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事件與重慶模式(中)

--王康訪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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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6月01日訊】「多年以來,我腦海裡我心中確實有一個重慶……姑且叫重慶模式,我所希望、我所主張的那個重慶模式,和薄熙來的重慶模式是不一樣的。薄熙來的重慶模式是一個紅色概念,我的重慶模式的核心,是基於這樣一個事實:在中華民族危難的時候,重慶成了中國的首都,成了中國的耶路撒冷,成了中國精神的象徵。(應當)把這種歷史的遺產,在現代情況下加以發掘,加以研究、宏揚和光大。」

王康(Wang, Kang) 北明(Bei Ming )
時間:2012年4月23日
地點:北京
受訪人:王康,獨立學人、「重慶陪都文化研究中心」總裁
採訪人:北明,獨立作家、「自由亞洲電台.華盛頓手記.老康秉燭」節目主持人

另一種重慶模式——繼承民國遺產,接納現代文明

北明:根據我的觀察和解讀,依據當然是你多年來與重慶話題相關的一些言論和表述,我猜想你心中是不是有另一個重慶模式?……

王康:謝謝,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到位。

北明:請簡單敘述一下你的重慶模式跟薄熙來的重慶模式的區別?

王康:多年以來,我腦海裡我心中確實有一個重慶……姑且叫重慶模式,我所希望、我所主張的那個重慶模式,和薄熙來的重慶模式是不一樣的。薄熙來的重慶模式是一個紅色概念,我的重慶模式的核心,就是基於這樣一個事實:在中華民族危難的時候,重慶成了中國的首都,成了中國的耶路撒冷,成了中國精神的象徵。(應當)把這種歷史的遺產,在現代情況下加以發掘,加以研究、宏揚和光大。

這個遺產絕對沒有過時。這個遺產是海峽兩岸,包括國共兩黨,所有中國人未盡的一個偉大事業。在中華民族現代復興和終極統一的事業當中,重慶,作為這個遺產的載體,可以發揮獨特的作用。這就是我心中重慶模式的基本概念。

北明:你的重慶模式如何運作?不唱紅了,唱——藍?

王康:嗯,具體說就是,國共兩黨發動內戰的結果,是四百萬中國人死在中國土地上。現在過去六、七十年了,海峽兩岸應該簽署一個和平協議,這是中華民族的大義所在,也是歷史發展到今天提出的一個要求。這個協議的簽署地點最好——肯定不是北京,也不會是台灣,也不會是香港,更不會是新加坡,最好地點應該是在重慶。當然武漢、廣州、上海那些城市也可以做參考,我認為最合適的地點在重慶。而且我多次向媒體說過,重慶應該成為將來海峽兩岸簽署和平協議的東道地。這個想法,這個思路,我也曾經在信裡面告訴過薄熙來,如果這樣,就是對國家民族做出重大貢獻。

北明:你能闡述一下你的重慶模式跟新左的國家主義設想有什麼不同嗎?

王康:這就是我馬上要補充的,我的這個文化復興和國家統一、國家民族大義,我老說的這些詞彙,和汪暉們的那個國家主義可不一樣。因為重慶作為中國抗戰首都,體現的是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當時中國是在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一邊,是站在自由、民主、人道、文明、光明和和平的一邊,它不是義和團更不是紅衛兵式的,也不是汪暉和王紹光那種所謂的帶有法西斯味道的國家主義,而是一個非常開放的、孔子以來「四海之內皆兄弟」、世界大同意義上的文化民族主義。這個國家也絕對不是從毛澤東到薄熙來所想像的那種所謂強大的、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它對世界不僅不構成威脅,在全球化時代,在東西方文化偉大遇合的時代,中國人要對世界做出貢獻,它的國家形態一定是一個現代的、開放的、接納、欣賞全球普世文明價值的一個國家形態。它當然是人權的、民主的、自由的、憲政的。而這些東西統統和我心中的重慶模式和重慶的歷史文化資源能夠對接,這就是我的重慶模式,和薄熙來的重慶模式顯然不同。

北明:這個話題重大,涉及到民國道統和法統問題,內容太多,也偏離我們今天的主題,我想以後找機會專門談。

王康:好。

諾大中國無人敢言令人心酸

北明:我注意到,你從4月16號到22號,連續接受西方媒體關於重慶事件的採訪,可能因為唯獨你連續以真名實姓出現在西方媒體的重慶事件話題裡,一些網友稱你為重慶事件的「民間發言人」。可不可以告訴我,哪些媒體採訪了你?為什麼你如此密集地接受西方媒體採訪?

