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良: 中國民運中的革命和改良

徐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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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24日訊】在中國,中共的法西斯統治,極端專制,空前殘暴野蠻。蘇聯史達林已經非常殘暴,毛澤東還嫌其不夠,還嫌其放棄或削弱階級鬥爭及”無產階級專政”。因此,凡是反對中共比較激烈的人,都難逃其勞改、虐待及至殺頭的命運。為了求得生存,中國的反對派們不得不採取極其溫和的態度,小心翼翼,以求生存。此外,還有不少投機分子,既想出風頭,又不想擔大的風險,大浪一來,浮上水面,作為蓋住民運主流的泡沫,混跡於民運,被稱為”著名民運人士”或”民運領袖”。他們內在的怯懦和不斷的左右搖擺,自然不可避免,因此,中國民運從一開始,就帶著歷史上同類運動中少有的怯懦和軟弱。
 
在這篇文章裏,我將批評這種怯懦,但這裏決沒有苛責的意思,相反,我非常同情這種怯懦。幾十年來,我親身經歷了中共的殘忍和暴虐,深知它們是怎麼回事。因此,這裏的分析,從我本人的感受開始,結合本人經歷來談。
 
我是一九七三年投入民運的。那時的情況,與七九年民主牆及其以後的情況完全不同,那時投入民運,必須充分準備掉腦袋。並且直到一九七八年中共三中全會之前,凡是敢於直接反對中共專制,尤其是敢於直接反對毛澤東的人,幾乎都被殺了頭。本人從浙江大學分到南京,由於反對浙江省革委會及其負責人南萍陳勵耘,並由於私下裏講了一些反對林彪四人幫的話,浙江省有關部門多次到南京抓捕,因許世友與浙江有矛盾,下令保護,才免於被捕。而在一起的同學朋友,則紛紛被捕入獄。因此,我投入民運時,雖然內心裏對毛澤東已相當蔑視和憎惡,認為他到處不懂裝懂,胡說八道,還要強迫人們崇拜他,不崇拜就要殺頭,但卻處處小心翼翼,避免”惡攻”嫌疑。那時,一批批”惡攻”罪犯被公開槍決,1970年,本人就親眼看到過一次槍決八個這樣的犯人的情況。當時的人們,尤其是有我們這樣思想的人,所感到的恐怖氣氛,和內心裏的恐懼,未來的人們,大約是很難想像的。

從一九七三年到一九七五年,我寫了二十多萬字的大字報,小字報和文章,都是論述中國(及所謂”社會主義陣營”)的問題,說明”問題在於制度,在於特權官僚專制制度,必須實行民主制度。”其間理論批判的矛頭,處處指向毛澤東思想。我把它稱為”一個唯心主義的思想體系”,象江蘇的理論權威陳紹輝在大會上批判的那樣,”徐水良把毛澤東思想,把毛主席繼續革命的理論都批判完了,全部否定了。”但我在批判毛澤東思想時,卻不得不打起宣傳毛澤東思想的旗號,在蔑視和憎惡毛澤東的時候,卻必須大力頌揚毛主席,在批判共產黨專制的時候,又必須大力讚揚”無產階級專政”。入獄前,省委書記彭沖許家屯宣稱,”批不到徐水良,就不是共產黨員”,但許家屯先生在全省轉播的五臺山十萬人大會上對本人的批判,還算客氣。然而,在獄中,我除了公開批判四人幫外,還不小心表示了一點對毛澤東的蔑視,就馬上被戴上背銬,及到四人幫垮臺。如果不是四人幫跨台,腦袋能不能保住,大有疑問。一九七六年四五運動,由南京發起,我的大字報被朋友們稱為南京四五運動的先導,南京一些被捕的人員,包括當時已決定判處死刑的人,被公安當局稱為”徐水良的同夥”,而作為同夥的首犯,其命運,自然不妙。及到一九七八年,南京老百姓要求釋放本人,許家屯先生還一再指示對本人批判嚴懲,指示說,”徐水良雖然反對四人幫,但他反對毛主席,反對毛澤東思想,反對無產階級專政。”

在我的第一份大字報以後九個月,出現了廣州李一哲大字報,由於地靠香港,並由於趙紫陽大量印發,這份大字報造成了世界性的巨大影響,但其所帶同樣的弱點,以及理論上的深度、和徹底性等等,並不比本人好,甚至與本人還有相當大的差距。王希哲先生說他們當時還崇拜毛澤東思想。由於廣州比較寬鬆,他們的處境也比本人好一 點,但無論如何,當時中國的殘暴和嚴酷,是世界歷史上少有的。

七九民主牆,情況雖然寬鬆一點,但人們對中共的暴行記憶猶新,內心仍是充滿恐懼。七九民主牆時,有兩個人是公開鼓吹革命的,一個是筆者,從投入民運開始就鼓吹革命,我在一九八零年所發表的文章中,曾對比中共和蘇共,認為蘇聯走改良道路的可能性相當大,而中國,走改良道路的可能性很小,走革命道路的可能性很大。為此,一九八一年被捕,起訴書指控本人”叫囂在中國進行革命”,我在法庭辯護時說:”白紙黑字,起訴書承認徐水良是革命的,而檢察官是的反對革命,也即反革命的,以’反革命’罪受到指控的,應該是檢察官。”檢查官為此頗為狼狽。

