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高僧介紹:傳悔法師

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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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佛住世龍天喜,
無僧說法鬼神愁!

辛已(紀元二零零一年)中國新年期間,驚聞土城承天寺住持傳悔老法師,已於年前臘月二十八日安詳示寂,頓時心頭一片愕然與無限哀慟;感歎業海浮沉的芸芸眾生,又失去一位以身示教的善知識與克繼祖業的菩薩行者!傳承廣欽老和尚「念佛、修苦行」的道風,傳悔法師被推崇為「自力往生」的大修行人;而十多年來承天寺大力捐款贊助慈濟、華梵、玄奘、佛光及法鼓等佛教大學的建校經費,更成就了「若要佛法興,除非僧讚僧」的隨喜功德!

傳悔法師世壽七十八,僧臘三十又四;法名普過,俗姓柳,民國十二年(紀元一九二三年),生於山東膠縣柳家屯。父啟泰公務農為生,母王氏則操持家務。師自幼喜好讀書,十歲入私塾習讀儒書,直到十六七歲。由於受到當地民間信仰的影響,少年時代對於修道即懷有興趣;十歲左右,因讀古章回小說上的一首詩:「何日空巖下,跏趺入定真。籐蘿繞瘦骨,虎豹護枯身。永入無生路,長為不滅人。茫茫堯甲子,天地幾回春。」小腦袋瓜便經常思索:「如何才能永入無生路、長為不滅人?」心中不禁嚮往出家修行的生涯。

民國三十一年(紀元一九四二年)師二十歲,父親不幸死於土匪的亂槍下;加上時局不靖,家鄉已無法安居立業。師遂於這年,兩次負笈異鄉求學;惜因戰亂,學校相繼被迫解散。民國三十三年(紀元一九四四年)冬,師二十二歲,奉母命迎娶鄰村農家女呂琮為妻。翌年春旋遠赴即墨縣,通過日本偽軍的小學教員甄試,初任教職。該年秋,對日抗戰勝利,師與友人計劃至外地讀書;臨行前,夢見家鄉風俗象徵「一去不回」的白公雞,雖然心裏因此不舒服,但「時間到了,我還是上路了,只是心頭上懷著這件事離家,而且它還影響我後半生的決定。」師日後曾如是說。其後因地方匪徒鬧事,先是任職於膠縣縣政府政工隊;繼而在民國三十五年(紀元一九四六年)春,流離至青島,投考五十四軍政工隊員,棲身於即墨縣。

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參加青島陸軍普建班訓練,結業後擔任三十二軍指導員,開始軍旅生活。一九四九年轉任準備指導員,該年端午節,隨軍自青島登船撤退台灣;不久,移防海南島。一九五零年調防澎湖;一九五四年,師三十二歲,乘海輪自澎湖抵達高雄,徒步行軍一週後,至成功嶺,接受軍事教育。一路上,彼等士兵不只要忍受刺骨的風吹雨淋,還要咬緊牙關,拖著早已起泡破皮的雙腳,勇往直前!此番長途跋涉,帶給師如下的啟示:「碰到不如意的事,除了忍耐之外,沒別的法子,勉強自己走,也總是走得下去的,忍耐過了就沒事了!」

白公雞的夢境,激發師時時反芻生命的意義;又因為認知返鄉無望、後路已斷,逼得 「自己不得不尋找解脫的途徑」。是以在部隊十幾年中,師「一直在尋找出家的因緣 」。在成功嶺受訓期間,師利用假日,前往情教台中蓮社的李炳南大居士;惟當時善根尚未成熟,對念佛法門自覺十分不相應。一九五七年,師隨軍駐防台中新社鄉,無意間認識精通佛法的張姓居士,從而埋下隨後皈依、茹素、戒煙等因緣,總算如願步上學佛之路。次年,師於台北松山寺,認識道安法師,出家之心益形迫切。一九六三年秋,師四十一歲,自軍中退役後,即到松山寺親近道安法師,接編《獅子吼》雜誌;約十個月後,轉往花蓮師專特師科,接受師資培訓,預備畢業後教書。孰知一年後,卻因一偶發事故,促使師決志離俗出家,便積極托人介紹修行的道場。

一九六五年,透過性梵法師的引薦,師至土城承天寺常住,預備出家,時年四十三歲。師一到承天寺,住持廣欽老和尚故意擺出一付極度不歡迎的臉色,彼此不僅言語不通,所採取的修行門路,更是南轅北轍!抱著隨順因緣的心理,師勉強按捺自己安住下來。由於一向認定「傳統的修學佛法就是看經嘛!」師對於廣欽老和尚:「你念佛就好,不要看書!」的開示,壓根兒聽不入耳,私心所在乎的,不外是「如何利用為常住作務之餘暇研讀經典?」及至圓頂(一九六六年臘月十五)、受戒(一九六七年黃曆十月),師始終抱持這般心態。倒是打從師出家後,廣欽老和尚一改先前的態度,對師格外器重,並委以當家一職;然而師以恐耽誤看經為由,不敢從命。雖然師曾當著廣欽老的面,發願住在承天寺,但終因「心不安定」,乃於一九七零年,離寺至外地參學,先到五指山閱藏五個月,再轉往獅頭山閱藏、拜經,前後五年。

