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裝水的真相:奔達水的特殊案例

作者:彼德‧葛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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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組」或特殊的「結構」水瓶裝水的騙局中最持久的例子之一,就是奔達水(Panta Water)。我的第一個想到的是,某些瓶裝水生產商希望能賣出比十年前更多的水,他們不滿足於現今的銷售量及利潤。我在太平洋研究所的工作人員走進我的辦公室,帶了一瓶叫作奔達水(Panta Water)的瓶子,她問我是否曾經聽說過。

後來才知道,她的妹妹只喝奔達水,其它水都不喝,奔達水一箱要價60美元以上,還要從南加州特別訂購才有。奔達水有什麼特別?在1990年代後期首先由南加州商人威廉•霍洛威(William Holloway)所製造的,奔達水廣告「重組」水分子,透過「分子重新界定」和特殊的「加氧處理」。奔達水生產商聲稱它具有較高的沸點及高於正常水的粘度」等等,而且,「通過技術性很強的科學試驗(拉曼光譜),顯示有30%的小分子水簇。」

奔達水透過積極的網絡行銷,銷售規模迅速擴大。每次只要奔達水有新的產品廣告宣言,奔達水的營銷便有驚人效益,而且,其廣告宣言都沒有被聯邦貿易委員會或美國食品暨藥品管理局所質疑,其廣告宣言列表迅速成長。至2001年中,該公司聲稱

奔達水……已到自然界中最純淨的狀態──較小的水分子團簇。這些較小的團簇比其它的水更迅速地通過你的身體,更容易穿透細胞膜。這意味著 奔達水可以更快地被你的人體系統所吸收,且更徹底。當你喝 奔達水,你喝的是水之精華。比起地球上任何其他水,你會水化地更快、更有效、更徹底。

年初,2002年 奔達水的網站上聲稱 奔達水具有「超優的水化能力」,是「最純淨的飲用水。」製造商為提供產品的支持論點,列出了關於「水通道」(aquaporins)和「細胞水流」等晦澀不明的科學研究網路鏈結。在2003年5月,其產品說詞開始變得更具體、更浮誇、又更奇異:

奔達水可以幫助提高運動表現,減少乳酸在細胞內堆積,增加細胞在惡劣環境下存活的時間,甚至減少染色體突變率!奔達水,可以達成全部上述的事情,就是因為它真正地與眾不同。奔達水的水分子非常地小,成為穩定的群集,可更有效地進入你的細胞。

奔達水產品宣言最終引起了科學家們的反應,甚至連科學懷疑論者詹姆斯•蘭迪也作了回應,不過美國監管機構還是沒有作任何動作。蘭迪一生是位著名魔術師和逃生藝術家,他一直致力於詹姆斯•蘭迪教育基金會(James Randi Educational Foundation),致力於識別、揭露偽科學和超自然的聲明。有一句名言,他的基金會因為提供100萬美元的獎金,只要有人可以「在適當的觀測條件下,證實任何超自然的神密事件」,該基金會因此而出名。該基金會已進行了數百項超自然測試,例如:用卜杖探尋水源、精神力量、占星術、信仰癒合,但是,沒有一項可以通過考驗。

在2001年奔達水的宣傳激怒了蘭迪,蘭迪形容奔達水為「整肚子謊言來詐騙和欺騙,以竊取金錢及搶奪消費者。」蘭迪挑戰奔達水看能不能拿到獎金。蘭迪說:

奔達水賣家知道他們自己在說謊,他們是故意的,他們也知道他們可以由聯邦機構那兒逃走,因為聯邦機構令人難以置信的懶惰,聯邦機構理應保護我們不受到詐欺及偷竊。這些機構沒做好他們份內工作,所以大眾還是一直在荷包大失血。

