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大陸媒體上你所看不到的新聞(之三)

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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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9日訊】我認識一位遊戲高手,每天在家裏上網打遊戲,靠幫別人升級、賣裝備掙錢養活自己。我問他怎麼不出去找個工作,他說曾經參加過一次武漢鋼鐵集團(武鋼)的招工考試,報名費交了50塊,估計總共有千百來號人參加,考試時他覺得題目並不難,所有的題目都會做,他說坐在他前面的那位交了白卷,可是最後聘用名單上有那位白卷先生,卻沒有他,後來他才明白這種考試只是走個形式,畢竟收了那麼多人的報名費嘛,事實上名單早就內定好了,沒有關係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還要被人當傻子騙。現在甚麼都有假,虛擬世界比現實強多了。

王中王酒店總經理曾經給我看過一張表,是用電腦打印機打出來的,內容是酒店每月或每季度交費明細,共兩欄,其中第一欄列出各個收費部門名稱,如稅務局、公安局、交警大隊、勞動局、消防隊、電信局、土地、衛生局、工商局、城管、電力局等,第二欄則是相對應的部門應交的費用,具體的數目印象不是很深了,這張表赤裸裸地說明部門利益與亂收費是直接掛鉤的,而且是不公開的。這讓我想起一件事,一個個體戶到工商所詢問管理費的收取依據,工作人員一指牆上,說看到沒有,這是物價局的文件中批准了的,是合法的,該個體戶說貼在你們的牆上我們怎麼知道,辦證時還交了一筆個體協會的入會費,到現在甚麼活動都沒有,這你們怎麼解釋,工作人員說:咳,給你。扔給該個體戶幾本個體協會編寫的雜誌將其打發了事。

幾年前,許多國營企業實行下崗分流,達到一定年紀的可以實行內退,按正常退休處理,不參加社會統籌。有戶雙職工分別屬於不同的下屬公司,全辦了內退,怕將來實行統籌吃虧,一天,總公司來了人,拿出一張單子讓兩人簽字,他說了:內退的一律實行社會統籌,簽了字就按統籌算,不簽字的話後果自負。以後該公司退休職工遊行示威不斷,先是要求按時發放養老金,然後就是要求調查公司總經理,該經理在內部閉路電視上污蔑那些上訪人員說他們想趁六四 10週年之際破壞社會穩定云云,結果該經理以有經濟問題被抓,事實上是不抓他社會就可能真的出現不穩定,抓了他以後卻能保住一大批腐敗分子。

麻木是武漢人對電動三輪車的親暱稱呼,它方便市民出行的同時也容易造成交通事故,而且噪音很大,先開始它們游離於政府的監管之外(即不上繳稅費),市政府屢次開展打擊非法麻木行動,使得大部份麻木都上了牌照,交了相應的稅費,可最後還是以不安全為由被市政府溫柔地取締了。我看到過好幾回打擊麻木的行動:公安交警從天而降,像是從地底下突然冒出來似的,麻木四散狂奔,幸運的虎口脫險,倒霉蛋則被掀得人仰馬翻,幾個便衣圍著一個司機拳打腳踢,末了,人被罰款車被沒收,交不起罰款的主只有眼睜睜地看者自己的車裝上卡車,然後拖到武鋼,投進煉鋼爐熔化掉。

有個湖南年輕人到廣東打工,進了一家台資電子廠,因為長期加班熬夜,一天早上下夜班後,回到寢室就吐了,吐的不是鮮紅的血,而是綠油油的膽汁。跟我講這事的Z說,他當時就嚇傻了,趕忙去找台灣老闆,老闆說趕快送他上醫院。到了醫院一查胃穿孔,要住院治療,但是需要先交兩千塊錢押金。他說我們都是打工的,身上沒錢啊,醫生說找你們老闆借啊。這樣他又去找老闆,老闆一聽借錢臉馬上拉了下來,怒氣沖沖地說:這種事我原來遇到過一回,也是有個工人說要借錢給別人看病,我當時就借給他了三千塊,可那個人拿到錢後就跑了,我借給他的是我自己的錢啊,你們大陸人就是不講信用,大陸人就是不講信用。說到這裡,Z對我慘然一笑,說:不瞞你說,我當時就有借到錢就跑路的想法。我忙問他為甚麼?他說你想啊,我們一個月累死累活只能掙到300來塊錢,如果手上突然有了幾千塊,這幾千塊錢我得熬多長時間才能掙到啊,所以甚麼道德啊法律啊統統都顧不上了,生存都困難的情況下誰還顧得上禮義廉恥?我又問那個生病的工友後來怎麼樣了?他說還能怎麼樣呢,沒錢就看不了病,後來廠裡通知家裏來人把他接走了,至於現在怎麼樣了,我就不知道了。(變態的制度造就變態的社會心理)

前幾天,武漢舉辦了鄧小平展覽,我沒去,周圍的人也都沒去,大傢伙不僅不去,還說鄧小平的兒子一共搞了10億,語氣中夾紮著譏諷與憤怒。幾年前,毛澤東的孫子到武漢來簽名賣書,報紙上也做了宣傳,結果一天下來,只有幾個老頭老太太參加了活動。有鄰居從北京回來談起在北京的見聞,說:參觀老毛紀念堂時所有人都排著隊參觀,突然維持次序的人罵罵咧咧地說:站到隊伍裡去,他媽的說你呢,說完一拳打在一個農民小伙子的肩膀上,小伙子被打得差點摔到,旁邊的人趕緊把他扶住,大家都不敢說話趕緊隨著隊伍出去,鄰居說真沒想到他們就這樣對待我們老百姓,以後打死我也不去那裏了。(哪裏?北京,還是紀念堂?)

當兵的回來說:新兵每次探親完回到部隊都會給帶兵的班長呀排長呀送土特產,有次連長一打開櫃子,他就看到裡面塞滿了高級香煙高檔白酒。連長如此,何況軍委主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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