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7月8日訊】今年74歲的高繼澡先生是原棗莊市個體工商協會副會長,民建盟棗莊支部負責人。高繼澡也是當地一位硬骨頭維權人士,他敢頂著當地官員的壓力為老百姓說話。他嫉惡如仇,對暴力拆遷等過程中官員腐敗欺壓百姓的行為他都曾公開站出來反對。對將正常訪民關進精神病院等行為,高繼澡更是痛恨不已,前不久,民生觀察志願者李向陽到滕州對這一問題進行實地調查時,就得到了高繼澡的大力支持和協助。為這事,官方不僅對他施壓,還找到他開辦工廠的兒子,威脅高繼澡再繼續下去的話就要讓工廠辦不下去。近日,民生觀察網編輯鐘於山對高繼澡進行了訪談,下面是訪談全文:
1943年,動盪的社會、貧困的家庭促使12歲高繼澡遠去上海謀生。在上海的他,親歷了共軍進大上海。
1952年,17歲的他於應徵入伍走到了朝鮮戰場。
1958年,他退役到原籍滕州,任教師。
1960年,餓得全身浮腫的他回到老家等死,但後來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1967年,他如很多正直的人一樣,一度被“革命”關押,最終死裏逃生。
1980年始,他走進企業界開辦木器廠,企業最終達到二百餘員工的規模。一度任棗莊市個體工商協會副會長。
2002年後,高繼澡淡出工商界,關注各種民生問題。
民生觀察鐘於山(以下簡稱“民”):高先生,認識您很高興。我們能暢所欲言地聊一聊嗎?
高繼澡先生(以下簡稱“高”):很好。我老了,做不了什麼有益社會的事了,但是感觸很多,願意與關心民生的你們聊一聊。我真是有很多話想說,說什麼呢?
民:我們不定調子,就隨便談一談你的感觸吧。
高:我最根本的感觸是,共產黨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宗旨,還是政策法規,都代表了社會以及民生訴求,可是,具體的實施中很多情況下說與做背道而馳了。就說我們高莊拆遷吧。《物權法》、《民法》,還是一些有關拆遷的條例,都沒讓當地政府為非作歹暴力拆遷,可是,他們卻這樣做了。
高:有時候,我想得很遠,想到我親眼看到的在朝鮮戰場上死去的戰友們,更想到解放戰爭死去的那麼多人,看如今社會狀況,他們死得值嗎?我是在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感召下自願加入志願軍赴難戰火的,這更是為了創造一個新社會新生活而赴難戰火。那時的我,想像著自己是在為創建一個平等美好的祖國而戰鬥,我的死去的戰友們也是這樣的。可是,看今天,看今天的民生,看那些欺壓百姓的惡官們,那些死去的戰友會暝目嗎?
高:我清楚地記得,我們連的一個副排長,老家是延安的,那時他二十五、六歲。他真是從內心時充滿了美好呀。他說,他們延安,大家選官,官為大家,等把美國佬打回老家去解放了朝鮮人民,他就回家去爭取當村長、鄉長、縣長,讓人民天天吃自饃,天天扭大秧歌。他沒有實現心願,敵人的一場炮火把他炸零散了。他多虧死了,要是活著回國,我想信如他那樣的人文革中也會被整死的,就是如我一樣僥倖活下來,理想與現實的反差也會讓他如我一樣痛心的。
高:哎——,不談那老八卦了,越說越讓人痛心呀。
高:我真是搞不明白,政府要幹什麼,大喊創建和諧社會,大喊依法治國,特別是我們這裏的官員,說現在就是法制社會了,要依法怎樣怎樣,可是,他們幹得卻是違法亂紀的事。我認為,只要基層官員都依法辦事了,這個社會不喊和諧也就和諧了。不和諧都是當官的造成的。
民:哈,言重了吧。他如上意思表述完後反復說“這是為什麼呢?”
高:什麼?言重了?我活到今天,看到的經歷的就是這樣。就說現在吧,到處在上訪,這是社會不和諧。可是,老百姓為什麼上訪?有誰沒道理去上訪?我曾聽到上面一個領導講話,說是百分之八十的上訪是有理上訪,他們自己都這麼認為,那麼為什麼不解決問題?就說你們上次來人採訪的事吧,人家上訪,問題不給解決反把人家關進精神病院,這是什麼作為!還有點良心嗎?人家都是人!人人都說他們冤,都說政府黑。就說那個劉和善,這個人剛開放時很有名氣的,他一開始辦企業比我辦得好,後來因為一些事上訪,被搞得家破人亡,他還被十幾次地關精神病院,這有天理嗎?!(到此,高先生喘起粗氣來)政府的一些官員,真是一點道德都沒了,居然把我的名字改成“搞雞早”,以這種方式污辱我!
民:我們採訪的那些案例,每一個案例都讓人感到氣憤,每一個人都讓人深深的同情,但願他們能討回自己的公道吧。
高:他們能討回公道?我們這裏太黑了,你們來採訪的幾天只是瞭解點皮毛,認識不到這些政府官員的黑。
高:就說那個現在還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張長流吧,政府方面說,就是因為你們來採訪,才繼續把他關下去。人家一個好好的大學生,還是學法律的,不就是因為幫老百姓多說了幾句話嗎?就這樣迫害人家。政府雇黑社會打手把人家打傷打殘,這是公安局查出來的事實。被打傷打殘不給人家一點說法。不過,這樣惡劣的案件,既然都查實了,反而抓不到人,可能嗎?這是不抓而不是抓不到,這就是政府!
