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渊:苏联的昨天就是中国的今天和明天

——索尔仁尼琴“古拉格群岛”的启示

申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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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月3日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苏密月时期,中国流传着一句家喻户晓的口号:“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苏联电影“幸福的生活”中集体农庄庄员幸福美满的生活羡煞了不知多少不明真相的中国人。读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俄罗斯文学巨匠索尔仁尼琴一百五十七万九千字的巨著“布拉格群岛”,严酷的事实告诉中国人,苏联的昨天就是中国的今天和明天。

二00八年八月三日深夜十一时四十五分,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因心脏衰竭在莫斯科寓所逝世,享年八十九岁。他的儿子斯捷潘说,他生命的最后一天和他生命中其他日子一样,去世当天仍在工作。

索尔仁尼琴(1919-2008)诞生于十月革命的烽火中,他是一位中学数学教师。二战期间在苏联红军服役,当个尉级军官,并立有战功。一九四五年因为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批评斯大林而在前线遭到逮捕,在劳改营中服苦役度过八年时光。后来被放逐到前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并在那里治愈了胃癌。

出狱以后不久,他发表了第一部以他在集中营生活为题材的中篇小说“伊凡-杰尼索维奇生命中的一日”。小说主人翁伊凡-杰尼索维奇原来是集体农庄庄员,卫国战争中上前线作战,被德军俘虏后又趁机逃回部队。不料反而被逮捕审查。为了活命他招认自己是德国间谍,结果以叛国罪判处十年徒刑,关进特别劳改营。

小说描写了主人翁在劳改营中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熄灯所度过的痛苦难熬的普通一天。赫鲁晓夫读了这部中篇小说后,流着眼泪批准该书出版,而且赫鲁晓夫深信自己与书中描述的那些事情无关。由于这部小说是前苏联文学史上第一次描写劳改营的生活,又经最高当局批准,顿时成为苏联文坛的轰动性事件。可是他仍然遭到全苏作家协会的开除处分。待这部中篇小说流传到西方后,又引起西方极大关注,作者也一举成名,于一九七0年获得了当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

其实,索尔仁尼琴在劳改营中已经“在黑暗中依靠囚犯们记忆写成”了“布拉格群岛”的初稿。他躲藏在专制的黑夜里,用最细小的字体书写蚂蚁般的天书,塞进小瓶里秘密隐藏和传递。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三年,他的这部巨著秘密送往国外,随即于一九七四年在巴黎问世。

严格地说,“古拉格群岛”既称不上小说,又不能算传记,它是一份真实的历史记录。这本一百五十七万九千字的巨著共分为“监狱工业”、“永恒的运动”、“劳动消灭营”、“灵魂与铁丝网”、“苦役刑”、“流放”、“斯大林死后”等七部分,每部分为三至二十二章不等,详细地记录了自十月革命后的一九一八年至一九五六年苏联庞大的监狱和劳改营系统,描述了因各种原因抓捕进劳改营的囚犯以及他个人的遭遇。

他立即被当时的苏联当局斥责为叛徒,并以“叛国罪”驱逐出境。离开苏联后,居住于德国、瑞士和美国。他曾在公共场所被人注射蓖麻毒针,险些丧命。苏联解体后于一九九四年才回到俄罗斯。先后又出版了“癌病房”、“崩溃的俄罗斯”等著作。

古拉格群岛并不是地名,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地方。俄文中的“古拉格”(Gulag)是俄文“劳改营和教养院管理总局”的缩略语,最初隶属于克格勃(全俄肃反委员会)。古拉格群岛这个阴森恐怖、令人胆颤心惊的名字是索尔仁尼琴的一种比喻说法。作者将其比喻为“群岛”,意在指出劳改营制度已经渗透到苏联政治生活中的每个领域,无所不在,变成了苏联的“第二领土”。

在苏联的第二领土上,处处布满监狱和集中营。犯人们生活在极端严酷的政治和生活条件之下,没有自由,没有面包,没有衣服,却又无法逃离群岛。作家藉以比喻苏联人民生活在失去自由的残酷制度下,从而抨击斯大林的极权统治和集中营制度。

追溯古拉格群岛的历史,它最早诞生于一九一八年。一九二三年在靠近北极圈的白海中的索洛维茨基群岛(Solovetsky)上建立了第一座特别劳改营,用来关押反对十月革命、与苏维埃政权为敌的政治犯和不同政见者,包括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和宗教界人士。

自此以后,古拉格模式在全苏越建越多,一九三五年己有十四处,经过一九三七年起的肃反运动,到一九四一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己达到八十五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许多囚犯带罪上前线。二战结束时减少了约三十处,剩下五十八所,但到一九四七年,又回升到七十处。一九五三年斯大林逝世前夕,全国竟达一百七十所,遍布各个地区和角落,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罩在苏联的版图上,俨然成为苏联的“第二领土”。

斯大林逝世后,苏共二十大清除“个人崇拜及其后果”(赫鲁晓夫秘密报告题目),古拉格的数量一下子减少一百另二所,尚剩六十八所。此外在一九四八至一九五三年间,苏联内务部又建立了十二所残酷监狱制度的政治犯特别集中营。所以在前苏联解体前夜,还有八十所。

