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梅荪:缅怀右派分子家父 反右维权任重道远

俞梅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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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6日讯】2008年7月22日上午10时,我从上海精神病医院把弟弟俞颂荪接出来。他像飞出笼子的小鸟般的兴高采烈。我说,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他顿时愣住了,喃喃自语:“苦命的父亲啊!”

右派分子罹难 全家遭殃

家父俞彪文(1926-1957),毕业于上海沪江大学国际贸易系,在上海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中央信托局工作,1949年拒绝随国民政府去台湾,受中共邀请前往北京参加开国大典,参与创建中国人民保险总公司;1957年,在毛泽东和共产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大鸣大放,帮党整风”感召下,对改进保险工作提出意见,因而被打成 “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同年7月22日,父不忍屈辱,蒙冤自杀,终年31岁。在北京市保险公司工作的家母经单位批准,携4岁的我和1岁的弟弟,回到上海市长宁区江苏路480弄76号,投奔老年丧独子的祖母,身为上海人民银行黄浦区办事处业务骨干的祖母,因受家父株连而被劝退休(工资减半)。随后,家母又被责令回北京,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后在北京郊外工厂当工人。我和弟弟由祖母抚养成人,1969年我初中毕业,到江西农村插队,1977年回北京接班顶替退休的母亲而当了钳工,后来上大学,在北京从事立法工作;弟弟俞颂荪一直在上海,与祖母相依为命。

祖父俞颂华(1893-1947),1919年任上海《学灯》杂志主编,曾刊载青年毛泽东的文章;1920年,在梁启超的支持下,和瞿秋白(俄文翻译)赴苏俄,采访列宁、托洛斯基等,发回的连续报导,对当时国人了解十月革命后的苏俄起了重要作用;后任上海《申报》总编,1937年初,赴延安采访毛泽东、周恩来等,冲破国民党的新闻封锁,在《申报周刊》连续报导,还把延安城楼的相片刊在封面,为结束长征的中共在全国扩大了影响;1945年,应周恩来之约,携家父到重庆曾家岩中共办事处与之会面;1928至1949年,祖父、祖母和家父,时常为瞿秋白、范长江等中共地下党提供各种帮助,还掩护他们秘密住在家中。

家父去世后,我和弟弟从小被人看成“狗崽子”,备受同学、邻居的歧视和欺辱,至“十年文革”更甚,被抄家被辱骂……,以致弟弟在中学毕业时自杀未遂,患了精神抑郁症。30多年来,每隔5、6年要住院治疗。家庭的不幸遭遇,使我俩从小怨恨家父带来的苦难和屈辱,从不谈及家父,连想都不愿去想。

1979年4月,中国人民保险总公司人事处处长在为家父作“改正”结论时说:“你父亲过去犯了错误,现在宽大就算不错了。”为搞清究竟是什么错误,我在北京图书馆查到1957年5月《人民日报》刊载由财政部副部长胡立教主持的座谈会上,家父提出改进保险工作的意见,根本没有任何错误可言。我几经激烈争执,使其哑口无言,终于在结论中写入“含冤去世,平反昭雪”。这是我理直气壮,据理力争的结果,亦是突破中共中央对右派分子只“改正”而“不平反”的一个例外。

海淀区民政局按照家父的行政14级副处级干部待遇,按1957年的标准补发抚恤金360元,我提出应该按照1979年现行标准1500元发给,被拒绝。保险总公司发给500元补助款,家母和我用此款重新安葬了家父。

每逢7月酷暑,家母都痛苦不堪,甚至要大病一场,我和弟弟则格外小心,但却从不关心家父的忌日是哪天。2003年,家母在最后一个7月(半年后去世)说,当时要把我送给大姨,把弟弟送给西安的二姨,自己要投河自尽,但多次在深夜徘徊在故宫护城河边,因不忍抛下我和弟弟而未果。她感慨道:“中年丧夫,老年时两个儿子一个进精神病院一个进冤狱,这辈子活得太苦太累太难。”我每每打断她的话而安慰之,却从不询问家父的去世经过。她在晚年,常以是马寅初的学生为荣,并钦佩其在反右派运动中坚持“人口论”的傲骨。

2007年初,我参与反右派运动50周年活动,开始思考家父的事,为求真相,我去拜访与家父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唯一在世且已病入膏肓的叔叔,到达方知其一个月前刚去世。我来到旧居——北京市月坛北小街5号院(国家财政部宿舍)1门,鼓起勇气登上4层楼,察看家父从5层阳台的跳楼之处;在底层101室的窗前徘徊观望,却没有勇气叩开“我家”房门。