王康:確實,連續將近一個禮拜嘛,從4月16號到22號,昨天。最初是路透社的記者到重慶來,聲稱是北京幾位學者介紹說,你們應該到重慶去,採訪王康,他瞭解重慶的情況。接下來就一發而不可止。前前後後就有洛杉磯時報、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時代週刊、每日電訊、泰晤士報、德國的什麼電台,澳洲的悉尼晨報,我想大概有十幾家,先後到重慶找我。17號我乘車到宜賓,就是我大舅唐君毅,著名的哲學家,他的故鄉參加「唐君毅研究會」的成立大會,也接到好幾家採訪。我從宜賓回到重慶,有點累了,坦率地說,在辦公室又接連接受了四家媒體採訪,有錄音採訪也有電視採訪;然後我坐火車到北京,火車上因為太不方便,一路崇山峻嶺,很多隧道,沒法採訪,(北明:你是說路途上是電話採訪對吧?)對。一到北京,又接受了幾家媒體的採訪。

北明:你為什麼這麼積極地接受媒體採訪?

王康:最初我完全不小心。以前,我說過,薄熙來紅得發紫的時候我曾經接受過外媒的採訪,而且我直接批評過薄熙來唱紅打黑的做法,但是這次從路透社開始,是連續接受採訪。為什麼我密集性的、連續接受採訪?大概有這麼幾點:

第一就是,這些西方媒體對重慶的這個事變極其關心。因為中共中央連續發表文告拿下薄熙來,褫奪他重慶市委書記的職務,免去他中央政治局委員的職務等等,多年以來這在中國政壇上是罕見的;第二就是他的夫人谷開來涉嫌故意殺人罪,當然還有之前的王立軍私自進入美國領事館,而且,不僅英國人死在重慶,王立軍到領事館後又涉及中美關係,這樣西方媒體對重慶事變的關注就前所未有,我也能夠理解。但是,他們之所以密集地連續地採訪我,是基於一個很重要的、可以說是很可悲的情況——我接受他們採訪的時候,我從他們的眼神裡、他們的語言裡我知道,他們到重慶來採訪這麼大個事件,基本上沒有人願意接受。

北明:對不起我打斷一下,你接受他們採訪,是你找他們,還是他們找你?

王康:他們找我,全是他們找我!我根本跟他們沒任何聯繫。基本上沒有人願意接受採訪。在重慶在中國知道內幕的人,遠遠比我知道更多內情的人,大有人在,可以說是成百上千!包括重慶在內,薄熙來時代那些紅人們,那些跟班們,那些出謀劃策的幕僚們,那些唱紅打黑的當事者們,他們知道的情況都比我知道得多,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接受採訪。我覺得非常可悲。這些西方媒體就只好採訪一些老百姓,出租車司機,而出租車司機和老百姓說來說去,要麼就是薄熙來好,要麼就是不好,就停留在兒童一樣的好壞水準上,也沒有多大的採訪價值。他們因此就接二連三的來找到我,就是18號那天我從宜賓長途回到重慶,一口氣沒有歇,前後來了四撥人,這撥人還沒走,下一撥就來了。我都覺得這個採訪本身都有戲劇性,他們互相之間還認識。你想,他們已經採訪我一次了,下一次再來採訪,我說的不是還是那些話嗎?我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又說了新的話嘛!——他們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找到我。對這種情況,我真是感到心酸。

鐵幕沉沉——外媒著意挖掘幕後祕聞

北明:他們的報導大都是英文,你當然也看不到。可是據你瞭解,他們是否全面地報導了你關於重慶事件的言論?

