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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4月17日讯】大年二十九,我才从省城返回老家。过年了,在外奔波了一载的我该回家看看了。
出得站台,原以为冷寂的广场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异乡客依然络绎不绝。令我惊奇的是,以往载客的三轮车不见了踪迹,代之而起一长溜红黄相间的”面的”。许是见我手里拎满了东西,一些司机频频向我招手。我略踌躇了一番,然后笑着拒绝了。未走出多远,手臂微微发酸,额头竟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正欲歇息,忽然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三轮车。心中顿时大喜,不由加快了几分脚步。是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很热情地帮我把东西放到车上。”5块。”听我说完地址后,他爽快地说。记得上次还3块来着,怎么一下就涨了这么多?我说能不能再低些。小伙子拉下脸:”嫌贵?你去打车吧,10块!”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我又把大大小小的包拎了下去。”想便宜,你去找老杨头吧!”他临走前甩下一句话。找就找,500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我赌气地想。
约摸走了百余米,后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车铃声,接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同志,乘三轮不?”我头也不回地问:”到城关多少钱?”后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报出底价:”3块。”说实话,平时乘车也得二块五,3元钱的价确实没更多讲头了。”好吧。”我顿住脚。车从身后赶了上来,”吱”地一声停在旁边。”上……”说话的是父亲!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而真的是一脸皱纹、惊愕不已的父亲啊!我张了张嘴,话还未说,眼泪就忍不住要流下来。还是父亲先醒过神来:”孩儿,你不是说过了年才回来吗?”我告诉父亲,今年报社放了五天假,所以提前回来了。父亲有些兴奋:”好,好!在家过一个团圆年!”父亲一边数落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一边往车上放。”上车!”父亲大手一挥,颇有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你妈在家等着呢。见了你一准高兴!”
还是那熟悉的街道,还是那古旧的建筑,我的心中没有突然相遇时的那份惊喜,相反,却有一种涩涩的感觉。父亲自顾自解释说,学校如今只发百分之七十的工资,我母亲所在那个小厂已经倒闭,退休金也无法领到。偏巧她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才赶早擦黑干这个营生,挣个药费。看着父亲卖力蹬车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那件几尽泛白的大衣,我的眼泪忍不住狂泻而出。父亲似乎觉察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我。我赶忙装作找东西的样子低下头。父亲仍旧絮絮叨叨,说过不了多久就挣回本钱了,到那时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我想起父亲在信上说的那些话,不由更觉愧疚。原来父亲怕我分心,只说家里一切平安,绝口不提蹬车这档事。我突然有股冲动,竟失声喊出了口:”停!”父亲慌忙刹住车,以为掉了东西。我跳下车,一脸恳求:”爸,让我来蹬!”父亲一怔,等弄明白何事后,宽厚地笑了:”你大老远回来,路上够累的,还是我来吧。””不,爸,我带你回去。”我一字一顿地说。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起来,而父亲则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快到家了,我拭了把汗,似乎看见母亲在远处冲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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