诗人北岛先生在其童年轶事中提到:“同公寓另一户人家的男主人跳楼自杀了。那天中午听到这消息,我懵了,好像是个猜不出的灯谜。他身后留下寡妇,还有个小我几岁的男孩,叫俞梅荪。那留在历史深处的哭声,除了在黑暗中支起耳朵的我,又有谁能听见?多年后得知俞梅荪为民请命的故事。”(北岛:《三不老胡同1号》,北京《财经周刊》2008年第3期)

北岛先生的叙述,撕开我懵懂封尘在儿时脑海深处的记忆:那天中午我从院子里的托儿所回家午饭,烈日下,见到父亲躺在地上挣扎,周围似乎没有人;在后来的一个夜晚,母亲带我到阜成门人民医院的昏暗病房,见家父全身绑着白色绷带,似靠在床上;再后来,常在夜半听到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这是我4岁开始记事的头三个瞬间影像,至于家父的长相,在我的记忆中模糊不清。50年来我从不会想起,更不会说起,也未向母亲考证。直到20年后我听说,那天下午要召开批判家父的大会,“他经不起党的考验而走上绝路”,在医院抢救3天,因内脏被震错位无法恢复而去世。之后,被开除公职。

2008年4月以来,我去医院探望弟弟时,平生头一次与其谈论家父。他认真地看着北岛文和旧居照片,提出不少问题,我俩一起寻找那失去的记忆,探求家史真相。家父在给家母的绝笔中,要其努力把我俩养大。我俩头一次为惨死的父亲而落泪。

祭奠不予改正的大右派彭文应

出了病房,我提议去郊外祭奠彭文应先生,弟弟欣然同意。我俩乘公交车,至上海最南端的奉贤区海湾路尽头的海边,进入海湾寝园公墓已是正午。烈日当空,天色湛蓝,海风习习,草坪树林,亭台楼阁,偌大的寝园,只有我俩。弟弟兴奋地说:“我来到了天堂啦!”我纠正道:这里分明是地狱嘛。

我俩来到彭文应先生的全身铜像前,他挥着手,似乎正在讲演宪政民主,基座镌刻着1950年周恩来在上海对陈毅市长说:“要记住这个朋友”。这是我国唯一的右派分子铜像。

彭文应,早年留学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为政治学硕士;1932年回国从事抗日运动,反对政府“剿共”,曾资助当时被通缉在逃的周恩来;1947年以后,领导上海民盟的地下斗争,迎接中共取得政权;1949年以后,历任民盟中央委员及其上海市副主任委员、市政协常委、市人大代表;1957年5月,响应中共号召,积极参加整风,呼吁发展民主与法治建设,遂被定为“章罗联盟”反党反社会主义右派集团的骨干分子,人民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光明日报等载文批判,因拒不认罪而被定为极右份子,撤消一切职务,剥夺工资,监督劳动,全家被赶出花园洋房而住进斗室,其夫人猝死,就读于上海师院的次子自杀身亡;1962年初,致信毛泽东和周恩来:“建议在全国范围内结束反右派斗争,摘去所有右派分子的帽子,团结起来,建设社会主义。”同年底,他在贫病交加中去世,终年58岁。

1980年6月,中共中央关于右派复查请示报告的批复中指出:“拟维持反动派原案(即不予改正)的5人:章伯钧、罗隆基、彭文应、储安平、陈仁炳。”彭文应名列第三;1989年12月,中共上海市委统战部部长在彭文应85岁诞辰座谈会上指出:“彭先生的一生是爱国的,进步的,值得缅怀和纪念。”

彭文应是江西省安福县人,与罗隆基、王造时同乡,都从清华大学毕业赴美国留学政治学,分别在1932年左右回国,都积极反对蒋介石独裁,大力支持中共;1957年都被定为右派分子而被迫害致死,为“安福三杰”。

在彭文应夫妇和儿子的三人合葬墓前,其夫人邓世瑢终年44岁,我注意到她卒于1957年7月19日,正是家父跳楼之日。弟弟注意到,其子彭志平终年19岁,而痛心不已。我说:他是自杀的,你在17岁也3次自杀:通电把手掌灼伤;服了大量安眠药;服下敌敌畏,半夜被我发现,灌水洗胃后送医院;幸好每次都抢救及时,躲过死神。可见,青少年在成人之际,如被社会不容,往往导致精神崩溃。

弟弟提议,我俩深深的三鞠躬,并代表几位委托致意的师友,向被反右夺去生命的三位英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天上人间的家庭团聚

之后,我俩在墓地里倘佯,这里安葬着不少名人,墓碑或塑像的制作精美,造价昂贵,其中有剧作家右派分子吴祖光和我俩平日喜爱的作家雕像,也有一些极尽奢华的商人之墓。看到不少亡者年纪甚轻,惋惜不已。弟弟感慨人生苦短,要珍惜生命,要宽大为怀,与世无争,不应有恨。

