想當時……我每天出了校門,在現實的生活裡,可就完全不是這樣得意、快樂了…,因為貧窮,使我非常明白自己存身的苦痛,甚至有時為了吃上好一點、多一點的東西,我不但做了水果小偷,還長期去偷拿連乞丐都不要的東西。

那時我天天經過市集,發現了幾處商家附近的餿水桶,常常會倒入一些我見都沒見過的菜餚,不禁吸引了我多看兩眼,…也許它臭酸了,也許它被他們家的主人嫌棄、不新鮮了,但是對於經常飢腸轆轆的我來說,那些現成的食物還是令我忍不住想伸手偷拿一些回去。

於是放學之後的我,便常常躲在搜水桶的附近,蹲在那邊等,等到有人來倒完餿水走開的時候,我就過去看,然後趁沒人注意,就拿一些“好料”起來,這樣不但我可以吃,弟弟妹妹們也可以吃。這種情形我有空就會去做,儘管滋味不是很好,但飢餓的我們其實管不了那麼多了。﹙因此這種偷餿水、吃餿水的情形,就斷斷續續的持續到我國中畢業,離開台東為止。﹚

後來我想要一點零食,一點真正的零食,所以等到隔壁果園收成的季節,我就潛到人家的果園裡偷採桃子、李子、橘子這些,好拿到學校裡去跟同學交換糖吃,或是換錢。雖然我完全沒有偷自家照顧的收成,﹙因為收成少了是會影響爸爸的工作。﹚但我這樣幹久了,不但自己的弟弟知道了,班上那個總是跟我爭第一名的同學,他也看在眼裡回家告狀去了。

自己的弟弟好處理,我只要設計他做我的共犯,一起分享利益,他便再也不能告狀了。但是班上那個死對頭,他這狀一告,卻險些把我的魂給告飛了!

驚魂未定記

趁著一次表伯來台東巡視,已經知道風聲的隔壁鄰居,便來向表伯告狀,他們說表伯請的人手腳不乾淨,影響到他們的生計,說我總是偷他們果園的收成到學校賣,應該要好好的管一管。表伯是一個老成的人,他並沒有直接向我的父母發脾氣或嚴厲告發我,表面上看來好像平靜無波…,殊不知大難已經臨頭的我,還在看隔壁的收成好,打算還要去偷。

那天我沒有賣菜,天亮時分又潛入鄰居的果園,準備要開始偷東西;我先採好橘子放書包,再潛出去要上學,正在行動間,卻聽見果園裡響起了腳步聲,驚慌的我趁著天色未明,就近躲在一顆果樹下面,…當時我是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就聽見表伯的聲音響起︰「素卿啊,素卿~」這下子我傻了,知道這是表伯來了,而且還確定的叫著我的名字,嚇得我在瞬間飆出了一身冷汗,然後聽見表伯的聲音在園內搜索了一下又追趕到外面巷子口去,他還在不停的叫著︰「素卿啊,素卿~」……

我不敢出來,心臟快的幾乎要從嘴裡跳出去…我好怕,好怕如果被當場捉住,那我爸的工作怎麼辦?…如果沒有了這份工作…那我家要怎麼辦?…我那些幼小的弟弟妹妹們該怎麼辦?

我真的害怕,我真的後悔,太多悔恨的淚水跟汗水無聲的滴下來,我仍然一動也不敢動;任憑天色已經大亮,表伯可能已經離去多時了,我還是不敢貿然走出果園。……自那之後,我再也不偷任何東西了!

天賜的佳餚

我很幸運,小學畢業的那一年也開始有了九年國教,我以近十五歲的“高齡”進入新港國中﹙成功國中的前身﹚就讀國一。最讓我意外的是,讀全天課的國中竟然有「營養午餐」可以吃!第一天我看到學校發給每個人一粒大饅頭、一碗熱騰騰的蔬菜湯、還有一小碗香甜的紅豆麥片,讓我吃的可以說是狼吞虎嚥、眉開眼笑,覺得實在是太美味了,美妙的簡直就是天上賜下來的佳餚!…可是班上竟然還有不少人是胃口缺缺,並不想吃這樣的食物。

於是我聯合一位在班上受排擠,卻跟我是好朋友的同學,﹙因為我從小就有莫名奇妙的俠義心腸,愈卑微可憐的人,我就愈想出手相助他、疼惜他;愈驕傲自大的人我就愈想整治他,教訓他。﹚我們兩人就這樣天天一起收集班上剩下的午餐。也因為如此,想不到我平生第一次吃飽飯﹙真正的飽了﹚…是在「新港國中」,人生第一頓吃飽的飯竟然是「營養午餐」!

也因為如此,上了國中之後,我的弟弟妹妹、全家也都跟著我受惠,因為週一到週五大姐﹙我﹚放學時,就會帶著很多的營養午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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