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我們 後來不再是朋友

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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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不再是朋友。

曾經以為我們的感情可以像你的個性那樣不動如山,然而,波濤不起的愛情,也可能漸漸走向死寂。

和你的邂逅是在朋友的晚餐聚會上。我坐在你的身邊,一開始驚豔於你俊朗又帶點野性的五官,但你戴著墨鏡,一身黑衣加上護腕,產生一股拒人千里的距離感。你很沈默,整晚的觥籌交錯幾乎沒聽到你的聲音。神秘和低調,成了我對你的第一印象。

後來的幾次聚會,我又再次見到你。無論白天或晚上,你總是戴著墨鏡出現、總是坐在角落,不跟人交談也不跟著笑鬧,讓我好奇你到底是愛耍酷,還是在偷偷觀察大家的互動?

「嘿!先生,月亮都出來了,你怎麼還戴墨鏡?」我打趣地對你說。你楞了一下,竟對我說:「因為我眼睛不好,會畏光。」聲音出乎我意料地靦腆。一聊之下我才知道,你手上的護腕是因為練國術需要做重量訓練;而沈默,只是因為你怕生。當你摘下墨鏡,我才看到你那對英氣煥發的劍眉,和大而無神的眼睛。

「你看起來壞壞的,應該很多女朋友吧?」我說出了聚會中多數人對你的印象。你無奈地聳聳肩對我說,四年前和初戀女友分手後,情緒一直無法平復,所以沒有再談感情。這答案讓我吃驚!卻也讓我理解了你眼底那深潭般的憂鬱。我故做輕鬆地拍了拍你的肩膀,安慰道:「我也剛失戀,你看我還不是好好的?」你看著我,淡淡地給了我一個苦笑。

我和你很像,都是受情傷折磨的傻子;但我和你不一樣,你習慣待在角落用沈默處理痛苦;而我總是用陽光開朗的外衣包裹悲傷。我怕一個人的時候寂寞和回憶來襲,所以老是往外跑,不讓自己閒下來一刻。正巧你也得空,於是我約你一起用餐、一起逛街、一起參加學校的活動。看不慣你的頹廢模樣,還把你從髮型到穿著重新打造了一番。看著你臉上的線條越來越溫柔,我也感到滿足。為了讓你徹底走出失戀的陰霾,我還陪著你去做心理諮詢。「他看起來堅強,其實內心還是個小寶寶,很需要人呵護。」聽老師這麼描述你,我有些心酸。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好想好好保護你。

或許,就是那時候愛上你了吧?

然而,你的漠然卻讓我一次次地失望。

你說初戀女友的身影在你心裡已經漸漸淡去,但我卻覺得始終無法進入你的心扉。我們每天見面,一起用餐談天、第一個和對方說早安,也是最後一個對方道晚安。如此頻繁的聯繫,即使我對你表示好感,你仍不願鬆口我們的關係。這期間我也不乏人追求,但不知為何總惦記著木訥的你。即將畢業的你,某個早晨寫了一封信給我,感謝我這段時間的陪伴。你說你對我有好感卻對愛情沒信心,擔心畢業後無法維持遠距離的戀情,所以選擇對我逃避,祝福我和更適合的人在一起。我看了,哭了。晚上,你也紅著眼眶出現。那天,我們抱著彼此。把對方抱得好緊好緊,第一次的擁抱卻就像是最後一次的分離。

於是,我們在一起了。

然而遠距離的戀情不如想像中幸福。你不習慣講手機,我只能對著語音信箱說好想你;你沒學會怎麼關心寒暄,我受傷生病也只能靠自己急救處理。我熱情浪漫,你被動寡言,無法互補的落差成了我們之間的鴻溝。過去的感情創傷,使我們怯於付出、承諾。漸漸地,我們失去了共同話題,空白的時間越來越多,兩個人在一起只感到雙倍的寂寞。

當我跟你提出分手,你愕然,卻束手無策。幾週後,你才急切地想要挽回,一反常態地對我送禮示愛。但可惜的是,失望多次的我已經心如止水。我覺得我們就像光與影,始終背對背,卻無法徹底走入彼此的世界。但我仍舊謝謝你,在我寂寞的時候給了我最有力的扶持,讓我知道自己即使受傷,仍是充滿勇氣,仍是值得被愛的。

即使,我們不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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