1997年,我冤狱刑满释放,母亲带我俩去八宝山革命公墓西6室,她要我俩向父亲墓鞠躬后,仔细擦拭骨灰盒,痛哭不止。由于我一向不理解父亲,曾多次拒绝去扫墓,要不是弟弟说起此事,我已忘得一干二净。50年来,陆怡(祖父的学生、文汇报右派分子)和家父在上海的两位右派挚友时来探望祖母和我俩,家父在北京的一位老上级一直关怀我们,均已作古。我俩幼年在上海江苏路幼儿园的陈老师夫妇,一直关心爱护我俩到如今,还不顾年迈而多次去医院探望弟弟。

我俩说起,五四运动时,祖父撰文呼吁营救陈独秀、傅斯年等被捕师生;辞去中国驻苏俄特使的日文秘书,投身于清苦的新闻事业,终生为业,一生不参加任何党派。祖母晚年怀念祖父,弟弟为其朗读祖父的旅俄回忆文。弟弟还说,祖母曾对他说:“你哥哥的眼睛长得像爷爷。”这使我很荣幸,当以爷爷的大公至正的目光来看世界。

亭子周围是小桥流水和鲜花树丛,空旷静谧,没有任何人。大嗓门的弟弟高谈阔论,放言无忌,我俩尽情交流各自知道的往事和信息。我取出食物,被连连回绝,他有太多的话要诉说了。3小时后,经我再三催促,他依依不舍地起身,挽着我的手臂,自言自语道:“我到了天堂。”我附和道,这里真是天堂啊!

我俩漫步在公墓墙外的海堤,面对碧波荡漾,一望无际的杭州湾,我唱起:“大海啊,就像妈妈一样,走遍天涯海角,总在你的身旁……。”不觉流下眼泪。1997年夏,我陪母亲返回温州老家之后,航行在杭州湾回上海的途中,我对着母亲,唱起这首歌。

傍晚,我俩乘上归途的末班车,送弟弟回到医院,问其有何感想?晒得满脸通红的他开心地说,今天一日游,是此生最高兴的一天。又问对父亲有何感觉?他说,愿父母亲的在天之灵安息吧。我想,一家四口,今天终于沟通而融合,在天上人间团聚了。我俩说好,每年此日都要追思父母。

分手时,我一阵心酸,忍住眼泪,未让弟弟觉察。前几次分手,我都泪流满面,甚至还抱着他痛哭不止。他却反而安慰我。

漫漫维权路

天色渐黑,我独自出了医院,经由市区返回浦东新区川沙镇的临时住地,又回到闷热污浊,浮躁压抑,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上海滩。我要为弟弟讨回住房而努力。

1997年,由于祖母去世,弟弟随我到北京与母亲暂住生活,上海的祖居住房闲置,被曾去医院探视过我弟弟的“知青朋友”惠进德借用,无偿居住一年后,他极尽花言巧语,以保留我俩的永久居住权和日后监护我弟弟回上海住院为由,提出廉价转让我家祖居的部分使用权给他。2002年弟弟回上海住院,他回避保留居住权的承诺,使我俩陷入困境;2007年初,他又拒绝医院发去的我弟弟出院通知,完全不理监护之职,与入住我家祖居之前,判若两人。

2007年底,弟弟滞留在医院已6年多,深感住房被侵占,出院无望而成“无期徒刑”,在绝望中寻死自杀,被电休克治疗,每每昏死过去而丧失记忆。为此,我向这位已担任长宁区政协委员的工商界代表惠进德讨还我弟弟的住房,竟被断然拒绝。他还对我从事反右维权之事嗤之以鼻,并告诫我“要识时务”。

无奈,我只好求助律师,经其调查,惊悉我家祖居早在10年前就已被惠进德买通房管人员暗箱操作,冒用我弟弟的名义并伪造其签名而退掉住房,非法过户为他的名下,又利用离婚,把房子过户给其“前”妻,使其成为第三方“合法”户主,我弟弟成了有户籍及身份证上的法定居住地,其实却无住房的黑户。当初,我冤狱落难又遭人暗算,陷入欺诈陷阱,我家三代居住64年的祖居早已被悄然夺走,如今要收回却复杂艰难。

一年来,为照顾弟弟,我在故乡上海流浪,时而住旅馆,时而借住朋友或外地打工仔家中,时常把弟弟接出来小住几日,使他回归社会而恢复正常。偌大的上海滩,已无我俩的栖身之地。

上海的一些右派老人、右派后人、师友,分别邀我和弟弟去其家做客和小住,有的还去医院探望,关怀备至,使我俩得以应对劫难。

惨烈遭遇何止我一家

2007年,要不是参与反右50周年事,我早已把家父淡忘了,在家父50周年忌日,我彻夜难眠,致电邮告知老友马文都先生,收到回信如下:

时阳历七月二十二日,余在香山蜗居,因见俞兄祭父短文,难于畅怀,吾辈乃血性男儿,难为父亲申冤,伫立门前,仰天悲怆!