王康:最初好像是這樣。我看了「爆料」這個詞,我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詞,但是我馬上就知道,這可能是港臺的一種用法,就是你……你透露了一個什麼內部的消息。我當時看了這個措辭我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多年以來我不擅長的就是考證、收集資料,我一直在批評這些長於考證的人,我說你們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你們沒有歷史哲學,你們沒有歷史觀,這樣永遠提升不了對歷史的觀察。結果這次他們說我是個「爆料者」,我覺得真是哭笑不得。

王康辦公室的那面被路透社誤讀的牆。「大紀元」今年(2012)4月24日引述「路透社」說:「王康高調地在他的辦公室接受外國媒體的採訪,牆上掛滿他和中國多位高級官員的合影,包括薄熙來的父親薄一波。」而這面牆上的照片證明:目不識漢丁、不諳中國面孔的路透社記者犯了信息不確的錯誤:這些「中國多位高級官員」是:梁漱溟、熊十力、張岱年、方勵之、何家棟、李慎之、於浩誠、湯一介、胡德平、龍應台、陳香梅、鄭義、陳奎德、北明、孔捷生、蘇偉、辛灝年、魏京生、林培瑞等。其次包括王康辦公室其他牆壁圖片在內,還有下列中共「高級官員」:耶穌、孔子、釋迦摩尼、孫中山、馬克思、傑斐遜、愛因斯坦、戈爾巴喬夫、雷根、泰戈爾、蔣中正、梁漱溟、胡適之、陳寅恪、唐君毅、胡風夫人梅志、蕭乾、臧克家、劉賓雁、余英時等。此外還有曼哈頓自由女神圖片、台灣中正紀念堂圖片、老重慶市區圖片、民國時代重慶「抗戰記功碑」水晶玻璃雕像、唐君毅塑像、十字架等。所以路透社的錯誤——如果大紀元署名「唐文」的記者沒有翻譯錯誤的話——應當修正為:「牆上掛滿了王康與多位中國近代文化、政治賢者、海內外異議知識分子的合影或肖像圖片,薄一波是唯一的例外。」為什麼會有薄一波這麼一個例外?是因為薄一波曾經就王康所寫的《大道》,一部繼《河殤》之後的主張中國改革的電視政論片,當年約談王康,拍過這麼一張照,算是與《大道》有關係。而這面牆的所有圖片,是以「大道」命名的,題詞是這部1992年電視片的主旨:「中國之前途,取決於在歷史傳統與現代精神之間、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之間、東方文明與西方文明之間,進行前所未有之新綜合。」不過此片不久後被槍斃了。

我因為偶然的機會,確實瞭解一些情況,也非常有限,就是那麼一點有限的情況,路透社報導出去之後,他們就紛至沓來。最初的報導居然還說我是個商人,企業家、後來才說是民間獨立學人。後來的採訪,好像是美國之音還是BBC,我就給他們說:我長於分析和評價,我是知識分子,人家叫我民間思想家,我也當仁不讓。我說,我不是什麼爆料的這麼一個人,我知道的情況就那麼一點點,比我瞭解情況的大有人在。好像這些媒體後來才有所變化。最大的變化是在北京我接受CNN電視採訪的時候,他們才把我的身份搞清楚。

北明:據我看到的西方媒體採訪你的報導,極少報導你的評論和分析,如果有也是隻言片語而已。他們選擇性地摘選了你關於薄熙來、谷開來、王立軍如何反目的那一段細節,也就是說把你當成了所謂「爆料者」,這個情況你瞭解嗎?

王康:北明你也是新聞工作者,記者的天職或者本能,就是要找新聞嘛!就是發現News。我的那些分析和評價,他們也許有興趣,但他們可能認為沒有「新聞」價值。因此他們報導的就是我說的那點消息,所謂的「料」。但是後來有沒有改觀,我不知道。後來我倒是給他們說過,我說我這個分析和評論,遠比我瞭解的情況更重要,希望你們尊重我的談話內容。◇

本文轉自276期【新紀元週刊】「焦點新聞」欄目
http://mag.epochtimes.com/b5/278/1081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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