建立第一座劳改营的索洛维茨基群岛面积三百平方公里,现有人口不足三千人。主岛上有一座建筑类似克里姆林宫的修道院,外观阴冷恐怖。据史料记载,这座修道院始建于十五世纪,距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目前已成为“监狱历史博物馆”。

自十九世纪上半叶起,这座修道院己用来关押囚犯。这里流放过十二月党人,关押过社会民粹党人。十月革命后关押的囚犯从最初的三千人到一九二七年的一万三千人。囚犯们在岛上强制劳动,采伐木材、开采泥炭、修筑道路、建设房子、加工鱼猎海产品等。

一九三七年又在劳改营的基础上建立了索洛维茨基特别监狱,将一些重要的政治犯关押在城堡的地下室,其中有苏联科学院著名院士利哈乔夫。索尔仁尼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奖之作“伊凡-杰尼索维奇生命中的一日”便是以这座劳改营作背景的。一九九三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将修道院列为“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

“献给没有生存下来的诸君,要叙述此事他们已无能为力。但愿他们原谅我,没有看到一切,没有想起一切,没有猜到一切。”—-这便是“古拉格群岛”的开篇题辞。这部结构宏大、卷帙浩繁的巨著充满了激昂的控诉和愤怒的谴责。深刻揭露了前苏联的独栽残暴体制。以古拉格群岛的居民和作者本人的经历为线索,穿插了劳改制度发展史。

在“古拉格群岛”中,索尔仁尼琴介绍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囚犯。有一位国营大企业的厂长在歌颂斯大林的大会上,第一个停止鼓掌被判刑十年;一位裁缝不留神将针插在有领袖头像的报纸上;铁路工程师建议多拉车皮被指为破坏火车头和铁轨;十七岁小姑娘波切拉参加读书俱乐部被送进劳改营,而她十八岁以上的朋友们统通枪决了—–。关押的囚犯从十四岁到八十多岁,内中有党和国家高级领导、各级党政官员、元帅将军以及强制迁移的少数民族群体,当然最大多数还是知识分子。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超强劳动的囚犯们相互之间往往还要夫妻出卖、父子反目、母女成仇,这里没有亲情和信任,只有“大义灭亲”。作者在第七部“斯大林死后”的第二章“统治者易人,群岛依然在”中说:“它只有入口而没有出口,它吞进来的只是敌人,送出去的只是它生产的财富和尸体。”

前苏联哲学付博士恰利科娃说:“一九三七——一九五〇年集中营死亡一千二百万人,加上枪毙富农、集体化被镇压和饿死的二千万人,死亡总人数达三千二百万。”

“古拉格群岛”第七部“斯大林死后”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章,即第一章“事到如今,左右为难”,第二章“统治者易人,群岛依然在”,第三章“今天的法律”,看上去似乎没有写完,但是作者没有说完的话,“尽在不言中”。作者淋漓尽致地描述了斯大林的继承者赫鲁晓夫等人的表演。他说:“—-能言善辩、总是那么快乐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其(赫鲁晓夫)在某处的讲台上不是笑容可掬地一再声明:‘政治犯,没有!我国可没有政治犯呀!’”。“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其接着又信誓旦旦地说:‘曾经发生过这一类事,今后永远不会再重演了。’”

赫鲁晓夫大权独揽后,一方面在讲台上攻击斯大林的监狱暴政,另一方面毫不逊色地继续强化劳改营制度。在斯大林后继者们的统治时期,“仍然有千百万人成为不公正司法制度的牺牲品”。索尔仁尼琴一针见血地指明产生这种反常现象的根源所在:

“统治者换了人,但古拉格群岛依然存在”;

“古拉格群岛过去存在过,这群岛今天依然存在,这群岛今后还要存在!”;

“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这个国家制度离开它就不能存在。消除了古拉格群岛,这个国家本身也将不复存在。”;

“不然的话,把那‘先进学说’的失算—-人们并没有按照它设想的样子成长—-的责任推到什么人身上去呢?”

请看,作者的答案是多么精僻正确呵。索尔仁尼琴的答案不仅适用于昨天已经垮台的苏联,也完全适用于今天貌似强大的中共。中共自襁褓中起一直由卢布喂养长大。劳改制度、人事档案、户口管理、组织体制、举报告密、群众专政,无一不抄袭苏联老大哥的榜样,亦步亦趋,维妙维肖。中共的成长壮大发展惊人地像昨天的苏联,中共即将到来的衰退败落灭亡也会像昨天的苏联。诚如索尔仁尼琴在书中所说,答案很简单,“是因为这个国家制度”使然。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中国小兄弟样样事情要超过苏联老大哥一筹。苏联在十三年内非正常死亡三千二百万人;原毛泽东秘书、中共中央组织部常务付部长李锐在“千秋功罪毛泽东”一书的序言中说:“从新中国成立到一九七六年毛泽东逝世,没有内战,没有重大自然灾害,非正常死亡在五千七百五十五万以上,经济损失一万四千二百亿。”。