一九七五年春,返回承天寺;復於同年夏季,二度離寺至日月潭,親近道安法師;半年後重返承天寺,時為一九七六年春。師自認為:「過去我是發心不夠,不願做當家而出去參學,現在人雖然走頭無路回來了,可是心還沒完全改變,事實上也不是那麼容易。」話雖如此,卻也願意「考慮考慮、慢慢地」接受廣欽老「念佛就好,不要看書!」的建議。不久,因夜夢右手心有只白老鼠,師漸漸領悟到:「我修行的正途,確實不在讀書、寫文章上。」而在正式受命為承天寺當家前,師即遵廣欽老的囑咐,每晚領眾念佛共修一支香;此「慧命香」遂成為該寺住眾人人必修之常課。

一九七七年六月中旬,原任承天寺當家不告而別。眼看七月法會就要登場,沒人當家總責其事,怎麼成?為顧全大局,師硬著頭皮答應廣欽老和尚,願:「盡心盡力!」挑起當家這個重擔。復由於當時已深切認清楚出家的真義在於「修行、消業障」。過去十年,自以為看經就是修學佛法,就一味學別人看書、讀經。而實際上,道業進展有限,業障依舊未消。於是,師斷然「改弦易轍,回頭完全接受老人的指導:念佛!為常住發心做事。」

既然為修行發心接當家,師便要求自己「拚命把心放在常住上,犧牲身命都不計較! 」從一九七七年七月至一九八零年七月,師「依教奉行」的結果,明顯感應到與當年在獅頭山拜《法華經》同樣清淨的境界,驗證了廣欽老的法,是正確的!從此以後,師心悅誠服地實踐廣欽老的教法,「把書本完全丟開,為常住做事,一邊工作一邊念佛,心裏很安定,很法喜」。師「轉迷為悟」的欣慶之情,充分表露在其「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已幸聞。明師又示成佛路,三大勝緣集吾身。」之詩作中。

師擔任當家時,正值承天寺進行殿堂重建工程。白天忙著搬石頭、鋸木頭、割草、劈柴、挑砂石、處理寺務,晚上領眾共修;即使夜晚安板養息,身體雖躺臥著,只要未闔眼,心裏照樣盤算著如何做好常住的事。師自云:「同樣用心,會用功的發心為別人,為別人即是戒定慧,為自己就是貪嗔癡,雖然在鋪上躺著,但用心在常住上,也是修行。修行是在心裏,不是在外相上!」如此一心一意,專注在工作上,內心則不忘念佛,凡事忍耐,不與人計較,不分別、不覺得吃虧,全然將一己佈施給眾生;幾年下來,師不但不以為苦,反而感到身心更安定,消了很多業障。

師曾將平日得自廣欽老的開示,以四句話綜括:「夢是顛倒,行依經論。苦作道緣,韋陀擁護。」對於「苦作道緣」一句,師有獨到的領解,他認為,吃苦不是專指做甚麼苦差事,也不光是勞心、勞力,而是「遇到困難要勇敢地面對,為了大眾的利益犧牲自己,不要把自己擺在前面,大乘佛法看重為別人、為眾生吃苦,為大眾服務才有意義!」佛陀也告誡弟子:「無益之苦當遠離。」而在通過了大小難關的考驗後,師堅信只要真心修行,碰到困難時,「佛菩薩都會護持,都能夠逢凶化吉,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九八六年春,廣欽老和尚圓寂於高雄六龜妙通寺,師依老人指示繼任承天寺住持,除秉持廣欲老遺教,維護承天寺苦行、念佛道風之外,更發大心,鼎力護持國內外佛教教育機構、道場興學、修行。師以隨喜功德之心,廣行佈施,並曾表明:「我們只負責捐款,不過問錢怎麼用法,依你們的需要建設即可。」坦蕩的心胸,令受捐助的單位,真個是感激萬分,又敬佩不已!

一九九三年夏,師之色身一度情況極差,腿腫與左肩風濕痛,尤其厲害,雖歷經中、西醫診治,仍然未見起色。師卻因此「向上一著」,提醒自己是出家人,應把心放在佛法,不要把病放在心上,「出家人的時間很重要,小病又死不了人,不要為了小病浪費時間。」平常除了處理重要寺務外,師將大部份的時間都用來念佛。「念佛時心是佛」,師勉勵學人:「平日用心念佛、用心做常住的事,累積清淨因,將來必得清淨果,身壞命終時,阿彌陀佛必現前接引往生,在修學佛法上,要一輩子念佛才好。」

師晚年死心蹋地念佛,也勸人勤念「南無阿彌陀佛」「多念佛,經藏就在心裏」,師步廣欽老和尚後塵,印證了這句話!

最後,謹恭錄佛光山心定和尚,於傳悔法師圓寂後所作的輓聯一首,以示追悼之情;並祈師乘願再來,廣度眾生!輓聯云:

傳揚淨土,如今前往蓮邦依彌陀;
悔入涅盤,何日再來娑婆度眾生。

(文據陳秀慧著《高僧行誼》)

(《高僧行誼》全書,至此已全部整理介紹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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