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記(33) 三個貴客——中共先鋒隊

作者:葉光
北京逃生記(夏瓊芬/大紀元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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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先鋒隊

我看著小武子的判決書傻了眼。

賭徒們催開了,我這才唸道:「十一年六個月!」

「啊?!案屁十一年半?!」韓哥一把把判決書抓過去,說:「真他×『瘸子的屁股——邪門』啦!」

「嗚——」小武子抱頭痛哭。

韓哥翻著判決說:「操!他哪是案屁呀?!他『二告』,提供警具!」

「啊?他起訴上是案屁呀!」帥哥也十分意外。

虎子說:「武子,你這叫『反托兒』,懂嗎?」

韓哥說:「明白了!那個案頭的『托兒』,把去『七處』的大案給『托』下來了;二告兒的托兒,把原來的『二告』托下去,變三告兒了,才他×七年!七個同案,案屁一年!這個一年,本應該是小武子的!」

和小武子死不對眼的老六非常高興,「你這優秀黨員沒白當啊!『提幹』還越級啦!」

帥哥說:「人家使錢往下抹,給武子『提拔』往上戳!」

老六學著小武子上午的樣子,「哼!我沒罪!我又沒惹共產黨!」然後又換回了自己角色:「傻蛋了吧!你沒惹它就不判你啦?!」

小武子哭著說:「我給黨幹了五年了,白幹了,嗚——嗚——」

韓哥說:「留著點兒眼淚兒,小武子,等將來給你平反嘍,你再激動吧,還得要求恢復黨籍哩!」

老六說:「我宣布,為了純淨黨的隊伍,開除常向黨的黨籍!」

小武子哽咽道:「我入黨還是……還是花了八百……在部隊買的哪……」

韓哥說:「沒事兒!出去找『假證兒』去,做個黨票兒照樣混!」

虎子說:「你還得緊跟共產黨,共產黨還得給你減刑哪!等給你減刑的時候,你丫就唱——『共產黨的恩情,比那東海深!』」

又是一頓爆笑。

大家對小武子的悲慘遭遇,盡情地嘲笑著,沒有一點兒同情。

我笑不出來,一陣陣悲涼。在此之前,小武子得意洋洋的時候,對這幫犯人的冤案沒有一點兒憐憫;現在,這幫犯人也同樣對待小武子。這和文革時對待「階級敵人」是一樣。

黨教育出來的,這種對「異類」沒有同情心的民族心理,正是黨最需要的,當它需要鎮壓一個人群的時候,只要把他們打成「異類」就可以了——八九年鎮壓西藏,把藏民打成「叛國暴亂」;鎮壓「六四學潮」,打成「反革命暴亂」;九九年鎮壓法輪功,打成「邪教徒」。把公、檢、法、軍、武、特培養成對異類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關鍵的時候才能下狠手!多少人像這個小武子一樣,總以為跟著黨,自己就不是「異類」,可是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變成了「異類」——然後說自己「點兒背」!

嗨!想這些幹嘛?方明啊,方明,你要不是在美國待那麼多年,你也跟他們一樣!

§

嘲弄完了小武子,帥哥又侃上了,「這保安,就是警察的槍!警察破案抓人,都是讓保安往前衝,危險都是保安的,立功都是警察的!韓哥,我給你學學我去年夏天那次耍錢啊!」

「我們打麻將,有人敲門,聲音特別溫柔!我老人家從貓眼兒一瞧,沒人,還以為叫的小姐來了呢!我剛一開鎖,噹!一下就把我擠門後兒去了。」他說著做了一個貼牆的動作。

「我門後一看,前邊衝進來仨保安,緊跟著又踉蹌進來一個保安,一跤摔那兒了——他是給踹進來的,屁股後腰上還有個濕鞋印兒!他們在前邊一圍,一人拿一個警棍:『別動!別動!』 」

「我從門縫兒往外一看,外邊兒一個警察拿著電棍,聽裡邊兒動靜呢!甭問,他不敢進來,先把保安踹進來了!」

他學著當時警察「謹慎」的動作,「那警察探頭探腦,看沒打起來,大吼一聲跳進來:『都蹲下!』然後又冒出一個警察,一看,我磁器!他橫著膀子晃進來就喊:『抱頭!』我在後邊兒一拍他肩膀,丫嚇得「哇」一聲,抱著腦袋就躥前邊兒去了。」

他講得自己都笑了,「他一看是我老人家,長出一口氣。那警察嚇一跳,拿著電棒指著我:『蹲下!』我磁器上去就攔住了,『這班兒我說了算,別害怕。』他把保安都轟出去了,一引見,我們老大上來就給這倆一人一本,立馬擺平!」