忆家父之情尤胜俞兄,父亦已归道山,当年情形尤历目中,而父子之乐,已无从寻索,思之凄婉,不能释怀,感慨之余,发文祭扫,为祭俞兄之父而作。

与俞同忆五七年,慈父在,阁家圆。光阴荏苒,又是七月间,慈父已居阴间地,天伦欢,今难全。

吾辈坎坷恍数年,又怎堪,一挥间。梦中常见,相顾两无言,物是人非不忍观,空垂念,泪难干。

马文都亦因反右而丧父,其生父李玉祥,1938年参加八路军115师(师长林彪),后为东北野战军,历任班、排长,作战英勇,多次被嘉奖;1949年,随70军南下解放广东,任连长,荣立三等功,由军政委甘渭汉(1955年中将)作媒,与其母(师部干事)成婚;1951年,随40军赴朝鲜作战,腿被炸断,其母在战争中失去半个手臂,都成伤残军人,一同分配到辽宁省铁岭荣誉军官学校工作,分别为营职和连职军官。

1957年,其父反思朝鲜战争第五次战役,近万名优秀指战员被俘,占整个朝鲜战争被俘人员的75%,回国后都被清洗出部队,沦为贱民。他指出,这一失利是指挥失误所致,责任在指挥员,为受到不公正对待的战友鸣冤叫屈。为此,他被打成右派分子,又因地主出身而被定为反革命罪,判刑20年。(现据史料介绍,当时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因指挥失误而向中央检讨,第3兵团代司令员王近山赴京请罪。)

其母迫于军校压力,与其父离婚,并被清除出部队。当时28岁的母亲把3岁女儿送给铁岭一家工人,携3个孩子回北京投奔外婆家,又把5岁的大女儿送给北京新街口的一家平民,把3岁的马文都送给亲戚,自己带着周岁的小儿子,改嫁理发师。

马文都在亲戚家不甘受虐待,4岁出走,流浪街头,两年辗转十多户人家,最后由姓马的工人收养而长大。1978年,他看到西单民主墙的勃勃生机而参与《探索》刊物,被关押在功德林监狱3个月,养父母迫于警方压力,与24岁的马文都脱离关系,逐出家门。

1975年,其生父在吉林省白城子监狱减刑3年获释,被安置在当地农村监督劳动。他通过多方查寻,只找到在北京的小儿子,其它3个孩子杳无音信;1983年,76岁在白城子农村含恨去世。1987年,马文都找到弟弟,得知父亲已故;1990年,他回铁岭军校寻根,找到失散33年的双胞胎姐姐,那里的人都闭口不谈其父事,很回避,他深感其中必有隐情。

我询问马文都,其父当时被判刑的依据,后来是否被改判和改正,要为这位不屈的军魂留下一点文字,他竟一无所知,其父连一张相片也没留下。上述这些情况,是他从弟弟追忆30年前其父到京时的只言片语。

我曾遇到不少右派老人及其子女,他们至今境遇很差,仍被歧视,被欺辱,被侵权,有的住房被侵占,多方上访,求告无门,在贫困中挣扎。在上海,给我以多方关照和资助的黄女士,其父是右派分子,劳改20余年获释回家,其祖居住房已被人占去,无处说理,只能借居他处,不几年就在贫病中客死他乡。现居成都84岁右派分子黄绍甫(1943年赴印缅英勇作战的抗日远征军老兵),劳改20余年获释,回原单位又被陷害坐牢12年(累计坐牢34年),1996年出狱,其祖居住房早已被人侵占,孤身一人,长期借居,如今靠每月120元低保金维持生存。可见,反右而惨烈遭遇的何止我一家,家家都有血泪史,令人痛心的是,时至今日,反右派运动的危害仍未结束。

林肯在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中讲:“我们要从这些光荣的死者身上汲取更多的献身精神,来完成他们已经完全彻底为之献身的事业。”谨以此意来纪念反右殉难者们。

趁火打劫者,可恨!可怜!

