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自由的感觉真好─大尖山收容队(3)

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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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10日讯】我们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被关押几天后,被戴上手铐拖去参加反逃跑批斗大会。一出门见到强烈的阳光,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迷迷糊糊地被推着走。近千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剃着光头、目光呆滞的收容人员象一大群蛤蟆一样,蹲在大院里听几个干部在声色俱厉地威胁恐吓。我们几个逃跑者蹲在最后一排,每人后面有两个打手按住我们的胳膊。场长大叫:“你们都是不好好在家务工、务农而到处流窜的盲流。盲流还想怎么样?到了这里就得给我好好干活,否则就别想吃饭。马克思讲得很清楚,不劳动者不得食。干得比别人少就只能喝稀饭。想逃跑,没门!先打你个半死,再关你到禁闭室。你们现在看看那些逃跑者,都快变成鬼了!押过来示众!哼!”我们被按着脖子推着游行了一圈,又被押回了禁闭室。

后来厂长把我叫去谈了一次话,先问了我的情况,然后说他也是大学毕业,这里环境这么差,不是也照样服从国家分配。他说,“你不该轻易辞掉工作,应该老老实实服从党和政府的安排。中国人这么多,盲流是很惨的,没人会把你当人。反抗逃跑是没有出路的。我跟你们中队长说一声,叫他别再打你。再过1个多月,我们要遣送一批人回北方。只要你别再闹事,我就会让你走。”

我又回到了6中队。不过,中队长不再过问我每天干多少活,只要别再组织逃跑什么都好说。我的身体已越来越坏,也没有力气跑了。白天在茶园干一天活,晚上回来还要受蚊子和臭虫的折磨。我以前在北方从没听说过臭虫,现在才只知道它的可怕。臭虫是爬虫,爬起来很快,体积象麦粒大,黑亮黑亮的,咬人又疼又痒,比蚊子厉害得多。按住它得使劲才能掐死。囚室里到处都是臭虫:床板下面、席子下面、床板缝里!不过,最多的还是在墙壁缝里。那布满血迹污秽的墙壁上,坑坑洼洼都是孔隙。被臭虫咬多了,全身会起板疙瘩,从肩膀到大腿全部红肿起来,疼痒无比。令我整夜不能入睡,不停揉搓以缓解钻心之痒、钻心之痛。我根本不敢用指甲抓,否则就会发炎。而我已尝够脓疮之苦。

收容队没有自来水,近千个收容人员只能使用一个水池喝水、洗脸。那水始终脏兮兮的,但我们别无选择。广东很炎热,夏天必须天天洗澡。但是,我们根本没水洗澡,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象一群牲口。大部分人根本没有牙刷和毛巾。我开始还洗了几次脸,很快眼睛就红肿起来,跟队长要眼药水很困难。好容易要到一瓶氯霉素,点完了也没好,结果给我留下了后遗症:慢性结膜炎。慢性角膜炎,到现在17年了,怎么治也治不好。后来1个多月里我再也不敢洗脸了。

共产党动辄抓人,任意关押人,但从来不考虑被关押者的最基本生存需要,甚至不给你水喝。他们让臭虫咬你,让你象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病了、残了又不管你。长期置身于这种环境,大部分人会产生对他人、对人类极端仇恨的情绪。许多类似北京扑头党一类的罪犯之所以穷凶极恶,我可以断定,他们在共产党专政机关里被长期教育过,那些队长们用他们的残忍、冷酷、麻木、嗜血,言传身教,培养了无数变态恶魔。他们必定要利用一切机会报复这个社会。等着瞧吧!

吸毒者在吸第一口鸦片的时候,既不会想到他会上瘾,也不会想到他会倾家荡产。第一口烟无疑令他感到刺激,感到兴奋。他想,人生苦短,烦人事多,偶尔抽上一口倒也不坏。开始也许是偶尔抽一口,然后是每天抽一口,那样每天也就花费几块钱,没什么的;但是接着就要抽两口、三口、四口,几乎是不可遏止地增加,否则就会感到生活索然无味,甚至无所适从。我在劳教队见过大批吸毒者,几乎无一例外是这样逐渐上瘾的。口吸已不能满足需要了,只有拍针注射,而且剂量不断增加,直到毁掉一个生命。

权力也是如此。收容队在刚开始建立的时候,肯定是不会很黑暗的,但是日积月累,每干一件坏事都不会受到惩处,到了最后什么坏事都敢干、都无所谓了,到了随心所欲地打死一个人,只要篡改一下记录就可以的程度。千千万万的孙志刚就这样被打死了。仅仅打死孙志刚的那家收容救治站,前1年就打死100多个人,完全成了杀人机器,管理集团迄今并没有受到惩处。一切都捂着盖着。贪官污吏既然不用负责,那就一切都由共产党扛了。

在收容队劳改近3个月之后,我们百十个安徽人被遣送到下一站。我们被戴上手铐。那是一种用铁棍打制的土铐,口径不能调整,可以致人残废的。刚戴上,我就觉得铐子太小、太紧。10分钟之后,我就向一位从未见过的民政局干部提出,换一个大一点的铐子,否则我的手会残废。他睁开肥胖脸上的一对猪眼:“反正你又不能再给我们的劳改队干活了,残废了就残废了吧。这样一路上你就不会逃跑了。”我的双手很快就肿起来,这样勒得更紧;后来就麻木了;直到武汉收容站才被解开;已经没有知觉。虽然几个星期以后消肿了,但从那以后我的手指就不灵活了:写字都别扭,写不下去。用电脑打字只能使用一个指头慢慢的打,速度慢得我好多年不愿碰键盘。

后来我们又被转送到安庆收容站,已是寒冷的11月份,晚上没有被子盖,冻得要死。我又组织了两个人,乘防备松懈,我们迅速撬开木门,冲上台阶,搭人梯翻越围墙。守夜门岗只是狂吹口哨,却不敢过来阻拦。我们跳下围墙,在田野里死命狂奔,我至少摔了6、7个跟头,但终于跑了出去。

  自由的感觉真好。
  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2003年10月3日)

──转自《民生论坛》(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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