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傅国涌:总统和议员、媒体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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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8月23日讯】为了捍卫的自己的名誉权,韩国总统卢武铉没有举起手中的权杖,而是诉诸法律。8月13日,他向法院递交民事诉状,起诉国会议员金文洙和四家新闻媒体,要求赔偿30亿韩元的名誉损失费。诉状称金文洙几个月来不断发表没有根据、与事实不符的言论,损害了他的名誉。相关新闻媒体未经核实,单方面报道金文洙的言论,同样构成了对他名誉的侵害。新华社发布的这条不起眼的短讯,着实让生活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中国人开了眼界,让我们惊诧的同时,也让我们深思。

说是惊诧,贵为一国元首,大权在握的卢武铉居然不是动用手中的权力,罗织某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不仅不归顺而且四处张扬的议员金文洙“绳之以法”,或者干脆派秘密警察干掉他,或连什么罪名也不需要,秘而不宣地将他抓起来,让其失踪。至于媒体,随便找个理由,或查封,或穿小鞋,总之,要让他们附首称臣、伏伏帖贴,不敢说一个“不”字,何况发表什么不利于总统的言论。卢武铉没有这样做,因为韩国已不是过去那个军人统治的韩国,而是民主化的韩国,一个法治国家。卢武铉也不是通过军事政变上台的全斗焕、卢泰愚之流,他的手上没有沾过一星光州平民的血,他是一个民选产生的总统。这一切决定了卢武铉不会、也不可能选择独裁国家的寡头、君主、元首们惯用的那些手段。

从议员这一边说,批评总统、阁员,直到各级官员乃是他们的天职,根本用不着诚惶诚恐,也无须担心遭到什么打击报复,或者飞来横祸。他们是公民选举出来的民意代表,监督政府,仗义执言,这些都是最平常不过了。只要他们的言论不是凭空捏造、不是故意诽谤,就是到了法庭上他们也不须紧张。从媒体的角度说,在一个享有新闻自由的国家,媒体不是官方垄断的喉舌、工具,发表批评总统、不利于总统的言论乃是家常便饭。君不见美国媒体曾长期不断地披露克林顿的桃色新闻。只要他们客观报道,忠于事实,不夸张,不瞎编乱造,即使偶有失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有独立的司法保障,法律自会作出公正的裁决。

但话说回来,即使在民主社会里,作为一个总统,卢武铉也并不是只有打官司一条路可走。凭他合法的行政特权,他完全可以通过青瓦台的新闻发言人,辟谣、澄清,严厉反驳、指责金文洙,发动他所能影响的媒体全面围剿金文洙,动用其他力量在背后调查金文洙,等等。即使他这样做了,也是正当的,没什么出乎意料之处。但他统统都没有做,他只是像一个普通公民一样拿起了法律的武器,连打这场民事官司的费用也是他个人掏的腰包。他的总统任期是有限的,作为韩国公民,那将是一生的。他为自己的国家感到骄傲,他相信这个国家的法律,不是因为它能保护一个总统的名誉,而是能保护所有公民的名誉,乃至所有的权利。

贵为总统,虽然在高处不胜寒的权力顶峰,但他没有把自己看作是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至尊,当他面对议员的不实批评,和媒体的不实报道,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依仗权势去压服对方,或者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去打击对方。作为公民,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名誉受到伤害,他要保护自己的名誉,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这是多么的天经地义。他是总统,更是一个公民。在韩国,在东方,乃至在整个世界,他的这一小小举动本身都有着巨大的示范意义。

(2003年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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