梅荪:

看了你为父亲写的祭文,百感交集,心酸难忍。反右浩劫已过去51年,带给人们的灾难竟是如此深重和持久,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毁掉多少幸福家庭,使历史的巨轮倒行逆驶。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这段灾难的历史,不会忘记受难受害的同胞们。重审这段历史,人们逐渐发现,在这场所谓的阶级斗争中所展现的真理与荒谬,善良与丑恶。“右派分子”已不再是过去人们概念中的“坏人”,而是可敬、可佩的英雄,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一族,日益受到广泛尊敬和爱护。

令人不解的居然是,今天还有人趁火打劫,把你家的祖居据为己有,此人竟然还是堂堂的上海市长宁区政协委员,真是伤风败族!可叹!可悲!可恨!可怜!这个世道到底是谁的,怎么总让善良的百姓吃亏,受压呢?

梅荪是良家子弟,善良真诚,有忧国忧民的家风遗传,尽管曾深陷囹囵,命运坎坷,然却坚持维法、维权的信念不变;曾为失地农民书写维权报告而遭黑势力的打压,曾为到紫阳总理家中悼念而陷入困境;现为反右50周年活动而不辞辛苦地撰文和奔波。你不计个人得失,一心为民,致力维护社会的公平与正义,而对人却从不设防,由此竟屡遭不法之徒的算计和陷害。我等老朽,力不从心,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我们都很尊敬你,牵挂你,希望梅荪在为社会公民的维权中,也要保护好自己,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希望你弟早日康复出院,开始新的人生。愿天下的好人一生平安,获有好运。
——张显扬、张靓文夫妇2008-08-07

读此文,我想起上海右派分子孔令朋的自传一书,记他幼时路遇劫匪事,劫匪所获不多,却不拿其父母之婚戒、刻父名的怀表,还留下30块银元作路费,尤其不动给太外祖的礼物,说“留下孝敬老人家”。孔先生的父母感慨说“盗亦有道”。俞家是遇上了无道的强盗——共你的产,还要杀你的人。这个强盗世界何以和谐得下去?
——武宜三2008-07-27

感受到你内心深处的累累伤痕,令人心酸。你想要回房子,不亚于与狼谋食,你的维权之路,要经受很多曲折,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不然会更加受伤的。祝你能够如愿。
——于君2008-08-07

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见证中国这个世纪的历史,家庭的际遇也是国家命运的缩影。请为俞家兄弟伸张正义!
——唐荆陵2008-07-28

右派前辈的鼓励

读你的祭父悼文,感人至深,几落泪,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要努力讨回房子,照顾好弟弟。我相信黑暗即将过去,此时更应保重。维权不容易,需要毅力和不断地坚持!
——陈奉孝2008-07-23

读罢此文不甚唏嘘,此非你一家之难,乃是中华民族千万个家庭之难!可是这些悲剧在50年后的今天却仍遭封杀,为许多人所不知。我因反右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幸活了下来。反右50周年,我参与发起61人上书中央等事,虽遭打压,绝不退缩,决心抗争到底!为了不让悲剧重演,再折磨和侵害活着的人,我们有责任告知世人!
——铁流2008-07-24

你和弟弟漫步陵园的叙述,使我眼里充盈着泪水,你俩被反右夺去父亲,彭文应失去娇妻爱子……,上百万人受到冲击,该有多少惨剧发生?!你俩长期怨恨父亲,通过右派老人的维权,使你明白反右真相,并为右派维权做出不懈努力,这是人格的升华。一些晚辈朋友在你的榜样下,也在为自己的亲人整理资料,反右的历史决不会被遗忘!
——任众2008-07-24

读此文,使我难受得已找不出语言来表达。一个右派分子的罹难,全家遭殃,家人所受之罪还要甚于其本人,特别是婴幼儿子女,注定一辈子要经历不尽的屈辱和苦难。这最叫人心痛,心痛到不忍去说,不忍去想。我19岁在北京大学物理系三年级被定为右派分子,记不清多少次想过死,终于没有付诸实施,原因之一是心有不甘;活着,总有一线希望,至少还可以去问,还可以去想。请问苍天大地:为什么前辈们致力为世界播撒光明,驱散黑暗,却反而使其子孙陷入更加深重的黑暗和苦难之中?
——燕遁符2008-08-02

长歌当哭!斯人无语!血泪斑斑!天理何在?
——卓济贤2008-07-27

真没想到,反右运动给你家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近年来,我虽然汇集、整理这方面的资料,读了此文,仍感悲痛不已。这是一段被遗忘的时期,这是一群被遗忘的人,历史终将是公正的。我们的责任是整理材料,让后代了解真相。
——周永熙2008-07-27

