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4年05月20日訊】(大紀元記者廖儷芬台灣台東報導)廖光亮,來自台東的排灣族陶藝家,2002年在台東初鹿新班鳩成立工作室,但他已經在陶藝創作的道路上走了三十年。他的工作室內有一座自創的柴燒窯,讓每一件作品因天然落灰而獨具特色。他談到自己的創作過程和理念:「我30歲才專心投入,不屬任何學派,我就慢慢學習、觀察、聆聽,結合排灣族傳統文化內涵,最後找到自己的特色。」
台灣柴燒的歷史背景
台灣的柴燒技術早在清朝時期便已存在,包括原住民的陶藝也是以柴燒為主。這些技術隨著中國先民來台,逐漸流行開來。柴燒技術經過四百年的傳承與變革,形成了今天的獨特風貌。
在工業革命之前,所有日常器皿都是陶藝製作的。那時,台灣的陶藝產業非常興盛,但隨著工業革命帶來的新生活用品,陶藝逐漸被工業產品取代。許多傳統陶製品如大水缸不再使用,導致陶藝產業的衰退。這樣的變遷對廖光亮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和機遇。
30年前的創作環境
廖光亮在30歲左右的作品表達了原住民的心情。他提到:「30年前,原住民的處境是被壓迫的,沒有發聲的空間。現在,雖然國家提供了不少資源和福利,但內在的文化在慢慢消失,傳統也在逐漸消退。我們得到物質上的滿足,但內心和文化上依然匱乏。」
現代柴燒的復興
大約二十年前,現代的柴燒技術重新被重視和發掘。受到日本等國家的影響,柴燒的魅力吸引了許多陶藝家,他們開始重拾台灣傳統的柴燒技術和記憶。廖光亮將排灣族最美的圖騰、文化和故事通過陶藝表現出來。
要正確詮釋這些文化,需要深入了解它們的意義和價值,而不是僅僅因為排灣族傳統圖案漂亮就刻上去而已。廖光亮提到:「過去在婦人手臂上的紋手圖騰,不僅是裝飾,更是一種祝福和榮耀。只有部落中最尊貴的婦人,可能是大頭目,才能擁有這樣的圖騰。這些圖騰代表著她的地位和領袖身份。因此,在陶藝創作中,除了傳統的圖騰,還需要對文化和陶藝有足夠的認識,才能準確地表達和傳承這些意義。」
排灣族的社會結構與陶壺
排灣族社會強調兩性平等,家產繼承不分性別。無論是長子還是長女,都有權繼承家族財產。例如,廖光亮的家族由他的大姐繼承大部分財產,這反映了排灣族的兩性平等理念。
廖光亮表示:「在排灣族的婚禮中,陶壺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尤其在貴族家庭中更為常見。我來自貴族家庭,因此在結婚時需要使用這些象徵性的陶壺。像這個乳丁,就代表多子多孫的祝福。」
在排灣族的五年祭中,陶壺一定要拿出來,而且要引神、送神。在陶壺文化裡面,包含了自然的遷移和許多神話故事。廖光亮強調:「我們這些傳統和故事不能丟,要收著。」
創新與挑戰
廖光亮在柴燒技術上的創新,使他的作品有幾個獨特之處:
身份:他是排灣族的一員,這賦予了他作品特殊的文化價值。他提到:「對我們排灣族來說,太陽是生命的來源,而月亮是提供休息力量的來源。這種關係反映了我們對大自然的詮釋,通過傳統信仰來表達。我們不會輕易探索那些難以克服的環境,例如我們的神山等具有禁忌的地方。我們以信仰為指引,帶著禮貌去探索,而不是試圖征服和克服。」 技術:他能夠用柴燒技術製作大型陶壺,這在陶藝界是極少見的。廖光亮提到:「在排灣族裡,陶壺就是大地,大地是我們的母親,太陽是我們的父親,百步蛇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的守護者。」在廖光亮的創作作品裡,經常可以看到這些圖紋。
廖光亮分享三十年的創作心得:「第一步,是如何把作品燒得漂亮,燒出理想的顏色。這需要對土的認識、造型的美學和視覺效果的理解。柴燒技術的效果是許多陶藝家追求的目標,但這並不容易實現。柴燒不是上釉的簡單過程,而是需要經驗的累積。例如,落灰的累積和溫度的控制,需要經驗才能燒出成功的作品。這意味著燒了很多作品,也耗費了不少時間和金錢。」
他進一步舉例說明:「就像參加世界範圍內的馬拉松比賽。雖然他跑了三十年,但也有年輕人逐漸加入這個行列。在這個過程中,許多人因為技術困難和熱愛不足而退出。」
2021年自己蓋柴燒窯並申請專利
2021年,廖光亮設計了一座全新的柴燒窯,成功克服了傳統窯的缺點,這座柴燒窯結合了「直焰窯」、「倒焰窯」和「穴窯」三大特色,其整體設計已獲得國內專利,每件作品的落灰效果都非常顯著。
他進一步說明:「(作品:日月)這個月亮,月亮在它的反面,下面是上弦月。在我們的理解裡,上弦月象徵等待,月圓象徵圓滿。在排灣族的邏輯中,月亮在這個位置是圓滿的月亮,在它的背面是上弦月。我這個作品是用燻燒的,我燒到1200度,我克服了陶藝的一個陷阱。一般人說超過1100度的東西不能燻燒,但是我用我的方法把它燻燒,燻黑,像鐵一樣黑,超越過去陶藝界的技術。」
在現代社會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廖光亮提醒我們,傳統文化的價值不可忽視。我們應該像他一樣,深入了解和尊重自己的文化,並努力將其傳承和發揚光大。他的作品,是對排灣族文化的深情禮讚,也是對現代陶藝的獨特貢獻。通過他的努力,排灣族的故事和精神得以延續,並在新的時代中煥發出新的光彩。
責任編輯:鄭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