中国向苏联学习,从立国开始便建立劳动改造制度。一九五七年反右开始,毛泽东更进一步创造了针对右派分子的“劳动教养”体制,这是斯大林所不及的。一九五七年七月十八日,毛泽东在青岛省委书记会议上说:“除了少数著名人士之外,把一些右派都搞去劳动教养。搞个劳动教养条例。”他迫不及待地指示周恩来于一九五七年八月一日向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七十八次会议递交批准了“国务院关于劳动教养问题的决定”。

周恩来差强人意地向全国人大常委会解释了劳动教养和劳动改造二者之间的“本质性区别”。劳动教养是预防性的行政措施,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劳动改造是刑罚执行措施,处理敌我矛盾。即二者的区别在于罪与非罪。刑事犯定罪靠事实和证据,而政治犯和思想犯的“罪”却应当如何去界定呢?

“劳动教养决定”规定,凡是“不务正业”、“违反治安管理”、“拒绝劳动或破坏纪律”、“不服从工作分配”的;“罪行轻微、不追究刑事责任的反革命分子,反社会主义分子,受到机关、团体、企业、学校等单位的开除处分,无生活出路的”,均可送去劳动教养。只字未提劳动教养的主要对象是右派分子。

心是口非,心口不一是历代独裁统治者的共同特点,毛泽东把几十万右派分子驱赶进了劳动教养场,剥夺了一切人民内部的权利,享受劳改犯一样待遇,甚至比囚犯更惨。囚犯有刑期,右派劳动教养无期限,摘帽右派与戴帽右派一个样,许多人到一九七九年一风吹“改正”,劳动教养了整整二十多年,相当于无期徒刑。

毛泽东逝世后他的继承者们与斯大林的继承者赫鲁晓夫们一模一样,自一九七九年十一月至二00四年三月全国人大常委会一口气通过“国务院关于劳动教养的补充规定”等六个强化劳动教养的决定。到了今天,劳动教养工作专门归口司法部劳动教养管理局负责,全国现在尚有三百座劳动教养管理所,劳动教养人员二十六万人。这次四川大地震,震出个位于地震灾区的“新华劳动教养所”来。

中国也像前苏联一样,不承认有政治犯。可是把不同政见者、异议人士、访民、法轮功随便按上个“泄露国家机密”、“破坏安定团结”、“扰乱社会治安”等莫须有罪名照样可以当政治犯处理。

苏俄历史学家拉津斯基指出,恐怖行动不仅解决了政治任务,而且也在解决经济任务。斯大林集中营把驱使囚犯从事艰苦劳动并创造财富作为最高目标,通常不干涉囚犯的思想和灵魂。也就是说,“它让犯人们的心灵自由地遨游”。而毛泽东的劳改营和劳教营则比斯大林和希特勒的集中营更上一层楼,不单单把囚犯看成免费劳动力,还把他们当作思想改造的洗脑对象,向囚犯强迫灌输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索尔仁尼琴隐居在美国后,思想开始有所保守和倒退。他责骂他所看到的西方道德堕落;回国后他对西方与后苏联时期的俄罗斯社会亦有所批评,呼吁回归传统道德价值。他晚年的著作“崩溃的俄罗斯”实际上是他思想的倒退,受到人们的非议。

去年六月,俄罗斯总统普京颁发给他俄罗斯最高荣誉“国家奖”。普京说,索尔仁尼琴的贡献是无可估量的,作为一个“坚强、勇敢和有着强烈尊严的人”,将为人们所怀念。

德国总理默克尔认为,他“在推翻专制体系的过程中扮演了决定性的角色。”法国总统萨科尔齐将他比作俄国大文学家和思想家陀斯妥也夫斯基。八月六日成千上万俄罗斯人到莫斯科的俄罗斯科学院大厅去瞻仰索尔仁尼琴的遗容,向这位伟大的俄罗斯良心告别。俄罗斯政府安排军方仪仗队守候在棺木旁,他的遗孀娜塔丽亚站在棺木旁向致哀者答礼。

二00六年大陆的群众出版社分上中下三册出版了由钱诚、田大畏翻译的“古拉格群岛”。不过多久,这部巨着便很难在大陆书店的书架上找到了。有人说售价太贵(上中下三册人民币九十六元),超越大陆读者的承受能力,因而无人问津。然而知道内情的人却指出,“古拉格群岛”是同那些描写反右运动的书籍一起在书店的书架上消失的。因为它的内容同中国的现实实在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在古拉格群岛上服苦役的囚犯不就是中国在夹边沟、北大荒、兴凯湖劳教农场改造的右派分子吗?

让我们借用“古拉格群岛”中索尔仁尼琴的话来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各地囚犯异口同声说:‘从伊凡-杰尼索维奇时候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改变’。”;

“囚犯读了您的小说,感到痛苦和委屈,因为现在一切仍然是老样子!”

2008年8月10日

原载《观察》(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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