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累了,真的是累了,给Sam这出生于美国的孩子上了半天的中文课。斟上杯热茶,坐下来看那茶的轻烟飘然上升,自己的思绪也轻扬而无着处。空了好,空着我就无所谓对故国亲人的刻骨思念。思念着又如何?
徒增心里的负担罢了,于那些被我思念的人也真的没有益处。倒不如空了自己的脑袋,静听这小镇的风声,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以外都是难分种类的鸟鸣。这小镇居民都是白人,Sam在学校里也只有他是黄脸孔,从他的言语和行为中,我就明白,他在学校里少知心朋友,因为他压根就不像美国孩子那样对自我信心满满;他和其父母及我说话依旧退缩,要不他就很多时表现为都不耐烦,这明显就是自卑的表征。今天我用了半天时间和他说了荆轲,我是想他知道我们民族原就是个慷慨存义的种族。比西部拓荒的牛仔,我们同样有更高层次的勇敢。说着说着,说到高渐离易水送别时“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就想到自己机场同样挥别亲人,也知道此去无归期,泪水禁不住了。
真累。桌上有一小盒无花果,早日他们叫我吃过,味道不错,微甜,有香气,我拿起一个咬吃。这果我还是来到这里第一次吃,果皮包着一大包很小颗粒的种籽,很明显,这植物是要通过动物的肠道来传播繁殖的。动物为美味和充饥吃它的果实,而那很小颗粒的种籽就通过了动物的消化系统,作为粪便被带到别的地方了。哎呀!我今天怎么会想到这些?这不是很怪吗!
这无花果怎么就知道这世上有“动物”这东西?且还知道这“动物”可以吃,可以大便排泄,还可以远距离移动。还有,这无花果还知道把种籽生得特别小粒,让有牙齿的动物不至于全都嚼烂就送下肠道,到动物排出时那种籽还是完好的;还有,鸟类的体温是高到40度的,它们的胃里有沙粒,且比石磨更有力,还有那肠胃的酸性消化分泌,这无花果是如何知道?如何知道适应自己去传播种籽的管道?动物和植物和世上的生命应该是相互倚靠而存在的,也和宇宙所有物质互为作用存在。可就是不明白这世上的秩序是谁将它设计得如此有序,条理分明,让这宇宙万物运转,永不止息!
近日报载,某国军人又在屠杀广场请愿人群,我心里激起了巨浪翻腾。世界上不论何处,都有那么一撮自以为是、自认是世界主人的狂人在向人民逞淫威。他们就不知道,他们的权力是来自人民,他们的手下士兵也是来自人民,那管向着请愿者的枪和向着请愿者的坦克,很容昜就反过来向着屠夫自己。这宇宙本来就有秩序,人类社会本来就有层次分明的构成,高层的带动还要有低层的拱护,违反这一条终会被宇宙平衡力抛弃。同样的,一些用政治权力为个人谋巨大财富的国内高官也都视民生如草芥,用国家这神器的力量,把国家财富据为己有,能有好结果吗?
我愿自己的生命如无花果,把自己的种籽生好生细,使一些健腿强翅的动物获得美味,而能令我的和平、美、宽容的种籽传去远方,在这美丽的国度里,结出甜美的果实。诚心祈祷。无花果! @*
──写于2013年8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