另一個鼓吹者是陳爾晉,不過陳爾晉的革命帶著比較左的痕跡,擁護毛澤東思想,要搞無產階級專政,而我則反對這些東西。此外還有杭州、長沙等少數朋友有與我們類似觀點,但似乎沒有公開論述。七九民運的主流,從北京到廣州,從武漢到上海,基本上都是不贊成革命,而主張改良。象王希哲先生出國後聲明的那樣,他過去一直不反對共產黨,今後要反對共產黨了。形象地說,對共產黨專制制度,當時他們是”補台派”,而我們是”拆臺派”。當時”補台”派是絕大多數,”拆臺派”只有極少數。

總的說來,中國民運並不是老百姓中最堅決的反對派,而是比較溫和的反對派。這是因為中共給堅決的、及激烈的反對派的活動空間極小,他們或者很快被捉,或者預見必然的坐牢的前途,於事無補,而對當”補台派”又沒有興趣,對當骨子裏非常軟弱,卻吵吵嚷嚷,爭出風頭的”補台派”更沒有興趣,於是索性就保持沈默。包括本人,也常常嫌惡混跡於”補台派”中,常對他們的活動不感興趣。特別一九八九年六四以後,如果你聽到老百姓的論議和牢騷,其反對共產黨專制的堅決和激烈程度,往往超過民運。

一九八一年,中國民運中的”拆臺派”,一律被捕入獄,退出民運舞臺,中共給他們的活動空間本來就非常小,民間大量的”拆臺派”,無法進入民運舞臺。同時,草根出身,出自民間的”補台派”、改良派,也或者被抓,或者被壓制,也基本被迫退出民運舞臺。這時,爭取民主的舞臺,就剩下了當時官方的改革派中的少數人,包括其中一部分知識”精英”。官方改革派的大多數,不過相當於清末的洋務派,鄧小平相當於慈禧太后,但功勞不如慈禧,罪行又遠超過慈禧。我在九六年發表的文章,曾論述過這一點。由於中共實行的機制,是普遍的逆淘汰機制,賄賂經濟淘汰守法經濟,劣質產品淘汰優質產品,奴才淘汰人才。因此,由中共樹起來的”精英”,大部分是沒有骨頭的奴才,留下的極小部分有骨頭的,大多又是只能跪著反抗的軟骨頭。真正硬骨頭的,像許良英、方勵之、嚴家其、劉賓雁、林牧、丁子霖那樣的真正的”精英”,真是少之又少。再加上中共對文化的破壞,尤其是文化革命的破壞,一些”精英”的知識水平也非常可憐,其歷史知識,除了各種書籍中頻繁出現的中國近代現代歷史,還有一點朦朧的知識,對世界歷史是完全無知。於是”告別革命”的理論,反對奪權的理論,以及其他的奇談怪論,都出來了。面對中共的血腥屠殺,跪著喊出”非暴力”的口號,要手無寸鐵的被屠殺者放棄暴力的滑稽畫面,就出現了。這就是中國民運中非常獨特的反對革命,攻擊革命的思潮的由來。在目前的中國民運中,怯懦的”改良派”往往推崇康、粱,其實,清末的中國改良派雖然軟弱,但也不像目前民運的改良派這樣不肖,他們也曾舉行或企圖舉行武裝反抗,企圖以暴力進行改良,據有的文章介紹,當時,甚至連遠在美國的改良派,也曾建立六千人的武裝。民國後,領導雲南反袁起義的,也是粱啟超及其學生蔡鍔等改良派的進步黨人。而當前民運改良派的改良,純粹是一廂情願的空談。他們事實上是一種偽改良派。

在大陸時,尤其臨走前,我曾經告訴一些朋友,那些軟弱的,反對革命的,拼命向中共乞求、以致獻媚的民運人士,一旦形勢變化,順利的時候,一定會走向另一個極端,將會非常激進。結果,甚至出於我自己的預料,這個預言非常快地有了兌現的例子,在國內民主黨建黨形勢剛剛好一點,他們中的幾個代表人物,馬上就非常冒進,馬上走向另一個極端,並開始搶奪成果。

與此相對,目前中國民運中,還有一種冒險主義的革命派,甚至恐怖主義的所謂”革命派”,不過目前都還停留在口頭上。他們鼓吹冒險主義,鼓吹少數人奪取縣城,打遊擊,挖祖墳,炸鐵路。不過,其中有的人,實際是中共特情,以激進偽裝來引誘和消滅激進反對勢力。

中國民運中的”拆臺”派,有時被稱為革命派,其實,他們與共產黨之所謂”革命派”,完全不同,他們認為,革命和改良都是人類必須,革命必然包含大量改良,改良也必須以革命為後盾,兩者缺一不可,他們既反對攻擊革命,也反對攻擊改良。因此,他們既與反對革命的改良派不同,又與反對改良的中共”革命派”不同。此外,他們也與冒險主義的革命派不同,更與恐怖主義者相區別,他們認為恐怖主義是全人類的公敵。因此,中國民運中的”拆臺”派,實際上是革命改良的兼顧派。

目前,中國老百姓的不滿情緒越來越大,據中國官方材料,全國平均每天發生遊行、示威、騷亂、暴動等突發事件,高達三四百起,每年幾萬起,但中共,卻一直堵塞一切改良的道路,因此,中國走革命道路的可能性,越來越大。而中國未來的革命,很可能是一場突發式的、基本上是和平的、盛大慶典式的革命。(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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