读此文,深为震动,难得你的厚重孝心,继承父志。我拟将令尊列入“五七右派列传”第三卷,请提供约2000字素材。五七浩劫,大量不为人知的悲壮史实有待发掘。由几位右派老人成立五七学社和网站,专事收编右派名录,已逾8000多人,但这只是沧海一粟,要靠你们一代继续下去,蒙尘的历史清白之时,便是结束封建专制之日。
——申渊2008-07-26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张轶东2008-07-27

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为中共立过汗马功劳的名士,但在中共功成名就之后,却遭不幸,并秧及子孙受尽凌辱,这是何等的不平!这是中国的悲哀!你能不屈不挠地为右派维权而努力,使我敬佩。不忘历史,牢记悲剧,维权之路任重道远!这是我们有生之年的共同心愿!
——胡崇真2008-07-27

含泪看完此文,百感交杂,你家的悲惨遭遇,是所有右派难友的缩影,51年后的今天,反右运动的伤害还在继续,漫漫维权路,何处是尽头?值得欣慰的是,有你这样继承父志,挺身而出,发扬五七民主运动精神,为依法维权和民主自由而英勇战斗的猛士,是我们受害老人的希望。10月份将召开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重点是解决农村问题,会涉及政改问题。我们的希望是:1,把《国家赔偿法》修改好;2,彻底推翻反右冤案,依法补偿;3,在重新评毛之中推动政治改革,放弃毛的封建专制体制,实行宪政民主,还政于民,实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抛弃被历史证明已经失败的假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
——王志勇2008-07-27

大作读罢,欲哭无泪,即使我们不过是沙粒,撞在铜墙铁壁上总能产生一定动量冲量,我虽老迈,也还可以做点什么。附旧作一首,供你消遣。
读章诒和书有感(2005)
如烟往事忆犹新,赤帝阳谋袭士林,灼见真知皆获罪,划成右派属蛇神,
任人摆布无涯苦,摘帽依然是贱民。文革末期清队伍,牛棚专政触灵魂。
后来改正称错划,抹杀当年爱国忱,判定所言虽谬误,未臻反动算骄矜,
可悲再次遭冤屈,迫使违心谢党恩。羡慕章罗充样品,保全名节未蒙尘,
自惭怯懦兼昏愦,逆竖投降变佞臣。反右已经成历史,中华才俊尽沉沦,
良知易毁难重建,首要批毛祛病根。
——龚定国78岁,2008-07-27

Meisun: Thank you for your letters and for your hard work in striving to keep the true bloody history. I like the Mr. Gong’s poem. Please extend my greeting to him and Mr. Chen Fongxiao. I have read his book “A Breaking Dream at Moming Lake”. It is very realistic and moving. Please extend my reverence. Fang
梅荪:多谢你的来信和为记录这段血泪史所做的艰苦工作。我喜欢龚定国的诗,还读过陈奉孝《梦断未名湖》(北大反右纪实)的专著,非常真实感人,请向他们转达我的敬意。
——方能御2008-07-29

对含冤故去和仍艰难活着的反右受害者,我们这些幸存者有责任站出来为其呼喊。我虽垂垂老矣,但烈士暮年,壮心未已。有你这样的中青年,继往开来,会把这项具有重大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的工作,推向新的层面。诚然,困难多,阻力大,还要担当风险,很可能费力甚多而迄无成果。这不要紧,做的本身就是一种成果,所谓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茆家升2008-09-06

读罢全文感慨万千,读者的所有留言也深有启发。让我有感于: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威力,这使我认为,令尊比我等更刚强,他的“死”并不是死,而是用自己的血肉生命向暴君控诉,如一枚远程导弹引爆在摧毁“阳谋”制造者的“宝殿”;是在唤起民众,只有维权才能像一个真正的人,生存在这个社会,没有人权的社会,就没有人的尊严,像狗一样的活着勿宁死,这就是你令尊向世人的宣言。他是伟大的殉难者、至尊无上的维权先锋、勇士!他的伟大精神应该铭刻在右派纪念碑上,让子孙万代知道当年暴君的罪行。
——黄绍甫2008-09-30

读此文,感叹唏嘘,我也身逢此世,历遭练狱,以肉体到灵魂残创迭累。余年76,赴朝参战为祖国之独立振兴,负伤9处成伤残,转业就读西南师院,1957年竟遭阳谋之算,历尽惨酷迫害20余年。80年后才回高校任教。
——魏威2008-10-01

此文是要告诫不明真相的人们:右派维权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应当引起全社会的关注,要让人们知道我国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惨剧!多少年来,党和政府一直不能面对,试图使其默默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然而,无可奈何花落去,社会必定是在进步着,人们的视野不断扩大,阅读日益广泛,思想的空间越来越开阔;同时,自然就融入关于自由、民主、人权等普世理念。当年的右派问题自然浮出,隐忍51年痛苦之久的人,怎能不为自己的苦难和遗害我国的专制制度而呐喊呢?此文是代表千千万万受难者的诉述,本人亲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要向死难者致哀,要向其亲属们致敬!
——任众2008-09-16又及