高:我還是說說不和諧是政府官員所為的事。我們就說有些人亂占道搞小生意的事,因為這樣的事城管屢屢管出事態來。表面上看這些小商販做得不對,使市容還是交通不和諧了,可是,為什麼出現這樣的事?是我們的老百姓素質差不顧大局嗎?不是!親友有點官味兒的人和給當官的上點供的人,可以隨便占道不守規矩,一般老百姓為什麼守規矩?更何況那些下崗工人、沒地的農民要活下去,要吃飯呀,不賺幾個小錢他們怎麼活?
高:現在看,社會上確實是有很多不和諧的現象,這些現象成了災,還不是當官的造成的?道理都如我上面說的一樣。比如說偷稅漏稅吧,當官的入股辦的企業,或是有上層關係背景的人,他們是官字型大小的,稅費該不交的就不交,你們可想一想這種情況下,一般的經營者心理平衡嗎?人家不交他們為什麼交?再是,同樣的經營,你照章納稅人家不納少納,你在市場上還有競爭力嗎,那只能等著倒閉!不是我們的老百姓不自覺,是沒辦法不得不這樣。我紅紅火火的木器廠當時二百來工人的規模,從生產到銷售,還是經營管理,哪裏不行?我為什麼不做了?是因為難做下去了,就是因為稅費我難以與人家平等,這樣沒科技含量的常規產品本來市場競爭很激烈,我納稅人家不納,我怎麼能經營下去?當然,並不僅因為我們這個地方,是全國很多地方都出現稅費不平等現象,整個全國的大市場,只要依法經營的,都幹不下去!
高:這社會最大的不和諧就是群體事件,可是我們想一想,哪一起群體事件不是政府造成的?就說前不久上萬人的石首事件吧,聽說最後查明那人是自殺的,這樣看來是老百姓故意鬧事了。可是,我們想一想,老百姓為什麼這樣鬧,還不是因為心裏積有怨憤嗎?比如說我就心裏積著怨氣,我一個企業經營者,你們為什麼納稅不公平讓我難以維持?你們為什麼來拆我的房子不尊重我的意願?就說石首那死了的青年人的事,就算真是自殺的,為什麼老百姓寧信道聽塗説不信你政府?還不是因為你政府說得假話太多做得事太不公道,沒人相信了嗎?
高:要社會和諧很簡單,你共產黨、你政府依法辦事,辦的事公理公道,這個社會不想和諧也就和諧了。
高:看來,政府行公道的可能性不大了。他們會不再天天海吃海喝嗎?他們會少坐幾輛小車嗎?他們會不再貪污嗎?他們會不再欺負百姓嗎?我們舉個例子吧。一隻狼,從小就被人當狗養著,只要它沒體會過血腥,他就不會咬人咬動物,可是這狼要是一旦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就會一發不可收的。這當官的,作惡貪占慣了,讓他們不再這樣好像不可能。
高:這社會,更讓人想不通的是,好人成了壞人,壞的反倒是好人了。上面我說過,如我是維護黨的政策的,那些來暴力拆遷險出人命的當官的是違法亂紀的,可是,我反而成壞人了,這人找我來談話,那人找我的茬子,讓我不得安生。政府方面居然編出順口溜:高繼澡不完蛋,高莊的拆遷不好辦。就說我的兒媳,居然不忠不孝大鬧我這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咒我快死。我說了,我沒給他們小孩丟臉,我走得直站得正,我是抬起頭來做人,挺真腰桿走路,這一輩子沒虧誰沒害誰。我的兒子兒媳要是沒有企業,身家沒有百萬千萬,他們也會支持我這樣做的,他們這樣做是為富不仁!再說了,你政府可以打我殺我,我為什麼因為我說了幾句公道話做了點公道事,就讓我兒子的企業做不成,太黑了!這樣的政府官員,敗了黨風亂了國紀,才使國家到了今天。再讓這些當官的折騰下去,這個國家就完了。胡錦濤說不讓折騰,大家看看這是不折騰了嗎?這是大折騰,向亡黨亡國的絕路上折騰!
高:痛心呀,痛心呀,好好的一個黨,好好的一個國家,不往好處做,這是哪門子心思?要說這是當官的為了顯示自己的了不起,這真是相反了,他們好好地做人民公僕,人民才會把他們看得了不起,他們這樣做,招來的是罵名,是仇恨,我相信他們活得不是了不起,是天天提心吊膽。要說當官的為了錢,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貪那麼多幹什麼?我一個民營企業者,做企業做了這麼多年,之所以做是因為想做點事,讓自己不白活一回,都沒把錢當回事。我記得你們來採訪的那李老師說過,他最後會把遺體捐獻給紅十字會,我老高也想這麼做。
高:談到這裏吧,不談了,真是讓人想不通、想不通。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呀。
民:高先生,聽您一席談話,受益匪淺,對你更加敬佩。多謝了。
高:我應謝你們呀,你們都是好人。說到這裏,我再問一下,我們這裏政府說你們是法輪功,你們到底是不是?
民:高先生,我們不是任何宗教團體,我們辦了一個名叫《民生觀察》的網站關注社會昭彰正義。我們都是一般的人,只是為了民主人權、為了民生民計做點無愧於自己良知的工作罷了。
高:反正你們是好人,我這樣認為。都說好人自有好報,你們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民:感謝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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