韓哥說:「點兒正,怎麼著都沒事兒!我那回跟檢察院的耍牌,也是保安先撞進去了,檢爺連動都沒動,問他們:『後邊兒誰呀?請進。』那倆雷子[ 1 ]當時就有點兒矇。進來以後,檢爺問:『你倆哪兒的?』那派頭兒!早把雷子震住了。趕緊自報家門兒。檢爺問:『你們所長誰誰誰吧?』那倆說:『啊,對對對!』成了檢爺審警察了!一個電話搞定,一分錢沒花。警察還直巴結我們:『以後有事兒就找哥們兒,別客氣!』」

我問韓哥:「檢察院的這麼牛?」

韓哥說:「方明,你猜公、檢、法,誰權力大?」

「法院唄。」

「老外了吧?學著點兒吧,檢察院的權力最大!」

「為什麼?」

「公安局所有的案子,小拘留兒不算,所有案子都得過檢察院,檢察院批個逮捕,那就得逮捕,檢察院不批,公安局乖乖放人,當然也有勞教的;案子到了檢察院,你錢砸到位了,他可以直接給你丫放嘍,他想辦你,整好了你的材料報法院,他在法庭上訴你,法院能不給檢爺的面兒?肯定判你!法院判輕了,檢察院還抗訴!公安局放了人,檢察院可以查底兒!檢察院還能直接抓人辦案!他還監督法院,你說他權力大不大?」

我挑起大指,「韓哥,真教授啊你!跟著你真長學問!怪不得你專跟檢察院打牌哪!」

韓哥說:「方明,你丫檢察院關係這麼硬,弄好了能乾起!」

聽到這個我高興不起來,韓哥哪裡知道:萍萍那檢察官是假冒的,檢察院的小竇兒也是一面之交,我還真不願意托他呢。

帥哥問:「老美,你們美國警察不這麼熊吧?」

我說:「當然,在美國,警察花的都是納稅人的錢,得給納稅人辦事!官兒對不起納稅人,媒體都不饒他!選票沒有,當什麼官?什麼叫民主制度,逼得當官兒的就得做人民的公僕!哪像大陸啊,人民沒有選舉權,就是奴隸!別說人權了,生存權都懸——誰都可能死看守所裡,被打死、犯病扛著耽誤死……死了就說自己點兒背。還說什麼『點兒背,不能怨社會』?不怨社會,怨誰?這麼不平等,老百姓被殘酷壓榨、『十官九貪』,連基本人權都沒有,還不怨社會哪?窮人逼得沒活路,去賣淫養家,當官的家產上千萬、上億?還不怨社會哪?」

韓哥道:「說得好,應該叫——『點兒背、點兒背,都怨這個社會』!」

帥哥說:「現在社會都什麼樣了?你們聽過那個《顛倒信天遊》嗎?
商家講課像教授,
醫生操刀像殺手。
殺手麻利像醫生,
妓女標價像明星。
明星賣身像妓女,
警察禍害像地痞。
地痞管事像警察,
教授賺錢像商家。」

「你們聽,這信天遊還是循環念的!」

大家拍手叫絕,真是中國特色!

帥哥說:「我老人家這麼本分的人,也給抓進來充案屁!老百姓更沒活路了!」

老六說:「農民更沒活路!要不我能劫道去?!『小四川』能去偷回來自己的工資?!」

帥哥說:「農民就是不值錢!抓人警察為啥不敢打頭陣?我磁器說:他們怕裡邊兒開槍,都讓保安打衝鋒,大無畏的農民,『勇於自我犧牲』!」

韓哥說:「沒錯兒!派出所那政委跟我講過:『這可是黨的傳統——解放前:罷課、遊行是學生衝鋒;罷市是商人衝鋒;罷工是工人衝鋒;打仗就是農民衝鋒!我們辦案,當然是保安衝鋒了,不然養這幫農民幹啥?』!」

帥哥說:「共產黨的官兒爺也衝鋒,不過都是這時候——大吃、大喝、大剪綵;嫖娼、淫亂、包二奶;行賄、受賄、搞腐敗;貪污、洗錢、逃海外……這時候共產黨就是先鋒隊!」

韓哥說:「方明,這可是我們的國情啊!現在這幫當官兒的,沒一個好東西,那些當官兒的開會的時候,你就——開開房門往裡看,個個都是貪污犯。挨著個就往裡辦,沒有一個是冤案!你現對中國投資都助長腐敗!」

熱聊被蘭哥的吆喝聲打斷,一個犯人被踹了過來,蘭哥囑咐:「這是重點啊!看好了,不能讓他吃飽嘍,一頓就一個饅頭!」(待續)

[1] 雷子:警察。

本文由博大出版社 http://broadpressinc.com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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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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