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絮語:以後

親愛的, 我們最近常常出現一種症狀,無藥可醫的症狀。 看到可愛的小孩,就會說:「以後我們的小孩會不會像這樣可愛?」 看到超讚的車子,就會說:「以後我們存錢買一台。」 看到美輪美奐的家具,就會說:「我們以後家裡要怎麼擺設、怎麼布置之類的。」

這些話我掛在嘴邊都成了一種習慣,就像你在我身邊、在我的生活裡,只是有時候當你說出「以後我們可以如何如何」時,我會像發現寶藏一樣,戲暱地問你:「噫,是你家還是我家,我們家是誰家?」而你就會紅了臉笑笑地說:「唉唷,以後我家不就是你家,就是我們家咩。」而我也會微笑以報。

是啊,以後我們家指的就是我們共同的家。我們會有共同的一個家,我們計畫兩年後結婚,我們會努力在寶寶出生前存到第一棟房子的頭期,等你我工作穩定後,我們就能擁有房子、車子、孩子。 像這樣打著如意算盤,沒事規劃未來,旅遊時嚷嚷著要帶寶寶一起來的生活,真的讓我覺得幸福,只是規劃就有這麼大的滿足感,我實在難以想像當那天來臨時,我會變成這世界上多幸福的人。

昨天,為了我到底是要工作、寫論文還是考高考,我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低潮。 進研究所前,我實在沒有想到研究所要唸這麼久,心想讀個兩年我就要出去闖天下,不管薪水多少,我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因為如此,我一進研究所就下定決心得早早畢業才行。我找學姊、找老師,用盡一切心力地昭告天下。

也因為這樣,研一的時候我沒有找一大堆兼職的工作,就是希望能夠專職地唸書,把書快快完成。 結果,研究所並沒有像我想像中的簡單容易,一堆原文paper看得我頭昏,接連而來的實習把我忙得頭昏轉向,伸手跟家裡拿錢的罪惡感,都把剛上研究所的我折磨的不成人形。老天爺也不讓我愛情如意,硬是把你調去南台灣的高雄,分隔一個島,突然之間,我有很多很多時間都切割了。

我分了一些時間去做五份兼職,又分了一些時間給台中的家人,當然,也得分些時間給親愛的你。所剩的時間實在寥寥無幾。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我覺得自己離原來那個嚷嚷著要兩年畢業的人越來越遠,背離自己原本的承諾,讓我討厭自己,說得到卻做不到,我非常的無力又無奈。

最近,高考又在報名了,我又在徘徊。一方面,為了你和我的將來,考個公職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對我而言,公職的薪水比一般社工薪水高,最重要的是,它有留職停薪的制度,對我這個想要自己帶孩子的人有強大的吸引力。但,高考的競爭這麼大,我連一張社工師的證照都考不上,我能考上嗎?我有時間準備嗎? 這些疑問跟對自己的抱怨都在開學的時候像漲潮一樣向我湧來。

在別人面前,我永遠是堅強的,在別人的眼中,我像是堅毅的,但其實我是懦弱,不想面對難關,我逃避著問題,只是盡情地跟著親愛的你到處跑,唯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似乎你就會有肩膀給我靠。 最近,我常想著,如果我的未來有你,你那麼努力地為我們打拼犧牲著。那我的未來也有你在,我是否也該為你盡點心力?

這麼一想,之前的沮喪抱怨就這樣消失無蹤了,我不是孤單奮戰著,我有你支持著我,有你在背後鼓勵我。而我又何必自找麻煩?努力衝就對了。即使結果也許不如我一開始預期的,但,至少我努力過。 而最重要的,過程中,親愛的,你是如此無怨無悔地陪著我。 不管是論文、高考、工作,我都會盡心地去做,就算無法一氣呵成到達我想要的目標,至少我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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