马文都与你俩兄弟的遭遇是当年右派子女的典型代表,你们的年纪还不算大,要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讨回公道。你的挚着和勇气令我和所有的右派老人敬佩!在我国争取自由民主将是一个持续而艰苦的过程,需要像你这样的猛士,也需要像李锐、杜光等右派老前辈从理论上的探索者。
——陈奉孝2008-09-22又及

◎来信的右派老人还有陈华东、陈世伊、张蔚材、贺承业、张成觉、严家伟、汪伟、刘衡、唐世彦等前辈。

当时你父亲的自杀,完全是被毛的“引蛇出洞”的“阳谋”逼死的、杀害的!像你父亲这样上有老母且是独子,下有两个幼子,还有娇妻;正是风华正茂的而立之年,却选择如此结束生命。他是用这样的“烈殉”来表达自己的清白、无辜和抗议!你的祖母中年丧夫,晚年丧独子,经历人生两大不幸,又茹苦含辛地把两个孙子扶养成人,加上你的自强自立,才有你今天的一些作为。你要多写俞奶奶怎样把你扶养成人的,她是伟大的女姓,担当起你俩的父亲与母亲的责任!向你弟弟问好!为了你的活着的与逝去的亲人,为了你挚着的公民维权事业,望多多保重!
——黄肖路(右派分子黄万里之女)2008-08-13

昔年八月十五夜,万家愁对孤灯边;今年八月十五夜,半百银丝对月前;
百年冤狱何时辩,千年望月几回圆;中秋之夜无人会,同是清光不记年。
——马文都(右派分子李玉祥之子)2008-09-13中秋

师友的厚爱

今天,为你父亲的忌日默哀!!为弟弟讨回房子之事有希望吗?
——孙强2008-07-22

令尊31岁弃世,就因为是右派。其内心深处该有多少无奈冤屈痛苦愤懑!遗娇妻弱子于这个吃人的世界,又该有多少悲凉凄惨和勇气啊。上世纪三十年代阮玲玉自杀,报章喋喋其软弱,责其不与恶势力抗争而选择这逃避之法云云。鲁迅看不去下,发狮子吼:“你倒自杀给我看看!盖非万般无奈,她会走这条路么?走这条路须得绝大的非凡勇气!”令堂抚孤成立,更难能可贵,亦非常人也。便中代我致意致敬致一躬到地。
——黄河清2008-07-22

新作拜读,五味入腑,喃喃自语,声震九霄。早年虽多次见到伯母慈祥笑容,知其掩大悲,不想却是如此刻骨,再不能言。
——吴承任2008-09-24

世事恶衰息,万事如转烛。仙人已乘黄鹤去,留下你俩相依为命。那是因为还怀着一线盼望。老人家希望你俩满有慈爱盼望地好好活下去,等待云开日出的到来,老友我与你同缅。你弟挺有趣,言语之间仿佛更明白天地之道。相比之下,自叹弗如啊!你选择反右维权任重道远的路,不易走,但却还是满有着盼望的向前走着。盼望您一路平安!神保佑你免遭诱惑,避免凶恶,直到永远!
——周洪2008-10-01

虽然我们的生活常与孤独、苦难、怅惘、愤懑相伴,但逝者已矣,咱们只能咬牙苦熬!往者不及,来者可追。向令尊、令堂以及所有正直、善良、勤恳、勇敢的前辈的在天之灵,致以崇高的敬意!
——王均2008-07-24

远离闹市,来到蓝天碧波旁,长期住院的弟弟却道出真理:“我来到了天堂!”清新的大自然原本就是人间天堂,自从人类将贪婪、邪恶带到人间,使其向地狱慢慢堕落。反右便是人间罪恶的极致表演,扼杀多少无辜,掳走多少冤魂,摧毁多少家庭,你家就是缩影,父亲不忍屈辱含冤自杀,弟弟不堪凌辱郁闷患病,危害直至今日。51年后,在一片洁净的天空下,你俩缅怀父亲,家人共聚,天上人间,心灵交会!
——乔宇2008-07-24

听!那留在历史深处的哭声……
——顾澄2008-08-07

你父死得好年轻,你弟弟遭遇这么惨,母亲、祖母受株连,家破人亡。值得庆幸的是,你和弟弟的觉悟,从错怪无辜的父亲,到找到罪恶的源头,不仅在认识上转变,更以抢救历史真相为己任,在目前居无定所如此艰难的处境下,继续连连发表有深度的反右维权文章,不言放弃。相信,你父母的在天之灵深感安慰。
——齐家贞2008-07-27

