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過堂,曙光在望
「我回去不得幹苦役嗎?身體不行,就得吐血了,所以就鍛鍊鍛鍊。」小金可憐兮兮地說。
這藉口找的,太棒了!隊長也慢慢點頭。我趁機站了起來,「隊長,這蹲著太難受了,咱聊聊啊!」我不得不做出「老油條」的架勢,不然這麼蹲下去,我這關節炎可受不了,同時也是給小金解圍。
小金蹲著沒敢動。我這一痞,領班的隊長沒轍了,只好叫人把我倆送回去,並囑咐:不准再鍛鍊!
到號兒裡我就抱怨:「共產黨是希望咱身體越差越好!身體越糟糕他們越安全?!這點兒人權都沒有!」
小劉說:「方哥,您別提人權了。中國人叫黨灌輸的,你一提『人權』,他就想到反華,你以後乾脆就說『做人的權利』,這樣中國人聽著才能不反感呢。」
正牢騷著,隊長來讓小金收拾東西,要調他!
小金眼淚都急出來了,邊收拾邊哀求我:「方哥,你可得把我要回來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有我知道他出逃的「密法」,要到了別的號兒,稍一限制他,他可能就是死路一條了。
§
終於盼來了提審。老王、小孫兩位預審的態度更加親切,難道是萍萍給了他們紅包?
這是換預審後第一次給我做正式口供,我極其重視。按著靳哥的意思,把「北京移植學會」抬出來了,整個把自己洗脫了個乾淨。
最初提審,我對移植學會隻字未提,原因有三。一是:我只是借用移植學會「科研實驗品」的名義而已,實際帶的產品我直接賣給客戶了,怕查出來我冒用,反而壞事。二是:我怕跟開證明的人攪合到一起——我擔心他們出事了再把我給他們的五萬元的紅包攪和出來,就更糟。以前我拿著他們的證明,過海關暢通無阻。這回我闖關被盯,隨後被抓,我判斷是「證明」廢了——給我開證明的人出事了。三是:最初沒想到有多重,以為罰罰款,就完了。哪成想,那個姓劉的預審把案子搞得這麼大!
但後來靳哥跟我說:紅包數額不大,算成顧問費就完了,現在都這麼處理。我的貨就算跟移植學會沒關係,他們蓋了章就要負責,我就能洗脫。所以,我一翻供,就走了靳哥設計的路子。
老王很驚訝:「移植學會讓你帶的科研品?怎麼你沒跟劉預審提過?」
我急中生智,反問道:「難道劉預審沒跟你們說過?」
老王道:「沒有啊!」
小孫說:「你口供上可沒說過呀。」
我說:「你們也知道我那口供都是怎麼被逼出來的;怎麼按著他們的意思編的!我帶貨過關的時候」,我有意迴避了「闖關」的字眼,「劉預審化裝成安檢,驗貨的時候,我給他看過移植學會的證明,那證明應該在他手裡。你們看,我做科學實驗帶的樣品,不用上稅,哪裡是走私呢?」
老王點點頭,笑道:「要真是這樣,就好辦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得核實。」
小孫問:「為什麼楊義的口供上也沒提那個證明?」
「他不知道,下屬沒必要知道這個。」
他們相視一笑,笑得我直起雞皮疙瘩!這倆真讓我拿不準,我鑽圈套都鑽怕了。
他們詳細地問了我那份證明的來龍去脈,來龍我說的清,去脈可不知道了,因為過關的時候,被姓劉的收走了。可是姓劉的為什麼要隱匿那份合法證明呢?是丟了?還是為了把我打成非法,進而定罪呢?這我可想不出來了,也沒有想的必要了。
「要是這屬實,我看就沒什麼事兒了吧?」老王一問,小孫點點頭。
我就此判斷:萍萍已經分別把紅包給他們遞到了。看來,我曙光在望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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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