蘭迪特別注意「優越水化」和「測試種子」(test seeds,隨著奔達水一起成長)可以比對照組種子成長時間省下一半。」不像這麼多瓶裝水廠商的廣告漫無邊際地吹牛,這兒有東西可以容易且直接地測試。蘭迪邀請霍洛威(奔達水公司老闆)和奔達水公司做一系列「優越水化」及快速成長種子的雙盲試驗(受試者和實驗者都不知道那一方是實驗組)。

最初,霍洛威和奔達水公司接受蘭迪的邀請。霍洛威告訴蘭迪,他想用自己的儀器「生物阻抗分析儀」來測試人類喝奔達水如何水化。蘭迪同意,他說,該儀器將只需正確識別哪種類型的水,是奔達水或者非奔達水,50個樣品裡面只要分得出37個,如果它能夠通過這種相對簡單的測試,霍洛威和奔達水公司即可贏得百萬美金獎金。就在這個時間點,霍洛威眨了眨眼睛就退出實驗,而且還送了一堆討厭的郵件,仍然保存在蘭迪的網站上。

2004年下旬,奔達水的產品敘述更正式地桃戰了英國監管機構──英國廣告標準局(Advertising Standards Authority, ASA)。其中被質疑的產品敘述是通過郵件所夾的一本小冊子及他們在英格蘭的網頁:「證明更快,水化地更好」,「不是普通的水」,「超純化,重組,『微水』(micro-water)」,「較小又穩定的集群」,「改善你的細胞環境」,「獨特的專利結構」和「無與倫比的純潔」。英國廣告標準局投訴的兩個理由:一是他們的廣告誤導地暗示產品比起普通水對健康有益,二是水「重組」這件事。

奔達水公司提交研究,辯爭此研究能夠証明水重組,而且有幾項研究工作正在籌備中,他們聲稱與普通水相比,奔達水顯示了更高的運動效能及幫助運動後恢復的效果。他們還辯稱,因為奔達水(他們自稱)可以比自來水水化地更有效率,因此,對健康更為有益。

獨立審查後,英國廣告標準局於2005年3月下結論:完全沒有科學證據證明,奔達水比起普通水對健康有任何的好處,或是任何科學證據證明其已「重組」後形成穩定的小群集,與普通的水沒什麼不同。英國廣告標準局告訴奔達水公司,「不得再次聲稱暗示該產品具有獨特化學結構、已重組或分子重新設計、或水合細胞、改進的物理性能,及比自來水更好。」

即使有這樣的案例裁決,奔達水公司以及其後進,例如:阿爾克斯水(Aqua-Rx) 還是繼續聲稱對健康有益。截至2007年該公司的網站仍聲稱,奔達水可以溶解「草酸鈣」(calcium oxalate monohydrate, 腎結石主要物質的85%),比普通水快三倍。它促進「細胞生存率增加266%。」它還聲稱可降低「人類細胞中的染色體突變率」,並提供飲用者的例子說他們感覺「更年輕、充滿活力、全部更好。」在2008年和2009年的版本,他們的網站聲稱幫助抗氧化活動,幫助減重,改善生理性能、更快的水化、增加肌肉力量和活化神經、更快地溶解腎結石、增加細胞的生存能力;這些,全部都沒有獨立同儕審查的科學出版物證明飲用奔達水有一絲絲這樣的好處。奔達水網站上的註腳說:「這些陳述沒有經過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評估。」說真的,當然,誰會去懷疑這件事呢?

所有這些極端產品,陳述使用看似科學的語言來說服不知情或不了解的民眾,民眾花錢去買他們並不需要的東西、他們玩弄著我們的恐懼──認為自來水是不安全的心態下,只好選擇其它的。科學家們了解水的物理和化學性質。我們知道如何讓水保持清潔、除去雜質、如何處理,才能供人食用。但是,只要騙子找到一種方式來利用我們的無知或恐懼、只要我們的監管機構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裡頭,這些蛇油推銷員將永遠與我們同在。監管機關老早就應該要介入,從這些蛇油推銷員手裡保護大眾。@

摘自《瓶裝水的真相》 山岳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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