你母为了孩子,顽强地活下来,令人敬佩。你据理力争,为父争得平反昭雪,很让人振奋。过去那几十年一定还有很多事值得写下来。请代我问候马文都和你弟弟。
——胡平2008-09-28

读此文悲愤难抑,这是什么社会啊?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灵”,可这“神灵”究竟在哪里呢?怎么就不显显呢?在寄“人治”无望的境况下,只能祈盼苍天“显灵”来惩治这帮“不作为”的或“胡作非为”的恶人了。老百姓能做什么呢?只能是仰望苍天发出凄楚无奈的“呐喊”:“苍天啊,你睁睁眼吧”!
——张小莉2008-10-01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而犹未悔。(屈原,离骚四)
——余宏2008-07-27

1957年,中国无数知识精英蒙冤受屈,众多爱国人士家破人亡,阳谋的反右运动逆转历史,专制代替民主,残暴代替自由,一个伟大民族从此被指鹿为马,一个极权的暴政涂炭善良的生灵。然而,历史最终不会让邪恶得逞,中国人民总有一天能够真正当家做主,宪政民主一定会在中国大地实现!
——赵旭2008-07-28

看完此文,深为你的痛苦经历而悲伤,更为你身负如此多的个人伤痛却仍为他人呼号维权的行为感到由衷的敬佩。
——贾建2008-09-30

彭文应后人的义举

梅荪:你好!谢谢你和弟弟去祭奠我的父母弟,你用这种方式悼念不幸早逝的父亲,很有意义。近年来,你忧国忧民,为伸张正义,维护公民的合法权益,推进政治民主化,学习与调研,撰写有关悼念紫阳、林昭,纪念反右五十周年维权活动等一批文章,在海内外产生很好影响。
彭志一(彭文应之长子)2008-07-24

彭大哥:你的来信,使我热泪盈眶,更要感谢你,为我俩提供了缅怀家父及全家沟通团聚的极好场所。我相信将有越来越多的右派老人及其后代,去瞻仰令尊、令堂、令弟三位英灵。其实,这更是缅怀自家亲人,反思历史灾难,期盼民主与法治的早日到来!你的义举功德无量啊!
小俞敬上2008-07-25

梅荪:2004年为纪念家父百年诞辰,我和姐妹及儿子自费筹建铜像和父母弟墓,民盟上诲市委出面主持揭幕仪式,百余人参加,官方对此是认可的。我希望这尊中国右派代表人物的唯一铜像,能把1957年大灾难的历史片断永久保存下来。2007年间,杭州的叶孝刚,北京的铁流、蒋绥敏等右派老人曾去祭奠。
彭志一2008-07-26

没想到,彭文应亦有传人在,很高兴。民主革命精神自当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安文2008-07-26

读了纪念彭文应的系列文,感人至深。但我认为像这样的爱国拥共的知识份子的悲剧根源在于,对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对列宁主义的本质缺乏认识。他们之中的储安平头脑比较清醒,他曾说:“民主自由在国民党独裁政权下是多少的问题,在未来的共产党政权下,恐怕是有无的问题”。可叹可悲啊!
——陈奉孝2008-07-26

读此文,方知彭文应的事,他真是条硬汉。寄希望右派的后代们,不忘血泪史,要把毛的千秋功罪大白于天下。
——孙强2008-08-08

台湾2.28事件,国民党错杀一批株连者,48年后,执政的李登辉为其前任的罪过而对每位受害者家属补赔800万元新台币,并建立纪念碑和纪念馆。2007年是2.28事件60周年,国民党主席马英九邀请受害人家属搞了三天的纪念活动,以表谢罪。2007年5月13日8时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报导,德国宣布纳粹在二战期间对165万劳工个人赔偿结束,并保留基金会。这说明执政党在尊重和维护宪法尊严而维护受害人的权益已成为当今世界的历史潮流。
——邓威2008-08-28

◎家父曾被中共定为“右派分子急先锋”,但九死一生,总算活下来了,现已80多岁,身体还很好。每当谈到反右,他一直说自己命大,侥幸啊。
◎右派这个话题与六四一样,真正能清晰起来,还是取决在中国的体制变化。
◎被害得如此悲惨的右派分子,为何51年后还讨不到一个说法?
◎右派右派,民族脑袋;砍了右派,全民遭灾!
——自由中国论坛,网民留言,2008-10-03,http://zyzg.us/thread-187555-1-1.html

(本文完稿于借住在上海浦东川沙镇地铁工地旁的外地打工仔家中,初稿2000余字,原载《开放》杂志2008年9月号。2008年10月4日修订。)(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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